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野豬沒有像曉宇那樣出口傷人,否則汪少真的會不顧一切地砸他一拳。
就在野豬得意洋洋地進行恐嚇的時候,東方黃龍已經鑽進了第一部車,並沒有在意後面的汪少發生了什么情況。
不知道是忘記了之前對汪少的承諾,還是根本沒有聽到野豬的恐嚇,東方黃龍就這樣鑽進第一部車。
然後車子冒出一股難聞的油煙味,緩緩啟動,汪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載有東方黃龍的車子消失在朦朧的天色中。
「快上車,我們還要趕很遠的路。」野豬有些不耐煩地在身後催促道。
掃了一遍空盪盪的院子,汪少突然有些後悔,不該憑一時好奇,答應塗志強來這個什么掙大錢的組織接受培訓。
跟著這群冷漠凶狠的持槍者,要去的地方更是充滿未知的危險,這讓年僅17歲的汪少確實感到有些懼怕。
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只能硬著頭皮跟過去,見機行事。
但願能夠在到了目的地以後,再見到東方黃龍!
在跨進僅剩的那部車的車門的時候,汪少暗暗在心里叨念了一句。
等跨進車里,汪少才發覺,這正是昨天載他們到這邊來的那部金杯車。
經過改裝的金杯車撤掉了後排的座位,除了司機的位置和副駕駛位置,其他的人只能席地而坐。
汪少走進車廂,里面已經坐了兩個年紀和他差不多的男孩,眼神迷離卻興致勃勃,正在交頭接耳地議論著什么,看上去異常興奮。
或許他們已經被塗志強等人洗了頭腦,正在討論要如何掙大錢,做著一夜暴富的發財夢。
車廂里充滿了一股難聞的汗臭味,兩面的車窗都被蒙上一層彩色的遮陽紙,看不到外面的景色。
借著駕駛位置透來的光線,汪少選在車廂的角落蹲下身子,伸手到口袋里想抽支香煙,藉著尼古丁來平息一下內心的憂慮。
手觸碰到那盤硬硬的磁帶,汪少這才記起,香煙在東方黃龍的口袋里。
「喂,你是哪里人?」正在討論的兩名男孩拋過來一句問話,眼光望這邊掃過來。
心事重重的汪少沒有興趣摻和到他們的討論,更懶得理會他們的招呼,只是象征性第訕笑一聲,沒有回答他們的問話。
「嘭」一聲副駕駛的車門關上,前面的燈光隨即熄滅,車身開始晃動,車廂陷入一片朦朧。
車開了。
隨著車身的晃動,一絲寒意從背心傳來,汪少有種不好的感覺。
剎那間,汪少想到了遠在古河縣的家人,想到了爸爸媽媽,以及疼愛自己的姐姐,還有那些一起瘋玩的同學兄弟。
原本只是想替二叔找到其兒子,將磁帶親手交給二叔兒子,不料會衍生出這么多事端,還把自己陷入這個可怕的組織。
到目前為止,只是知道這個組織是持有非法槍支的組織,連此去是做什么都不清楚,就這樣稀里糊塗地被逼上車。
最開始帶著好奇加入這個組織,到後來認識東方黃龍,不知不覺在這個組織中越陷越深,已經不能自拔。
就在剛才,被野豬蠻橫地逼到這部改裝過的金杯車,汪少才猛然驚醒,他已經踏上一條無法回頭的路途。
直到這個時候,汪少才真的有些後悔,應該聽信東方黃龍的告誡,從三樓的衛生間溜下去逃走。
想到此去凶多吉少,也不知還能否回去古河縣,見到親愛的爸爸媽媽和姐姐,汪少的心就禁不住一陣酸楚。
只能盼望在到達目的地以後,可以再見到東方黃龍!
蹲在這酷似悶罐的改裝金杯車中,本身就讓人有種窒息的眩暈感,再加上昨晚和東方黃龍聊了整夜,處在焦慮中的汪少竟然隨著車身搖晃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人在搖晃手臂,汪少瞠開眼一瞧,是先前那兩個聊得興起的男孩。
「怎么了?」汪少條件反射地掃視一遍昏暗的車廂,並沒有發現異樣。
「不要誤會,我們是想提醒你,不要蹲在這里打瞌睡,小心被甩到車門把頭磕破。」其中一個男孩友好地提醒了一句。
汪少扭頭一看,可不,自己蹲的位置靠近後車門,假如一不小心撞上拉手開關,車身搖晃的慣性肯定會把他撞個頭破血流。
當即訕笑著道了聲謝,想伸手掏出香煙表示謝意,這才記起自己身上沒有香煙。
彷佛看出汪少的意圖,其中一個男孩掏出香煙,遞了一支給汪少,隨口接道:「不如坐到中間一點,我們邊抽煙邊聊。」
之前汪少是因為心情煩躁,才不願意和這兩人瞎扯。
但這兩人似乎很友善,不但沒有將汪少之前的拒絕放在心上,還好心提醒讓汪少免於撞車門的危險。
如果再拒絕,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這不是汪少的作風。
汪少接過香煙,欣然應允,和兩人坐到車廂中部,開始做起自我介紹。
不如就趁聊天的時機,看看能不能從他們口中了解到些有價值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