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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宋月被推出了搶救室的時候，顧曉曉只看到母親的頭上、身上纏滿了紗布，臉都是浮腫發青的，讓人幾乎要認不出來。

早上和母親分別的時候，母親明明還是好好的啊！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而醫生對她說，母親的情況，現在很凶險，雖然手術是成功的，但是並不表示母親就脫離了危險，要在加護病房繼續觀察，然後還要再進行第二次的手術。

隔著玻璃，顧曉曉怔怔地看著在加護無菌病房中躺著的母親，原本以為，再痛的事情，她都已經承受過了，沒有什么可痛的了。

可是，當看到母親這樣躺著，在生死邊緣掙扎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還有更痛的，原來上天對她的試煉，還遠遠沒有結束。

「顧小姐，我們主治醫生有話想要找你談。」旁邊的護士小聲地對著顧曉曉道。

她恍惚了一下，這才回過頭看著護士，然後點了點頭。

到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里，醫生對她又細說了一下母親現在的情況，最後道，「顧小姐，因為撞擊的關系，你母親現在的腦中有血塊壓迫神經，同時她的骨頭穿進了肺部，所以二次手術需要盡快，但是手術的費用不便宜，而且手術會有很高的風險性，如果不進行手術的話，你母親大概還能再拖上幾個月，而進行手術的話，你母親會有一定的康復幾率，當然，還要再視手術的情況，決定後面的手術，但是如果手術失敗的話，那么就會……」

醫生的話頓了一頓。

顧曉曉顫顫的接口道，「是會死在手術台上嗎？」當她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就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似的。

醫生的話，已經意思很明白了，不做手術，還能在拖上幾個月，做了手術，要不活下去，要不就馬上死。

「我們希望顧小姐你想清楚，一來，手術不止兩次，可能會三次、四次……甚至更多，都會視病人的情況來決定，二來，費用不便宜，會遠遠超過一般家庭的承受范圍，三來，你母親的情況，手術都成功的話，你母親也許會恢復如初，但是也許也會成為植物人，畢竟，人的腦部是很復雜的，現在沒有誰能保證得了，你母親手術成功後，就一定能夠醒得過來，四來，手術的風險性很高。」

醫生把一條條的，全都擺在了顧曉曉的面前。

顧曉曉的腦子很亂，但是她在不斷地讓自己冷靜下來，讓自己能夠抓住醫生所說的重點。她不可以慌亂的，不可以選擇逃避問題。母親現在已經這樣了，她要堅強起來！一直以來，都是母親當著她的後盾，而現在，她也要成為母親的後盾！

「那手術的成功率是多少？」她深吸一口氣問道。

「50%」醫生回道，「如果是我們醫院來做的話，是50%的成功率，這類的手術，在b市，除了一些特定的醫療機構，其他普通的三甲醫院中，我們醫院是成功率最高的。當然，如果是那些特定的醫療機構，或者是國外的一些醫院的話，這類手術的幾率會更高，但是你母親現在的狀況，並不適合前往國外，進行長時間的移動，而b市的一些醫療機構，也很難進去。」

顧曉曉清楚，那些特定的醫療機構，雖然會有權威的醫生，甚至還有國外的名醫，但是沒有一定的門路，根本就不可能進得去。

只有……50%的成功率嗎？盡管按照醫生的說法，這個成功率，已經是三甲醫院中，最高的成功率了，但是對於顧曉曉來說，卻還是太低太低了。

這樣的成功率，簡直就像是在賭運氣似的，可是如果母親只能活幾個月的話，又讓她怎么受得了？

「那……費用會是多少？」她又問了一個問題。

「如果要進行二次手術的話，費用應該會在50萬左右，而如果後續還要進行別的手術，以及術後的恢復等等，費用至少會超過兩三百萬，當然，我說的費用，僅僅只是一些基礎的費用，後面真正的花費，只會多，不會少。」醫生道，同時也很認真的看著顧曉曉，「顧小姐，這些費用，很多家庭會很難承受，所以也有家庭遇到這樣的情況，會選擇放棄病人，讓病人在最後的時光里，舒服一些，對於病人家屬這樣的選擇，其實我們醫生也是能體諒的。」

放棄嗎？不，她不會放棄母親的，幾個月的生命，與50%的幾率的選擇，這一刻，她心中已經做好了選擇，無論如何，她都要去賭這一把。

相信如果是母親的話，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吧。

「還請醫生你幫我母親准備二次的手術，至於費用，我會去准備的，沒有問題。我只希望是貴醫院中，這方面手術最好的醫生來為我母親執刀，讓我母親可以多一份活著的希望。」顧曉曉很認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