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梁暉輕聲道:「其實,我不知道郡主為什么要選我,我並不好,說白了,我就是個書呆子,呆子。」
「或許郡主就是喜歡呆子呢。」瑾寧笑了,感情哪里有這么多原因的?
「你……」陳梁暉被她說得笑了,「你就不能說幾句好聽的?」
「想那么多做什么?管她喜歡你什么,她喜歡你就成。」
「你覺得郡主真的喜歡我?」陳梁暉從來羞於問感情的事,但是,著實他也是百思不得解,以郡主的條件,多少王侯將相等著她選,為什么偏看上他了呢?
瑾寧看著他,「信自己的感覺就好,其他什么家世,才能,都不必想太多。」
「嗯!」陳梁暉想了一下,道:「便當她真是戲弄我一場,也不打緊了。」
瑾寧有些意外地看著他,「你怎么會認為她是在戲弄你?」
「我只是不信我有這么的好運。」
瑾寧心頭微微酸楚,就等同當初她和靖廷在一起的時候,也不相信上天對她這么好。
她清楚當一個人對忽然到來的幸福感到懷疑和手足無措的時候,其實這人是經歷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但凡遇到點如意的事情,便認為是上天恩賜,患得患失起來。
人在幸福之中,其實是最害怕的。
下午,開始飄起了雪花,靖廷從衙門回來,道:「陸大人那邊都打點好了,羅公公從這案子里脫身而出,至於陳家那邊,但凡在祠堂里大放厥詞的,都必須治一個侮辱國公身後名聲之罪。」
瑾寧掃落他肩膀的雪花,看著他冷得發紅的鼻頭,輕聲道:「嗯,這里的事情,便交給雷洪,我們入夜就啟程。」
這些日子,辛苦他了。
「好,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打點。」靖廷道。
「我不累!」瑾寧搖頭,「我跟你一塊去。」
「聽話!」靖廷板起臉,「你從京城趕過來到現在,都沒怎么休息過,睡一下,出發我來喊你。」
瑾寧看他嚴肅的臉,乖巧地道:「那好吧。」
靖廷親自「押送」她回帳篷里,看著她躺下,才親了她一口出去了。
瑾寧看著他衣袍隨著帳篷落下隱去,她眼圈一紅,幾乎落了淚。
悲傷的事情很多,但是他在,總讓人感到安心。
外頭似乎有聲音傳來,吵得很大聲,她聽到靖廷下令的聲音,轟動聲越發厲害。
她閉上眼睛,把外頭的喧鬧都隔絕在外。
大約一個時辰左右,她迷迷糊糊地睡去過,外頭已經沒有聲音了。
可伶進來,哈著寒氣道:「起來了,要准備出發了。」
「嗯,方才外頭吵什么?」瑾寧坐起身,揉揉眼睛問道。
光芒黯淡,看樣子已經將近天黑了。
「陳家那邊說要過來拜祭,還吵了起來,那個十二公求大公子,說讓大公子去衙門說情,是衙門那邊開始抓人了。」
「抓走了嗎?」
「抓了好多個,那個十二公求大公子,讓大公子不要移送國公爺回京,說國公爺想葬在哪里都可以,大公子不聽,他們惱羞成怒又吵了一場,結果被大將軍下令全部趕走,好幾個不服氣的,還被揍了一頓,我可從沒見大將軍這么生氣過,他自己都出手揍人了。」
瑾寧穿好鞋子站起來,道:「他輕易不生氣,能惹得他生氣,那么陳家的人說話確實很過分了,算了,不管他們鬧什么,留下雷洪在這里處理,我們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