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如此熟悉(2 / 2)

像是沒想到沐之秋會這么說,精神病又愣了一下。隨即答非所問道:「我為什么要讓你看見我的臉?萬一被你記住怎么辦?」

好中性的聲音,要不是對自己的感覺太自信,沐之秋當真分不清楚他是男是女。不過,穿太監的衣裳,應該是男的,不然,他應該去弄一身宮女的衣裳才對。這種漏洞其實不能稱之為漏洞,這只是一個人的本能。腦子沒問題的人,自然狀態下不會把自己搞得性別移位。

「你把我弄進宮里來,究竟想干什么?」

此話一出,精神病半彎下來的身子突然僵住了,手指一抖,手上的蠟燭便掉在了地上,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雖說在驢背上顛簸了很久,但透過麻袋,沐之秋依然能感覺到此時是白天,可這間小屋子這么黑,不點蠟燭,伸手不見五指。那么此處,只能是深宮內的某一處地牢了。

「你別以為把我關在皇宮的地牢里,蕭逸就找不到我。我告訴你,只要我還活著,蕭逸就一定能找到我。」

「你就那么相信蕭逸?」精神病終於再度開口了,果然,這一次聲音已經不再那么中性,很明顯是個男人的聲音,帶著點不滿和抱怨,卻是極其好聽,就像是月光下的河流,靜靜流淌著,那樣浪漫,那樣純潔。但精神病說出來的話一點也不浪漫,更不純潔。他說:「我們要不要打個賭?看看你會被關在這里一輩子,還是蕭逸會找到你?」

能說出這種話的人要么自信到了自負的程度,要么就是腦子有問題。精神病的腦子當然有問題,所以說出這種話也不奇怪。

「這個賭我不打!」

「怕了?」

斜睨他一眼,沐之秋冷然道:「怎么著都是我輸,我為什么要打這個賭?」

「你對自己如此沒信心?」

「不是我對自己沒信心,我是對你沒信心。被你關在這里一輩子,我是一個輸,被蕭逸找到我的屍體,我也是一個輸,我為什么要用必輸之賭去跟你做這么不平等的交易?」

果然,精神病因為她的話亮得出奇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些好奇,「難道你不怕死嗎?」

「當然怕!但是我怕,你就不會讓我死嗎?」沐之秋冷冷地回望著他,聲音里帶著明顯的鄙視。

精神病的眉眼一彎,像是十分開心,突然說:「你很好玩,我暫時還不想讓你死!」

只是覺得好玩,就不想她死,不是個精神病是什么?好玩?她沐之秋是個大活人,又不是玩具,他會覺得她好玩,這人不止是個精神病,還是個典型的重度精神病。

一個精神病的話是不能當真的,否則,你會輸得很慘。

對待精神病自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考慮問題,但即便是精神病,做事也是有規律可循的。比如說,眼前這個精神病為什么會去靖王府?又為什么要將她擄進宮?

在驢背上的時候,沐之秋就把今天的形勢細致地剖析過一遍。蕭逸那個不知道打哪兒鑽出來的青梅雲妹妹很可疑,青梅出現後沒多久,精神病就出現了,之後,靖王府就亂了套。

沐之秋當時目不能視口不能言,耳朵卻出奇的敏銳,許是其他感官喪失,她的聽覺發揮出了最高潛能。她斷斷續續聽見阿綠在謾罵,雖然聽不出來阿綠在罵什么,但那種憤慨和語調,是女人被人誣陷清白之後才會發出的。

阿綠忍氣吞聲在沐之冬身邊隱藏了那么久,這世上鮮有事情能讓她變得歇斯底里,唯有一件事,能讓阿綠身上所有的刺都豎起來,那就是她——沐之秋。但凡遇見她的事兒,不管為難她的人是誰,蕭逸、上官雲清,便是天皇老子,阿綠都會跟個愣頭青似的往上沖。

其實沐之秋並不喜歡阿綠這種性子,但這世上有那么一個人願意為你拼命,拼了命地護著你,為你好,你還如何能做到討厭她?所以,對阿綠,沐之秋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虧欠,很多時候她都會無聲地縱容阿綠,這也就直接導致了蕭逸對阿綠的銳利刻薄睜只眼閉只眼,從而使阿綠在冬果和青影、夜襲面前表現得有些橫行霸道。

但再刻薄,再橫行霸道,阿綠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那樣濃郁的血腥,阿綠依然不顧逃命破口大罵,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有什么事情觸碰了阿綠的底線,讓阿綠連害怕都忘記了。

沐之秋還記得自己被蕭逸救出「死亡谷」的那天,蕭逸用體溫為自己解凍,當時蕭逸色膽包天,而自己被他挑逗得心猿意馬,險些和蕭逸發生一夜情。就是阿綠不顧生死,在門外敲門,用上官雲清做借口才讓自己躲過了那一劫。如果說阿綠真的有底線,那她的底線便是自己的名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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