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鶴看著他。

宋天衍道：「希良師叔在北國已久，與各大世家之間，有各種牽連，可能會有顧慮，所以我建議，還是請符前輩出手吧。」

沖鶴搖頭：「符前輩恐怕不願意出手。」

符八雖然與他們相處融洽，但有些默認的規則，他還是要遵守的。

比如這件事，是玉虛宮和丹心樓的事，如果符八出手了，就等於壞了規矩，以後他行走江湖，就不會這么清凈了。

符八修為是高，但高層也有高層的游戲規則，符八同樣要遵守。

宋天衍胸有成竹地笑道：「師兄，我既然這么提議，就有把握勸動符前輩……」

沖鶴看著他，目露疑慮。

宋天衍又道：「師兄還是關心一下自己的安危吧，對方費這么多心思，又說明讓你一個人去赴約，你才是最危險的。」

沖鶴淡淡笑著，臉上卻閃過漠然：「危險？我來北國，就沒怕過危險。」

……

天快亮了。

同一時間，不同的地方，也有兩個人站在屋前。

他們靜靜地看著天光轉亮，沒有人出聲。

許久，天邊出現一抹魚肚白。

黑衣女子突然開口：「追風，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蒙面人輕輕搖頭：「我決定跟你一起來的時候，就沒得後悔了。」

黑衣女子冰冷的眼眸里，出現了一絲動容：「哪怕跟我一起死？」

這次蒙面人沒有馬上回答。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我希望我們能一起活著。」

「呵……」黑衣女子嘲諷似的笑了笑，「我們這次是私下行動，就算完成了目標，殺了沖鶴，組織也會重罰我們，說不定還會丟命。要是聰明的話，你現在就走，這件事讓我一個人來。」

「你打不過沖鶴。」蒙面人以篤定的語氣說。

「可我設了陷阱。」

「我們跟沖鶴交過手，你未必能夠引著他踏入陷阱。」

黑衣女子不說話了。

蒙面人輕嘆一聲，寒冰一樣的眼睛里，出現了一點難得的生氣。

「冷月，你要為寒星報仇，我無話可說。但是，寒星已經不在了，我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黑衣女子冷冷一笑：「沖鶴他還活著，我怎么能好好活著呢？」

蒙面人沉默。

對話中，天光漸亮，鳥兒開始鳴叫。

真是個美麗的清晨。

可他們即將要面對的，將是關系到性命的廝殺。

不過，他們習慣了。

他們的生命，本來就是為了欺騙和廝殺而存在的，這世界再美麗，他們看到的和讓別人看到的，永遠是丑陋的一面。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可以動身了，我去換衣服。」當太陽掙出地平線，黑衣女子說。

蒙面人點點頭：「我去帶那兩個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