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靖國候夫人嘆息一聲,「其實他不至於要這樣。」
靖國候道:「子告母,是大罪,便是入罪,做兒子的也得受懲處,且他告的還是死了的母親,大不孝……不過,倒不至於要死,恐怕,他早有尋死的心了。」
瑞清郡主提著葯箱趕來,靖廷馬上讓開,道:「郡主,拜托你。」
瑞清郡主點點頭,坐下來為她診脈。
這手搭上去,她的眉頭便皺了起來,看得靖廷心里慌得很,「如何?」
「脈象很亂,胎毒蝕心,」瑞清郡主看向身後的靖國候夫人,「母親,入宮去求皇祖母拿一粒雪蓮丹。」
「好,她要緊嗎?」靖國候夫人問道。
「要緊,很要緊!」瑞清郡主沉聲道。
靖廷聽得這話,方寸大亂,「我去,我入宮求太後拿葯。」
他策馬而去,定比靖國候夫人快。
「好,你快去!」瑞清郡主拿出針包,叫住了立刻便出門而去的靖廷,「還有,討了雪蓮丹,問問太後可還有七毒草,若有的話,一並要了。」
「七毒草?」靖國候夫人一驚,「要七毒草做什么?毒性很強的。」
靖廷怔怔地看著瑞清郡主,心里緊縮起來。
「備用!」瑞清郡主輕聲道,「去吧,大將軍,興許真用得上,自然盼著不用,看備下了,總是好的。」
靖廷轉身而去。
他策馬入宮,一路風霜雨雪,渾然不覺冰冷,心頭,有狂怒升起也有悲傷填入。
靖廷走後,靖國候夫人問瑞清郡主,「她情況這么不好嗎?」
瑞清郡主輕輕嘆氣,「母親,她身體里本就有娘胎里帶來的寒毒,接二連三地受傷,底子掏虛了,身體一虛,扯了急火,就會導致寒毒反噬入心,傷肺腑心臟,寒毒在她身體里許久了,不算厲害,但是慢慢浸yin,五臟六腑哪里有不損傷的道理?如今這急火一上,牽一發動全身,寒毒加快,若雪蓮丹壓制不住,怕是要七毒草以毒攻毒壓制寒毒了,所幸七毒草雖霸道,可她能撐過去的話,寒毒便可暫時遏制。」
「雪蓮丹的功效不錯的,或許有用,不必用七毒草。」靖國候道。
瑞清郡主垂下了眸子,靜靜地看著瑾寧,「父親,老夫人那邊也快了。」
靖國候夫婦對視一眼,皆輕聲嘆息。
「這種娘胎里帶來的寒毒,最怕的就是掏心的傷痛,七情六欲皆能損傷肺腑肝臟,尤其大悲,是真要命的,她不是尋常人……」
瑞清郡主壓低了聲音,「她魂兒是重歸的,陽氣輕,經不得這樣生離死別的折騰。」
靖國候夫人點點頭,「是啊,除非無情,否則還真傷底子,本以為經歷了前生的事,她會變得無情冷狠。」
「人若無情,和殺人機器有什么分別?皇祖母要的也不是那樣的人。」瑞清郡主道。
靖國候道:「其實陳國公不必這樣,瑾寧雖然說進去吃點苦頭,但是關不了多久,太後總會想法子救她出來。」
「陳國公倒不是說只為營救她出來,而是不願意叫她背負不孝之名,他容不得任何人玷污他女兒的名聲,我聽說,他給李大人留的書信里,寫了一句,求仁得仁,可見,他留著這條命,目的是要護著瑾寧,他對瑾寧,有虧,對甄氏,有愧。」瑞清郡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