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升官與封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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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初夏,熱火炙烤著大地,但好在此時朱由校等人是在山野間小憩,也就未未感到半點暑熱之氣,但當朱由校這一聲分貝頗高的「不可以」說出口後卻讓整個空氣為之一滯。

朱由校左右兩側各有五名錦衣衛持著綉春刀出現在青石板一側,朱由校後面山坡上的十名第五軍中央特戰人員也突然轉身,端起了黑色鋥亮的來復槍,食指放在了扳機上。

王思任嚇得當即臉色由紅傳白,連端茶的手也差點端不穩茶杯,搖搖晃晃的茶水已經灑了出來,滾燙的水燙到了他的老皮,他也渾然不知。

倒是見慣不怪的柳如是猶自淡定地掃風烹茶,神情淡然。

而朱由校此時則將手朝後面一揮,左右兩側錦衣衛猶如一陣風一般頓時推開到十步之外,以免擾了陛下雅興,山坡上的十名第五季中央特種人員也立即遁入草叢之中,來復槍槍口也沒在如此露骨的出現在所有隨扈人員的視野之中。

王思任此時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很是尷尬地朝朱由校笑了笑,就忙試了試額上汗水。

朱由校此時依舊很平靜地端起茶來,看向對面飛流直下落向無底懸崖峭壁的一川瀑布,只說了一句:「你太老了,朕的宮娥也不是給你撫琴的,要聽琴讓你姬妾給你彈去。」

柳如是聽此言不由得破涕為笑,對於陛下初時突然一喝:「不可以」的話時的場景讓他現在也還記憶猶新,如今見王思任訕笑的樣子倒也覺得滑稽可笑,便也不由得促狹地道:「久聞王季重先生是江南大名士,琴棋書畫皆為一時之絕,陛下今日來此,何不聽聽。」

朱由校微微一愣,他知道這柳如是是在報復王思任剛才要讓她撫琴助興的緣故,但朱由校自己也想以此看看這王思任是否還如以前一般的傲氣不肯屈就自己這位帝王的任何要求,因而朱由校也便就答應了柳如是的提議,點頭道:「說對,王思任,你且彈上一去,這滿樹林嘰嘰喳喳不停的蟬鳴啾啾聲都快讓朕的耳朵聽出繭子來了。」

柳如是聽得朱由校此言不由得噗呲一笑,同時也看向這鬢發半白的王思任,看他作何回答。

王思任倒也沒想到當今陛下回絕自己有意於柳如是是因為自己太老的緣故,但這也讓他覺察到自己剛才實在是也有點膽大妄為,竟敢對陛下身邊的人有所垂涎,而且明顯看得出來此宮娥不是陛下身邊尋常人,自己已經被陛下在心里狠狠記了一筆。

「罪臣遵旨,只是此地無琴無箏」,王思任不敢不從,在綏定府這幾年,他早已沒了銳氣,因為這里不比江南,官場上陋習陳規與江南比更加繁多,若不會鑽營示弱只怕早已被人丟進了深溝里屍骨無存,而如今王思任能在這窮山惡水活下來,全賴他一改昔日之銳氣,懂得隨分從時,逢迎之道,才能一直做著教諭,生活也還算優渥,至少不必像祁彪佳還得自己種地維持生活。

「我去拿」,柳如是猶如兔子一般轉眼間就沒了人影,然後又是轉眼間就將一把古琴取了出來,試了試音,就雙手遞給了王思任:「請吧,季重先生。」

「多謝多謝」,王思任忙不迭地表示感謝,並尷尬地笑了笑,先朝朱由校行了一禮:「罪臣技藝生疏,彈琴更是末技,若是污了陛下之耳,還請陛下恕臣狂悖之罪。」

「老貨,你只管彈你的」,朱由校不耐煩地說了一句,而這時候,王思任已退後坐在了一地青草坪上,待一陣清風拂過琴弦後,他才定了定神,氣沉丹田,深呼吸一口氣後其手指才開始波動了琴弦。

頓時,便是砰然一聲,琴弦動彈了起來,嘈嘈切切之聲猶如水流時而急時而緩一般,滌盪著人的心靈,讓人不由得閉上了眼睛,仿佛世間之美妙亦只有傾耳才能聽得見一般,而目之所視已完全不能代替耳之所聽。

朱由校不得不承認這王思任的確是有才華的人,這琴瑟彈得的確能惹人心醉,當然,能讓王思任撫琴,不僅僅讓朱由校聽得愜意,在心情上也感到愜意,至少說明自己將這些江南文人流放到這等窮山惡水之地,的確還是有人腦子轉過彎來,開始從服在自己這個帝王之下。

「回翰林院做個侍講學士吧,沒必要再留在這綏定府了,不過可不能忘記教書育人之本,另外,念及你離鄉已有數年,朕特許你半年假,當初學生們太鬧,你家祖塋也被動了不少,你回去後找人再重新安葬吧」,王思任的琴聲剛一停下來,朱由校就先站起來,並沒有對王思任所談之琴無半點評價,只是直接說起了對王思任接下來的安排。

而王思任對此卻是受寵如今,他的琴雖已彈完,但手卻依舊還放在琴弦上,忘記收回手來,主要是他也實在沒想到,自己在為陛下彈琴後竟然會被直接任命為內閣館臣,這可是作為晉升內閣的儲相之位,作為三甲進士出身的他一直以來便只能在地方上任知縣等官,後來因為與董其昌等人一起反對朝廷對江南士紳集團的打壓而被流放到綏定府東鄉縣,到現在已近十年。

他此生此時本來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得到朝廷允准他還鄉省親,畢竟他在外漂泊了已近十年,而按照朝廷之旨,是不得輕易還鄉的。

王思任卻沒想到此時自己還突然被任命了翰林官,而且還能有半年的機會回鄉,這自然使得他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