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錦綉妃途 玉霜霜 1720 字 2022-09-17

葉詩詩沒說話,他就拿起紫檀木桌子上的黃皮信紙,看完之後忽然笑了一聲,嘖嘖兩聲道。

「北冥易那小子,我真是服了,做事從來滴水不漏。」

葉詩詩手里的勺子還在慢慢攪動,眼前的勺子舀動著粥,就好像水中看畫一樣,一陣彎曲一陣扭動,像是水波覆蓋在眼前,一盪,一盪,盪的她不忍心眨眼睛。

「你哭了?」

鄭白羽忽然問她,葉詩詩低著頭,他定是看不到她的臉,他怎么知道她哭了?她勾了勾嘴角,笑道。

「沒有,他竟然還記得我三哥的事情,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鄭白羽聽出她說話的聲音,頓時皺起眉頭,起身大力地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說的道。

「還說沒哭,跟我走!」

葉詩詩沒有他力氣大,他像是拎著小孩子一樣將她拎出了帳篷,出了門就上了一匹馬,葉詩詩心里想著那封信里的內容,都任憑他擺布。

信是葉府三姨太發來的,問候葉詩詩的近況,並告訴她,不用惦記葉丹河的事情,因為北冥易出京城之前要求皇帝賣他一個人情,將葉丹河從大牢里撈了出來,現在家里一切都好。

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她大言不慚地站在他面前,說與他交易,他只是看著她笑,當她是小孩子玩鬧,但最後還是答應跟她交易,她那時多么驕傲自己的成就,可是現在看來,她好像是纏著他要糖的小孩子。北冥易雖然極不情願,但還是將葉丹河撈了出來,就連她都忘了這件事。

身後忽然一擠,鄭白羽已經跨上馬來,她渾身軟軟的,毫無力氣,眼里的眼淚也軟軟的,不知道她為何想哭,只是心里發緊,對於北冥易,她到底該怎么辦。

只聽鄭白羽大喝一聲:「駕!」

她整個人向後仰了一下,壯馬隨即飛奔出去,鄭白羽死死的抱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抓著韁繩,意氣風發。

感覺到臉上吹來冰涼的大風,瞬間就將臉上的淚水吹干,葉詩詩慢慢仰起頭,任憑心里的苦悶發泄出來,淚水如噴涌的泉水一般,散發在大漠冰冷的寒風中。

兩人一路跑上山坡,葉詩詩放眼看去,眼前一片銀山大川,河谷已經結冰,彎彎曲曲朝天邊夠去,兩邊如獸脊的遠山綿延不絕,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天際,冷風吹來,一種豪邁由胸腔里激盪出來,慢慢向外溢,不斷外溢,她深吸口氣,激動的勾起嘴角。

鄭白羽牽著躁動不安的壯馬,大聲沖她喊道:「看到了嗎!這就是江山!包容任何血雨腥風馬革裹屍!它冷眼看待人間,只有強者才能征服它!現在跟我大聲喊,我要變強……」

鄭白羽沖著風雪奮力喊出最後一句話,葉詩詩胸中激盪,卻爆發不出來那種浩盪雄風,但也興奮的跟著大叫一聲。

「我要變強!」

鄭白羽不滿意的沖她大聲喊道:「大點聲!」

「我要變強……」

葉詩詩用盡全力喊出胸中的郁悶,脫力了一般倒在鄭白羽的懷里,聽著遠山里不斷回盪她的聲音,漸漸消弱,被江山包容。

「我要變強……要變強……變強……強……」

她咯咯笑起來,越笑聲音越大,鄭白羽靜靜的看著她,勾起了嘴角。

「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哭,別讓人家看笑話。」

聽他在身後淡淡的說,葉詩詩慢慢收回臉上的笑容,緩緩閉上眼睛,靜靜的聽著風雪中鄭白羽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她勾起嘴角。

「咱們回去吧。」

鄭白羽淡淡說了一個好字,然後調轉馬頭,朝西北大營慢慢走去。

大漠仍是風雲變幻,風起雲涌間,鵝毛大雪已經變成滂沱大雨,沒有陰謀沒有目標的日子一直過的如白駒過隙一般,獸脊般的遠山一塊塊露出斑駁的本色,雪水蜿蜿蜒蜒尋找可以下山的路,綿延不絕的遠山頓時出現道道溝渠,高山流水匯聚到山下的河川,每晚都可以聽到不遠處傳來咔嚓咔嚓冰河開化的聲音,葉詩詩常常站在高處,遙望天際,深吸一口混有泥土氣息的空氣。

這一夜還是下著雨,大漠的雨也如雪一般,從不含糊,下起來就不是小雨。葉詩詩靜靜的坐在帳篷里,並沒有點燈,一雙眼睛盯著窗外砸在路面上的水花,雨水砸地的聲音似乎都沒有間斷,鋪天蓋地是嘩嘩嘩的聲音,讓人心緒不寧。

她的眼睛落在窗外的水坑處,一雙腳噼里啪啦匆匆踩過,砸出更大的水花,遠處朦朦朧朧發白的燈籠快速朝這邊挪了過來,雨水之中,燈籠四周似乎有萬千飛蛾,縈繞飛舞,一團一團翻滾過來,燈籠走到門口,被熄滅了。

屋里的幼柳知道是鄭白羽回來了,趕緊跑到門口打開門,接住鄭白羽手中的燈籠,回身放在地上,鄭白羽一臉的凝重,並沒有脫掉身上**的雨衣,似乎滿腹心事一般,快步走了進來。

進門撞見葉詩詩正襟危坐的架勢,再看她強忍緊張的神情,他將要脫口的話又咽了回去,慢悠悠轉身去倒了杯奶茶。

黑暗中傳來葉詩詩略微顫抖的聲音:「情況怎么樣?」

鄭白羽還在慢慢喝茶,葉詩詩緊緊咬著下唇,屋里死一般的寧靜,幼柳乖乖站在一側,本想幫鄭白羽脫掉雨衣,此時卻不敢靠近了。

葉詩詩隱隱感覺到情況不好,強壓音量,認真的問:「到底怎么樣?他有沒有殺了北冥錚?」

鄭白羽此時臉上的表情已經全然放松,看著奶茶杯里漂浮的細乳,輕輕吹了吹,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