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句話，不光是在對著那個富二代說，也是在對周遭的所有人說。

那時候，很多人都明白，她穆暖曦，是楚臨的逆鱗，不能碰，更不能惹。

後來她私下拉著他道，「那人這么罵你，你怎么還承認是狗了呢！這話要是以後傳開來的話，就不好了。」

「沒什么人敢傳。」他滿不在乎地道，「況且，況且給你當狗，我也願意，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不管要我當什么都可以。」

那時候，對於楚臨的這番話，她其實有點難以理解。

因為那時候的她，還不懂愛，不知道人世間的很多情感，並非是理所當然就該你得到的，很多情感，是需要去珍惜的。

而現在，她終於懂得珍惜了，如果重生前的楚臨還在的話，如果他知道她明白了這份愛，會不會為她而高興呢？

眼淚，一滴滴的從眼眶中滾落了下來，滴落在了梳妝台的桌面上，而她的手指留戀在眼鏡盒上，輕輕撫摸，猶如撫摸著那個她深愛的人。

這一刻的穆暖曦，渾然未覺原本在床上睡著的楚臨，不知何時已經醒過來了，此時正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這一幕。

他知道，她撫摸的那個盒子里放著的是那副被他摔碎的眼鏡。她在哭嗎？是為什么而哭呢？是後悔了嗎？後悔給了他？還是在懷念著嚴紀呢？

為什么她明明說了和嚴紀沒什么，但是卻又會這樣一邊哭著，一邊輕撫著嚴紀所送給她的眼鏡盒呢？！

在睜開眼的那一刻，他的心情還猶如在天堂一般，可是現在，卻有仿佛墜入了地獄里，無盡無休，還在不斷地下墜著。

他的身體在變得越來越冷，好像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掐著他的心臟，在越掐越緊，令他疼痛到無法呼吸。

「為什么？」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顫音，從他的口中吐出。為什么他的聲音會發顫呢，他在害怕些什么呢？

穆暖曦一怔，轉頭看到了楚臨從床上走下來，一步一步地朝著自己走過來。

他的面色難看至極，臉上蒼白到了沒有血色，而那雙漆黑的眸子，就像是被覆蓋上了一層無盡的痛苦似的。

她愣住了，猛地站起身子奔向了他，「楚臨，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為什么？」他猛地一下子抓住了她的兩只胳膊，「告訴我，你為什么哭？」

她一窒，根本不知道該給他一個什么樣的回答，她哭，是因為想到了從前的事情，是因為以前的遺憾，因為以前的不懂珍惜，還有如今終於得到了幸福的感慨。

可是她如何說呢，他根本就不信重生的事情啊！

「我……」她顫顫的張了張口，卻再說不出一個字。

他眼中的憤怒變得更加的強烈，扣著她胳膊的手指收得更緊了，「說不出來了嗎？那么要我幫你說嗎？是因為你後悔了，是嗎？你覺得嚴紀比我更好，更適合你，所以你才哭的是嗎？」

穆暖曦淚眼朦朧的雙眸倏然的睜大，搖著頭道，「不是的！楚臨，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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