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生離死別(2 / 2)

「呵呵!」他笑得更加歡快,漂亮的眉眼彎起來,孩子般干凈而滿足,「只有你,這世上只有你才敢這般和我說話,才敢這樣對我,還如此振振有詞。寶貝兒?你說,我該如何罰你?」

「你想如何罰我?」

「罰你一生一世陪著我可好?」

「好!」她溫順地點頭,眼角滲出晶瑩的淚滴。

「那,寶貝兒?你能不能哄哄我?」

沐之秋心頭一酸,這樣的要求應該是她提出來,由他來做的才對,怎地被他換過來,卻是這樣的讓人揪心?

「你想我怎樣哄你?」

「跟我說幾句好聽話,說我愛聽的話!」

「那你想聽什么樣的好聽話?」

蕭逸低頭,額頭抵著她的額,黑曜石般晶亮的眸子深深地凝視她,仿佛宇宙間最深邃的磁石,滿滿的都是舍不得,「說你喜歡我!每回都是我說喜歡你,你卻從來沒有說過你喜歡我。我想聽一次你說你喜歡我,活著的時候讓我聽到。」

一口血腥翻涌上來,被她硬生生地吞下,卻將失了血色蒼白的唇染得艷紅。仰起頭,她主動吻住他的唇,唇齒間輕輕溢出:「逸!我愛你!」

「我也愛你!」

蕭逸滿足地笑,快樂地吻住她,與她唇齒糾纏,心靈交融。

她環著蕭逸的腰,臉頰緊緊地貼在他的懷里,嘴角有大口大口的鮮血溢出來,染紅她的衣襟,滲入他的玄衣,再無蹤跡可尋。

蕭逸的身體萎頓下來,一點一點癱軟,變得不再挺拔,趴在沐之秋的肩上,柔弱得仿佛剛出生骨頭尚未長硬的小嬰兒,唇角帶著滿足的笑容,長長的睫毛擋住了這如畫的美景,也遮住了世間所有的污濁,直到手臂無力地垂下,再也無法抱住她……

微風襲來,白中帶粉、粉中透艷的櫻花紛紛揚揚飄灑下來,在沐之秋和蕭逸身邊灑下一場漫天花雨,花雨下,一男一女像兩尊已經刻好卻無法分開的雕像,只等下一個花季再重新綻放他們的風采,如同玄虛妙境中不慎跌落凡間的仙子,靜靜相依相偎,描繪出人間最凄美蒼涼的水彩畫。

滄海桑田,白雲蒼狗,像是經過了千年萬年,畫面定格在這一瞬間,成為永恆的美麗……

老頑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攀上崖頂,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這樣的畫面。他張大嘴巴足足愣了五分鍾,才大呼小叫地沖了過去。

看見死在地上的玩偶師,老頑童還順勢在他身上狠狠地跺了兩腳,卻是腳下不停地來到沐之秋和蕭逸身邊。這一男一女如同兩個連體嬰兒,臉上帶著同樣滿足的笑容沉睡不醒,不知是死還是活。

老頑童的心臟漏跳了半拍,憋足了一口氣,才敢伸出手去試探他們的鼻息。

當然在他眼里,最寶貴的是他的乖乖徒兒,所以他也理所當然地先試探沐之秋的鼻息,感覺到沐之秋的呼吸雖然滾燙,卻均勻有力,重重地松了口氣,抱怨道:「活得好端端的,卻用這般作死的樣子嚇唬老夫,小娃娃當真該討打!」

才取出一粒養心丸給沐之秋服下,似乎又意識到情況有點不對頭,老頑童趕緊在蕭逸的鼻子底下試了試,這一試,登時倒抽了一口涼氣,脫口罵道:「小兔崽子,要死就一次死透了才干凈,偏偏弄成這般半死不活,你是存心勾著老夫的寶貝徒兒給你殉情么?當真可惡至極!」

罵著罵著就變成了小聲嘀咕,依然滿腹牢騷,「那樣的身手和本事,救個人也能把自己折騰成這般模樣,你倒是豬變的么?自個兒死了就算了,白白拖累了老夫和我的乖乖徒兒!」

嘴里碎碎念,老頑童手中動作卻絲毫不敢停,從懷中取出水囊,撬開蕭逸的嘴巴便往里灌,「遇到爺爺我算你小子走運,這鯊魚血乃是至陽至剛又性純的療傷良葯,便是腦袋沒了,喝了它也能讓你再長一個出來。」

許是覺得自己這牛皮吹得有點大,摳摳腦袋,將水囊蓋上重新揣進懷里,老頑童這才摸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雪白的葯丸塞入蕭逸嘴里。才放進去,臉上便露出舍不得,伸手又去掏蕭逸的嘴,哪知那葯丸竟是入口即化,哪里還掏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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