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廝在管事這種整天和各種不同人打交道的位置上干得不錯，這種做法非常明智，公孫敬見他將球踢了過來，也懶得去怪罪這口無遮攔，又不太會拍馬屁的小師弟，對殷飛和林遠說道：「你們兩個為什么會這么想？」

「其實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很多跡象有些奇怪，不這么解釋根本就說不通。」殷飛撓了撓頭道：「我和林師兄把所有可能性都排除過了，最後你一言我一語的湊出這么個結果來，若是說的不對，還請掌門恕罪。」

「沒什么可恕罪的，你倆的判斷完全正確，這件事是我和莫師弟商量好的，不過你有一點說的不對，這事不是他走之後才發生的，而是在他走之前，二十多年之前，黑雲堂還沒叛出師門的時候，我倆就商量好了的事情。」公孫敬說到這里時，將目光向在場所有人掃視了一圈，有些人驚得說不出來，有些人則露出一副沉思之色，還有的像萬古舟之流，則是滿臉的憤慨，大有被騙了二十多年的委屈。

他也知道這件事情實在太大，如果不解釋清楚的話，今天這關怕是很難過去，莫如來的死他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得到消息還在趙小谷回到門派之前，因為白山劍門的重要人物們每人都有塊玉玦，就是羅永送給殷飛的那一種，拿著玉玦你可以和那人聯系，而一旦那人身死，玉玦立刻就會碎掉。

那時他還在床上休息，莫如來的玉玦突然打碎，先是讓他大吃一驚，隨後便立刻感覺到事情不妙，對於惡劣局勢的判斷力壓過了他失去師弟的痛苦，公孫敬立刻起身，開始對門派今後的走勢做出計劃。

隨後趙小谷來到門中，並將萬古舟請了過去，說是黑山劍門那邊出了事情，林遠和殷飛叫他回來請示，他才再次確定了莫如來確實已經身死，在萬古舟走了沒多久後，他便召集長老和管事們齊聚蒼狼頂，留下羅永坐鎮大蒼山，其他人跟著他一起去了浮雲城，絲毫不顧門口浮雲宗弟子那驚詫萬分的神色，大搖大擺的進了城。

本以為此事還需要再隱瞞下去，林遠卻像他匯報了自己和殷飛的猜測，公孫敬這人倒也拿得起放的下，既然弟子們都已經猜測出來，他也懶得再去撒謊，干脆便自稱此事，將二十多年前莫如來發現白骨洞，之後自己和他的一系列謀劃統統講了出來，在場眾人他全部都可以保證絕對忠於本門，不會有人嘴快泄露了消息。

可聽到消息的人卻還是驚的可以，哪怕他們剛剛已經有很多人相信了殷飛的話，但這件事從公孫敬的口中說出來，卻又是另一種感覺，殷飛只是個弟子，所思所想完全是自己的猜測，尚且不能定論，但公孫敬親口說出來的，那可就是事實了。而且這個事實和殷飛說的還有偏差，根本就不是黑雲堂判出本門之後的事情，而是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計劃好了，他們這些人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被人蒙在鼓里倒還說得過去，剛剛這事的來龍去脈他們也都聽到了，確實是比較嚴重，掌門人心中有所顧慮，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也屬正常，最多過後給大伙兒道個歉也就是了。最過分的是，他們這些年一直都冤枉了莫如來，冤枉了這個苦心經營局面，想讓本門脫離危難，哪怕為此背負叛徒罪名的在所不惜，盡職盡責的好長老。

要知道哪怕是和莫如來關系最好的萬古舟，他也只是覺得當初公孫敬不該為屠殺周圍小派的事情責罵莫如來，至於莫如來和掌門動手，最後更是帶著徒弟們叛出門去，這件事情他也沒的說，畢竟你做了錯事，本門也有門規，換了他是掌門，他同樣受不了這種事情。所以這些年他雖然因為莫如來的事情和其他堂口不對付，甚至和公孫敬不對付，但也只是單純的發泄而已，從來沒有再提過這件事情，因為他自己也覺得說不出口。

可照剛剛公孫敬的話頭來判斷，大家竟然都冤枉了莫如來，白山劍門內部的氣氛算是不錯的，大伙兒都是一起長大，彼此之間關系也還默契，更有一些兄弟之情甚篤，乍聞此事驚訝萬分，靜下心來卻是無限愧疚，萬古舟哽著嗓子道：「掌門師兄，莫師兄和黑雲堂弟子們的事情，你打算如何處理？」

「暫時還沒想好，不過黑雲堂的弟子目前不能回來。」公孫敬說罷，見萬古舟臉色變得難看之極，忙解釋道：「我和莫師弟謀劃了二十多年，如果現在你讓黑雲堂的弟子們都回來，豈不是讓對頭起疑心，何況莫師弟被人殺害，已經說明對頭對他起了懷疑，只是一時還沒想到我們早已計劃好了，若是這時候讓他們回來，一切豈不前功盡棄？只有兩邊繼續分開，這才能打消對方的疑慮，讓他們以為本門還一直蒙在鼓里。」

萬古舟沉默半晌，終於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轉頭又問林遠道：「你莫師伯的遺言是不是說玄陽道？」

林遠立刻答道：「是，雨師兄是那么說的，還有個名字莫師伯沒來得及說，人便已經走了。」

「那就從玄陽道開始查起吧，反正感動我們的也就那么幾家。」公孫敬咬著牙說完，正要再和屋內人商議一下，卻聽門外傳來楊廷周的聲音。

「萬師叔，林師兄，剛剛趙小谷來報，玄陽道四大長老齊至浮雲城，不知所為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