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兒帶她進了包間之後,看了看時間,「我們來得有些早了,他們大概還得半小時才會過來。先坐下喝點東西吧,於小姐是喝酒還是飲料?」
時苒看了看,「隨便。」
艾瑞兒笑了,「只有隨便最讓人頭疼了,不過既然這樣,於小姐還是喝飲料吧,畢竟重傷初愈,不宜飲酒。」
兩個人對面坐著,艾瑞兒始終保持職業笑容,侃侃而談,一會兒是天南地北的好風景,一會兒是明星八卦,一會兒是商業斗爭。
她發現,艾瑞兒實在是個全能人才。
當然,時苒不知道,艾瑞兒不光這些本事,還有一身好身手。
大部分時間,都是艾瑞兒一口流利的中文在說,時苒在聽。
艾瑞兒又一次看時間,「還有五分鍾,我到外面去接他們,於小姐不要亂走。」
不要亂走,不要出包間,這是警告吧。
時苒點了點頭。
她發誓,的確沒想過要出去的,可是,人有三急。
洗手間里,時苒洗過手,之後,突然很想吸煙,可是,她身邊沒有。
出了洗手間,見不遠處的陰影里,有人正吸的歡,她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先生,可不可以借支煙?」她低著頭,纖瘦的手已經伸了出去。
但是,那個人卻好久都沒動靜。
聞著濃重的酒氣,她以為這個人是喝得爛醉了,所以沒反應。
疑惑地抬頭,她整個人都傻了眼,轉身就走。
下一刻,手臂卻被人死死抓住。
「你沒事?你還活著?」言語中的驚訝,驚喜讓時苒產生錯覺,仿佛這個人曾因為自己的死訊而痛苦悲傷過一樣!
時苒用力甩手,「先生,你認錯人了!」
賀北寅一愣,是啊,時苒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里,如果被哥發現了,她的命都會留在這里,沒有人會傻到自己送死的地步……他不知不覺地松了手。
時苒逃跑似的跑回包間,砰地一聲關上門,然而,包間里的目光齊刷刷地射過來。
她一驚回神看過去,沙發上已經坐滿了人。
任以秦,還有他的左右臂,呂錦成……另一個則是一身黑風衣的楚亦……
艾瑞兒卻沒有回來,取而代之地,是另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她一點兒都不陌生。
賀氏集團的股東,賀老頭子的小情.人……白茹!
這樣的陣仗,已經讓時苒腦子里,轟隆隆地一震,變得烏煙瘴氣。
她沒法思考。白茹是賀氏的股東之一。而且還是賀老頭子的情.人,怎么會和任以秦坐在一起!?
「你去哪兒了?」開口的自然是任以秦,嚴厲的口吻,冷硬的表情,時苒覺得自己仿佛真的變成了大罪人,而他就是那個義正言辭的審判者。
她又變成了一潭死水,「洗手間。」
在場的,滿眼震驚的還有白茹,一直認為時苒流了賀遲年的孩子後,沒有死的話,估計也會瘋掉吧?
白茹身為賀遲年的『後母』當然明白知道時苒和賀遲年的感情糾紛了。
孩子沒了,對於時苒來講,等於失去了全部,不但沒有資格邁入賀,就連心愛的男人也恨透自己!
都心知肚明,讓她遭受這一切的人是她心儀的許久的任以秦,為了得到她,毀掉她所擁有的一切。
白茹心底涌出的酸辣,讓她幾乎不能維持鎮定。
悄然深吸一口氣,她端起面前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又放下。
「於小姐,愣著做什么,過來坐下。」她開始展現自己的八面玲瓏,「第一次跟你在這種場合聚會,不免讓你有些意外。」
以前她們碰面都是跟著賀遲年,偶爾一次聚會才會碰面,在時苒眼里白茹在賀家是個精干的長輩。
她重新掃視了包廂里所有人,然後自己占了個沙發坐下。
呂錦成對時苒的選擇倒是挺滿意的,於是先拋橄欖枝,把一杯橙汁推了過去。
時苒意思意思地對他點了點頭,道謝。
她選的位置,正好在楚亦正對面,楚亦靠在沙發上,靜靜地打量她,半晌開口道,「瘦了不少。」扭頭看任以秦,「你該不會都沒讓人家吃飽吧?」
打趣的口吻,但凡是長耳朵的,都能聽出那聲音里面的艱澀。
任以秦眉毛一挑,靠在沙發上,二郎腿一敲,十足的老大范兒,「是她自己鬧著要減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