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生病的樣子(2 / 2)

任以秦放下撲克牌,靠在*頭,「你不相信我的話,也沒有別的選擇了。你不妨賭一把。」說完指了指窗戶,「你可以看看被封死的窗戶,現在,我因為討厭自己在失憶的情況下做的那些殘忍事情,而被他們關在房間里。」他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我也知道我這是在生病了,不過沒辦法,我完全沒辦法記起自己沒生病的時候,都做過些什么。不過,我大概可以猜到自己會做什么事情。」他笑,笑得又苦又悲傷。

於時苒半信半疑地走到窗邊,果然看見窗戶都被人從外面封死了。這個房間看起來,就像個牢籠。

「他們應該沒有不准你走出這個房間吧?」如果不准他出門的話,也就不會讓她想辦法讓他開門了。

「是沒有不准。」他垂下眼,表情苦澀,「可是,不管走到哪里,都會有人寸步不離地跟著,說起來是保鏢,在別人眼底大概風光無比吧,可只有自己最清楚,這個和犯人放風有什么區別?」

於時苒愣愣的看著任以秦,這個男人真的病了啊,如果沒有生病的話,他絕不會這么平易近人,也不會說這樣的話。

以前的司任以秦,永遠是高高在上的姿態,他神秘莫測變化無常,永遠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更無法預料他下一步會做什么。

那樣的任以秦,是絕對不會對人說自己的心理感受的。

但是,此時此刻,眼前的任以秦,表情悲傷苦澀,言語平靜卻又帶著苦惱地訴說著他的所思所想……

「每次你失憶的時候,他們都會這么對你么?」

「嗯,他們說是為了保護我的安全。」他眼角微微彎了一下,「我知道,他們其實是真的擔心我。可是,每當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會產生一種窒息的感覺……錦成說,我這種病很特殊,屬於間歇性失憶,可是每次失憶的時候,都能有選擇性的記住失憶期間發生過的事情……」

於時苒聽得目瞪口呆,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失憶症么?

任以秦身患這種病,必定是秦氏集團的大秘密吧,既然是這么重要的秘密,呂錦成為什么會這么放心的把自己找來?

因為父親在他們手里,他們有威脅的砝碼么?

「那你不肯出去,就因為討厭有人跟著么?」於時苒凝視任以秦漂亮的雙眼,那雙一向深黑的眼睛,此刻終於有種一望見底的澄澈。

「嗯。」面對任以秦的坦白,於時苒反而覺得自己跟他耍心機有些卑鄙了。

「好,我們玩牌吧。希望你說話算話。」

「我說過的話,當然會竭盡所能去做到。」任以秦聽她答應陪他玩,忽然興致高昂,洗牌的手法很順溜。

但是,當他說完拉火車這種低智游戲的時候,於時苒想吐血了。可是,兩個能玩的,似乎也就是這種低智游戲了。

任以秦居然玩這個玩的興致勃勃,每次贏了的時候,都快樂地仿佛天上掉了鈔票,恰好砸中他似的。

於時苒玩過三盤的時候,就無聊到想撞牆了,看著他興致高昂的樣子,她也不好說不玩了。畢竟,他說了,要讓他高興了,才會答應幫她。

於是,這個無聊游戲,就一直持續到凌晨三點。

來來回回,就是那幾張牌,居然也沒分出勝負。

於時苒忍不住打了個呵欠,任以秦抬眼看她,雙眼亮晶晶的,因為玩牌玩得高興了,他臉上的笑就沒斷過,整個人也明媚的沒了半分陰郁。

於時苒看著這樣的任以秦有些發傻。

她突然發現,以前的任以秦強勢,會笑會發怒,會惡毒,但是,卻似乎從來沒這么純粹地開心過……

那么復雜的男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居然不如這一刻失憶來得開心……

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么呢,明明恨是那么痛苦的事情,可是,還是有那么多人,不得不恨……比如沒發病的任以秦,比如她……

快五點的時候,於時苒終於撐不住了,即使拿著牌都直打瞌睡,任以秦聲音小了很多,看她實在撐不住了,便不再說話,只是坐在於時苒靜靜地看著她像磕頭機一樣沒完沒了地點頭。

周圍安靜下來,於時苒困意更濃,居然就那么睡著了。

這一覺睡到了十點半,她醒來的時候,隔著窗簾,都能感覺到外面天光大亮了。

她立刻坐了起來,怔忪瞬間,有種分不清身在何地的感覺,扭頭看見任以秦睡在身邊,這才想起一切。

她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沒有任何問題,才松了口氣。

任以秦依然沉睡,睡著的他側身睡著,身子微微蜷縮在一起,雙手合十枕在臉邊。

據說這樣睡姿的人沒有安全感。

然而,睡著的任以秦睡臉安詳靜謐,純凈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