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一暖,低頭,手上已多了個東西,用帕子包著,還是熱的。打開來,里面是兩個做成童子樣的白面饅頭。
沐之秋的眼淚差點飈出來,親不親一家人,關鍵時候還是自己人最可靠。張嘴就咬下去一大口,蕭楠卻急急道:「你慢點,剛出鍋的,里面有餡兒,還很燙!」
「不礙事,不礙事!」邊哈著氣邊大口吞咽,是她最愛的豆沙包哦!
蕭楠呵呵笑著又往她手里塞了個蘋果,「別噎著,慢慢吃,三哥說了,合巹酒宴要等到申時他回來才能吃,現在他過來不合祖宗禮法,只有讓我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叔早一點來鬧洞房,順便讓我拿兩個饅頭給三嫂墊墊肚子!」
一說到蕭逸,沐之秋腦海里就浮現出了那顆袖珍型的棗子,「還是你好,知道想著我,你三哥來接親的時候就給了我一個棗吃。」
「三嫂把那顆棗兒吃了?」
「吃了!」
「那可是早生貴子的吉祥物,要等到你們安寢時,三哥悄悄放到你枕頭下面去的,你怎么能把它吃了?還是三哥和三嫂已經用不著那顆棗兒了?」
「啊?」沐之秋吃驚地張大嘴巴。
難怪等到現在也沒有丫鬟婆子來往床上撒花生、紅棗、桂圓,搞了半天這一出是專門留給新郎官用的。
這靜安王朝的風俗是不是太小家子氣了點兒?人家成親都撒一大床紅棗花生,他們大婚卻只偷偷塞一粒紅棗兒,還是顆袖珍型得小紅棗兒?怎么一穿越什么東西都縮水,連顆棗兒都縮水得這么厲害?
蕭楠捂嘴笑了半響,才道:「三哥賢名在外多年,多少人都盼著他的大婚,今日來的客人多,三哥又難得如此開心,只怕婚宴會持續到很晚。三哥讓我告訴三嫂一聲,若是累了,三嫂可以自己先休息一會兒。」
哪有洞房花燭夜新娘子自己先睡的道理?若她是個不討夫君喜歡的新娘,這般被冷落倒也罷了,偏偏他們二人情根已種,兩情相悅,便是怎么著,也得等到他回來一起睡才吉利不是?
「沒事,讓你三哥在前面應酬吧!我等著他。」
「三嫂自個兒不怕累,也要當心著別累壞了我的小侄兒才是!」
眼見蕭楠已轉身,沐之秋才反應過來這臭小子在說什么。難不成蕭逸在婚宴上胡說八道,給人人都說他們是奉子成婚不成?
「蕭楠……」
話還沒有說出口,蕭楠已轉回來,湊身上前,悄悄地說:「差點忘了,三哥說,三嫂若是休息不好,等他回來,哪有精力與他共同探討《房中秘術》!」
沐之秋額頭上的青筋一跳,蕭楠卻又賊兮兮地加了一句:「上回三哥好不容易弄了一本《房中秘術》,寶貝般藏著偷偷學,三嫂可要勸三哥悠著點哦,來日方長嘛!」說完,嘿嘿笑了兩聲,揚長而去。
太不要臉了,簡直是太不要臉了,蕭逸這廝腦子壞掉了嗎?居然讓自己的弟弟給新婚妻子帶這樣的話,他是不是巴不得告訴全世界,這段日子,他連早朝都不上,就是天天和她窩在家里探討《房中秘術》呢?要不然,她肚子里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小王爺倒是打哪兒來的?
小王爺?沐之秋的身子抖了抖,雙手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窗子關了一半,沐之秋卻聽見有人在悄悄說話。
「你看清楚了?皇上真的把酒水打翻了?」
「看清楚了,咱們王爺大婚,皇上和太後親自來主持已經是天大的榮耀了,可是那上官先生當真不知好歹,竟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鬧脾氣,大喜的日子,這不是故意給人添堵么?」
「你別瞎說,上官先生可是王妃和王爺的朋友!」
「什么朋友,咱們王爺和王妃在試心門前慘遭杖責,不就是拜他所賜?」
「不能這么說,要不是上官先生後來專門跑去試心門前阻止,皇上怎么會饒了王爺和王妃?聽說上官先生當時還病著呢!」
「咱們王爺可是皇上最疼愛的皇子,那上官先生不過是個一方游醫,皇上怎么可能對他比對咱們王爺還好?你吃著靖王府的飯,怎地處處都替上官先生說話?莫不是你見上官先生生得俊俏,看上他了?」
「你渾說什么?這世上哪有人生得比咱們王爺更俊的男子?不過,連王妃都說了,上官先生和咱們王爺的容貌乃是平分秋色、不分伯仲的。」
「管他平分秋色還是不分仲伯的,但願這次走了就再也別回來,那樣才干凈!」
「可是,皇上聽說之後,不是連喜酒都來不及喝就謊稱醉了,急急忙忙回宮去了嗎?我聽夜襲大哥說皇上是去阻止上官先生了。如此,上官先生一定走不遠。」
「如果還能阻止得上,那也就不是上官先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