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媽那邊早就得到瑾寧的關照,陳梁暉剛被趕出去,甄家的人便接了他過去,按照份額給了他一部分,且千叮萬囑,說這是瑾寧生前交代的,但是這些銀錢也好,庄子鋪也好,不能給陳家任何一人,否則,便對不住甄依和瑾寧在天之靈。
陳梁暉已經厭倦了陳家那幾個女人的貪心,也不想回去了,便在外頭安身立命。
國公府因此鬧得不可開交,瑾寧才算是舒心了,從大舅媽那邊取回來棗庄的紅契去找陳國公。
明天,她就要離開國公府了,今晚想和他好好地說說話。
得知父親每天晚上吃完飯之後都會到書房里頭看書或者寫畫,她便過去了。
陳國公看到她的時候,有些恍惚,似乎不記得府中住著這么一個人,一忽間才想起來的,道:「我以為你走了。」
瑾寧把門關上,輕聲道:「明天走,今晚先來跟你道別一聲。」
「嗯。」陳國公拿了一本書,把書桌上的東西蓋起來,「回青州嗎?」
「還有些事情要辦。」瑾寧不客氣地坐下來,看著陳國公,「辦完事之後,或許回青州,或許……不知道,總有去處,等安排吧。」
她希望辦完事之後,一醒來就能回去看到靖廷和孩子。
其實這一次回來復仇,更讓她明白到什么對她是最重要的。
報仇,哪里比得上靖廷與孩子重要?
陳國公顯然也不關心她到底要去哪里,只是隨口一問,畢竟,一個陌生人罷了。
倒是這個陌生人的眼神,甚是奇怪,仿佛認得一般。
瑾寧問道:「您以後有什么打算?」
陳國公仿佛累極了,可也不願意跟一個不怎么認識的人說以後的打算,只是淡淡地道:「你有心了。」
瑾寧如實告知,「你如今剩下的一雙兒女,都不是你親生的,陳瑾寧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唯一有血源關系的親人,當然,你那位廢物弟弟也算是吧。」
陳國公沒想到她這樣說,當場怒極,「你胡說八道什么?」
瑾寧看著他,眸子沉靜幽幽,「我句句屬實,你可質問長孫氏,陳瑾瑞和陳梁柱都是長孫拔與長孫氏所生的孩子,至於你的夫人甄依,也不是難產而死,是你的嫡母和長孫氏一同害死的,這事不難調查,人證物證都有。」
她從袖袋里取出一張紙,放在桌子上,沒看陳國公鐵青狂怒的臉,垂著眸子,靜靜地道:「這紙上寫了人證的名字和地址,你去調查吧,我走了,保重。」
瑾寧把棗庄的紅契都壓在底下,連同她寫的一封信,在陳國公怒吼聲中,開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