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失去的遠遠不止這些。
對岸水草叢中的微弱閃光剛剛進入仇東豪的眼簾,十多年的戰斗經驗、特別是三年前那次刻骨銘心的慘敗告訴他,那是五點八毫米狙擊步槍的槍口焰!
晚了,太晚了!
即便不經大腦思考,條件反射做出規避動作,受人體機能限制,從發現危險到肢體做出反應動作,大約需要零點二秒,對初速超過每秒八百米的步槍子彈來說,飛行一百米肯定要不了零點二秒。
被子彈打中的瞬間,仇東豪並沒感覺到痛楚。
因為聲音在海平面上的傳遞速度為每秒三百四十米,傳遞一百米需要零點三秒,所以仇東豪做出卧倒動作前,再次看到對岸水草叢中的閃光。
這個時候,任何發現都沒有意義了。
槍聲還未傳入台軍官兵的耳朵,爆炸產生的火光照亮了大壩北岸的夜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掩蓋了一切聲響。
仇東豪是幸運的,因為他不用像三年前那樣面對煉獄般的爆炸場面。
沒有提前收到「死亡請柬」的二十多名台軍官兵是不幸的,他們將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遭受烈火的洗禮。
受爆炸影響,有幸呆在爆炸范圍外的台軍士兵根本看不清對岸的情況。
大甲溪南岸,藏在水草叢中的三名空降兵與趁亂泅渡過河的兩名戰友會合之後,匍匐爬上河灘,鑽進河岸南面的樹叢里。
「班副,我那兩槍打得准吧。啪……啪……」葉振邦看過來的時候,陶安康比劃了兩下,興奮得有點過頭了。
葉振邦沒有打擊戰友的積極性,拍了拍陶安康的肩膀,加快了步伐。
十分鍾前,發現一個排的台軍乘直升機趕來後,葉振邦做出了伏擊台軍的決定。能夠得手,首先得感謝那名台軍中士,沒有他的配合,台軍肯定不會上當。更重要的是,台軍中士提供了一份非常重要的信息,率隊的少校營長來自特種部隊,精通特種戰術,守備司令專門為他購買了一架適合特種作戰的oh-6d型直升機。
作為回報,葉振邦將俘獲的三名台軍士兵鎖在了最安全的地方:大壩的負三層。
雖然空降兵不是特種兵,但是經常與特種兵打交道。
針對特種作戰的特點,葉振邦等人把跟「黑豹」、「飛虎」、「狂獅」、「火龍」等特種部隊合作時學到的經驗手段全都用上,比如藏在冰涼的溪水里對付紅外探測設備,用有線引爆器對付敵人的無線電干擾設備,襲擊開始時擊斃敵酋等等。
遺憾的是,戰斗並不像葉振邦想像的那么順利。
因為台軍分散行動,至少有一個班的士兵沒在爆炸范圍之內,所以藏在大甲溪北岸水草叢中的盧鼎炫與柯良雄不得不放棄打掃戰場的想法,按備用計劃撤到南岸。台軍來了三名軍官,「六加一」空降小分隊里只有陶安康的88式狙擊步槍配備了瞄准鏡,所以在無法確定另外兩名台軍軍官有沒有被炸死的情況下,葉振邦不敢拿兄弟的性命冒險,果斷放棄了擴大戰果的機會。
為什么不用突擊步槍開火?
在僅有微弱月光的夜晚,別說用僅有機械瞄准具的步槍打中百多米外的台軍軍官,能裸眼分辨出軍官與士兵就是奇跡了。
為了保險起見,陶安康選擇連開兩槍,而不是像往常那樣,盡量節約子彈。
雖然無法肯定那個叫仇東豪的「前特種上校」有沒有被子彈擊斃,但是他站的地方距離一枚用五千克塑性炸葯與上千顆鋼珠制造的土炸彈不到五米,在絕對殺傷范圍內,強壯的體魄不會增加幸存的砝碼,反而為死亡之筆提供了更大的揮灑空間。
在被稱為「鬼見愁」的土炸彈面前,別說區區台軍少校,美國大兵都得退避三舍。
想想看,一部名叫《拆彈部隊》的小成本電影,能夠擊敗用足夠買下幾架f-22a的巨大投入、采用最先進的三維攝影技術、耗時數年才拍攝完成、全球票房超過二十億美元的科幻巨片《阿凡達》,將包括最佳影片獎在內的五座小金人收入囊中,讓好萊塢大導演卡梅隆在前妻面前鎩羽而歸,足見「鬼見愁」有多么的厲害。
只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沒有最厲害,只有更厲害。
葉振邦等人剛與守在樹林里的池銳剛、甄志明會合,直升機旋翼攪動空氣產生的沉悶聲響就透過密林傳了過來。
茂密的樹葉能夠擋住光線,卻擋不住熱輻射。
小分隊沒有停下,反而跑得更快了。
只有真正的白痴才會相信,能像電影與游戲里的無敵主角那樣,用小口徑突擊步槍擊落全副武裝的直升機。
即便電影里的蘭博,用的也是m6,而不是m16與ak47。
空降兵能做的就是跑,跑得越快越好、跑得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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