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當今大明之社會風氣(2 / 2)

雖說現在的大明表面上看起來比隆慶萬歷年間已繁華不止了十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因為自己的到處投資以及龐大的軍費與科研支出使得大明國庫的凈收入並沒有增加多少,自己到現在也還沒修建一座可以集納全球建築精華的皇家園林。

而如今有了這批賠款,朱由校覺得自己可以大膽的花錢了。

「傳旨給皇家銀行和戶部,立即審議需要加鑄多少銀元,要盡快將這筆賠款投注到整個大明市面上去,讓整個大明的子民,無論是士紳官員還是工人百姓,都享受到這筆賠款所帶來的福利。

若短期內沒有大型基礎建設與工程投資消耗這筆財富,就給所有官員和國子監、京師大學堂、皇家軍事學堂等以及各個工人加俸祿和補貼,地方也可以設立一些針對特殊人才和特殊貢獻的獎勵,禮部與各地督撫也可以確立一些新福利,要懂得造福造富於民。

總之不能讓這筆賠款閑著,要讓他們轉化成生產力與消費動力!」

盧象升等內閣閣臣現在也具備了一定的經濟學知識,因而在聽了朱由校這樣的旨意後也能聽懂,便點頭稱是,說回京就立即研究如何利用這筆巨額的賠款。

一時間,作為大明財政支出的戶部和皇家銀行開始表現的格外慷慨,無論是貸款還是撥款都是有多少貸多少或者撥多少,一時間各地地方官積極地上奏疏請求修繕水利和道路,連帶守舊派的官員也不甘於寂寞,也沒再聲討大明對羅剎國的財富掠奪有什么不對,他們也急著請求陛下恩准擴建各地文廟學宮等。

朱由校倒也都准予,因為對於現在的大明而言,出現了一個短時間的財富急劇增加期,而要想刺激生產和消費,就得快速把這筆錢消費出去,所以朱由校和大明朝廷才會變得如此大方,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這筆賠款在短時間內迅速變成實體價值,若只是一堆金子堆在那里,也只是一堆金屬而已,與銅鐵沒什么區別。

不僅僅是朱由校和大明中央朝廷變得更加大方,即便是地方上的官府也變得大方起來,只要不是太貪的官員也會在充實的小金庫的同時做幾件與民同樂的功德事,比如給耄耋以上的老者賜點錢糧,給鰥寡孤獨者發點過節費什么的,甚至有發達地區的官員直接宣布本縣或本府學生之學費十年內由官府全部承擔。

當然,也有士紳官員因此更加驕奢淫逸的,一時間斗富已成時尚,奢侈品與古玩更是受到熱捧,連著一些普通百姓家也開始拿出點閑錢玩些鑒寶與爭奇斗艷之事來,皇家工業公司出品的高達數百銀元的鑲花銀鏡更是在一月內售罄,唐伯虎的春0宮圖更是拍出幾千萬銀元的高價。

本來大明的財富已經在進入了快速發展期,如今又從羅剎國得到了充足的利益,在中央朝廷的調控下,整個國民的財富自然也就都跟著增加起來,有錢的可以白玉為堂金作馬,無錢的也可以打幾件首飾逛幾回青樓,而也因此促進了第三產業的迅速發展與壯大。

脫離勞動生產靠創作樂曲、詩詞、話本小說、戲劇、說書等職業為生的也是越來越多,甚至也有因此而巨富的,這自然也是大明百姓的娛樂需求進一步增加的必然結果。

總之,自萬歷末年以來的世風競奢之風是越演越烈,但其頹廢消沉之氣卻是越來越少,整個社會雖然是浮躁而又繁華的,但卻洋溢著陽光與活力,社會階級矛盾開始漸漸緩解弱化,有理想官員開始去試著構建大同社會,也有現實的官員開始去積攢名氣。

而靈敏的商人則已經把目光投向了這些新得的土地尤其是西西伯利亞的資源和羅剎國的消費市場,數年之後,便涌現出了各種商業傳奇故事,有叫王鵬者向皇家銀行雲南分局貸款三萬銀元後去羅剎國做生意竟賺回百萬銀元一時成為美談,而這樣的故事每天都在發生。

……

依舊勤勤懇懇在大巴山下的綏定府東鄉縣做教諭的王思遠此時也被新任知縣顧丹楓傳喚進了縣衙,且被知縣顧丹楓直接獎勵了三千銀元,理由卻是王思遠所教授的學子中,竟然有三名生員中了今科四川鄉試的舉人,其中一人更是剛中了進士。

這對於東鄉縣而言簡直就是值得被記入縣志的大事,而王思遠自然是功不可沒,所以作為知縣的顧丹楓便獎勵了王思遠三千銀元。

不過,王思遠卻沒想到這位知縣老爺如此闊綽,竟然讓他一下子擁有三千銀元,要知道在綏定府這種地方,擁有三千銀元的購買力就相當於有了六七兩白銀一樣,簡直就可以用一夜暴富來形容,但現在在東鄉縣這種貧瘠縣教書的王思遠即便是富有了也不知道該做什么。

而當他被知縣強行邀請一起吃頓由縣衙官員和東鄉縣知名鄉紳齊聚的晚宴時,他更是感到愕然,因為這頓晚宴之規模已然不亞於他當年中舉之後所參加的鹿鳴宴,但他清楚地記得他當年第一次進入綏定府東鄉縣時也因為早已是文壇名宿而被知縣隆重招待,卻也不過是五菜一葷一湯而已。

「小小東鄉縣的官員竟也能豪奢闊富之此,我大明究竟發生了什么變化」,王思任不由得如此感嘆,再離開縣衙後看見縣城東處辛勤開墾山路的百姓時更是不由得問著家仆:「這里怎么突然又要修路了?」

「回稟老爺,這是顧知縣響應何知府欲富其轄內山民須四通八達之令而招募的百姓在東鄉縣與綏定府城之間修一條可供大型馬車通過的青石板路的緣故,聽說為此,顧知縣還親自去省城皇家銀行分局申請了貸款,居然也申請下來了,要不然也不會這么快就動工。」

這家仆這么一說,王思遠也只是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然後嘆道:「這世道真的是變了,十年前,雖說是士紳豪門之家其奢華不亞於現在,但百姓尚不能果腹者也是十有六七,水利不興,道路不暢,在江南都是常態,可誰曾想到,現在一窮鄉僻壤之東鄉縣竟然也會要修一條直達府城的青石板路,這些錢從何而來呀?」

無獨有偶,已年近花甲的陳繼儒在培養出三名進士和一名入京師大學堂的特長生後,由朱由校恩旨特授為南京翰林院侍讀學士以頤養天年,而在回江南的途中,陳繼儒也發現整個大明已經變了樣,不僅僅是士紳比以前奢侈十倍,連帶普通百姓也是爭相追求財富與享受。

而他之前路過湖廣感嘆屈原祠因失修而衰敗的被一堆荒草淹沒時到現在他再次路過時卻發現整個屈原祠已經是煥然一新,樹木蔥郁,石階整齊,石頭砌成的精美的亭台與陵墓將屈原彰顯的更加偉岸,而他陳繼儒也不得不感嘆,原來在自己一干東林黨和復社為代表的江南文人被逐出政壇後,大明會變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