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果真如此,此人倒有些真本事!
歐陽宣澤眸含幽光,嘴唇輕顫,緩緩而道:「數日前的天現異象,老臣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今日一見,老臣終於明白了。那道消散的白光,應該是應在公主身上了。」
他果然道出了自己的來歷!
月洛神情微滯,勉強笑道:「國師的話有些讓人費解,還請明示!」
歐陽宣澤卻是漠聲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公主的一縷魂靈不滅,將你召喚來此,便是需要你為她完成未了的心願!姑娘如此通透的一個人,怎會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你,你都……知道了?」月洛越發震憾,心中的欽佩之情卻油然而生。
歐陽宣澤微微頷首,轉眼間卻又搖頭:「另外一道白光,老臣還是看不透。」
月洛笑道:「既然一切都是天意,到了該揭曉的時候,自然便知。」
「公主倒是說得極是!」歐陽宣澤撫著長須,流露出贊許的目光。
此女雖為異界亡魂,卻命帶貴相,鳳國能否重建,都在她一念之間。
只是她命犯桃花,男女情感之事,倒成了她最大的羈絆。
見身份被挑明,月洛反而如釋重負,接下來,兩人的交談便也變得隨意了許多。
月洛笑道:「國師既已洞悉一切,不知意欲何為?」
「公主便是公主,你的身上,始終流著先皇的血,所以這復國大業,非公主莫屬。」
「可我聽聞將士們對天象之事多有惴測,如今人心渙散,若是起事,恐怕難成。」月洛微蹙了眉,視線落到遠處,看層巒疊嶂,心潮起伏。
歐陽宣澤道:「公主無需擔心,將士們都心系前朝,只要證實了公主乃先皇正統血脈,必然人心所向,上下團結一心。」
月洛要的就是他這番話,收回眼神,雲淡風輕地笑了:「國師為了鳳國鞠躬盡瘁,必能名揚四海,只是我身上除了紅顏血玉之外,倒再無東西可以證實我的身份。」
她取下紅顏血玉,遞給歐陽宣澤:「國師,你瞧瞧吧!」
歐陽宣澤宛若捧著世間珍寶般捧著紅顏血玉,眸底水汽凝聚,竟有些微微的悸動。
當年,他將此玉親手奉與先皇,先皇歿,此玉也跟著消失,所以這多年來,他一直抱著一線希望,惟願蒼天垂憐,保佑公主尚在人世,先皇的一點血脈,也才能傳承下去。
如今,血玉在手,他自然是激動得不能自己。
「公主,此玉之所以珍貴,不僅是因為其世間罕有,更是因為它有一個世人不知的奇妙之處,有了這個奇妙,公主的身份,自然不會再受置疑。」
「有何奇妙?」月洛倒是真有了幾分興趣。
歐陽宣澤神秘一笑:「今晚老臣會召集眾人親自來觀閱此等奇觀,公主,你靜等便是。」他將紅顏血玉還給月洛,親見她佩戴好,長長吁出一口氣,又道,「公主,此玉已經和公主魂魄相連,千萬別丟失了它,若被有心之人得去,恐生變故。」
「謝國師提醒!不過月洛還有疑問,夜風影的血玉,不知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
歐陽宣澤神情一凜,道:「大世子乃先皇欽點的駙馬,他手中的玉,和公主的玉本是一對,所以,公主若能遵先皇遺旨與大世子結為連理,早日誕下麟兒,我鳳國也便有後了。」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要立月洛的孩子為皇,但,此子必須是和夜風影所生。
娘的推測果然成真了,他們真有讓自己和夜風影成親的念頭!月洛心中一頓,笑道:「國師想必已經知道,月洛已經嫁人,和大世子的婚事,倒也再也不能了。」
歐陽宣澤不以為然地笑道:「公主,以你現在的身份,還能回得去嗎?」
他這句話,擊破了月洛的美夢,一直以來,她都不敢去深想自己和雲無暇的未來,在他們之間,橫著兩個國家的仇怨,不管她現在想做何
選擇,似乎都不由她控制了。
不止是她,雲無暇也同樣的無計可施,方才以舞兒的身份陪在她身側。
一抹幽怨,便淺淺地劃過眉梢,月洛道:「國師,將來的事情誰說得准呢?但一女嫁二夫,卻是萬萬不能,鳳國的復國大計,也斷然不會因為我的親事而擱淺吧?」
說完,月洛定定地瞧著他,眸色堅定,透著一股倔強和凜然不可侵犯。
歐陽宣澤倒也沒再堅持,道:「一切待大軍打進龍國皇宮再說吧。」他巍然轉身,手臂揮動時,已有幾名女子躍出,恭謹地跪在月洛面前。
「奴婢們拜見公主!」
這是要送人與她嗎?月洛瞧了她們一眼,壓下心中的不快,道:「免禮,都起來吧。」
婢女們起身,笑道:「公主以後若是有什么吩咐,盡管使喚奴婢們即可。」
「我那兩位婢女呢?」月洛左右沒見魚子和紫衣,面色一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