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我的妻子(1 / 2)

筆趣閣 www.18xxs.com,最快更新妃要休書,攝政王求復合最新章節!

這個時候,卻有個聲音傳來,那聲音就從妾身的正前方傳來,說『算了吧,秦悅很快就要離開,莫要辜負了她們』。

那聲音很輕,很淡,也很儒雅,很溫和,與父親的聲音不同,與其他男人的聲音也不同,妾身聽著只覺得怎么會有這么好聽的聲音,怎么會有說起話來這么溫和的男人,等反應過來才意識到,說這話的,好像就是那位將軍。

父親他們馬上就勸將軍留下妾身幾人,沒等將軍說話,他們就讓我們抬起頭來。本來之前有人教導過妾身,將軍身份高,還是皇子,與將軍見面時,就算抬頭也要垂著眼,不許直視將軍,妾身明明謹記著,可那時不知怎地,妾身卻忘了。或許也是記得的,可就是忍不住,就是那么那么地想看一眼那聲音的主人,所以那天……妾身抬了眼睛,看了那位將軍。

他竟然,與妾身心里想的完全不同,直到現在,妾身都還記得那天他的樣子。他穿著一聲灰白色的鎧甲,那鎧甲在帳蓬內燭光下發出耀眼的光芒,像藏了一顆一顆的星星在身上閃爍似的,他的眉毛不像其他男人那樣粗,那樣厚,而是不濃不淡,不長不短,眉峰不平,也不陡,生得好像剛剛好一樣;一雙眼睛很有神,很好看,眼眸里面似乎有波光流動,像小溪在里面流淌,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那天,妾身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低下頭來的,好像一直在看,一直在看他,而他,也看到了妾身。

那天有五個女子一起站在帳篷中都是要獻給那位將軍的,可他只留下了妾身。妾身記得當時自己很開心,很開心,已經完全忘了最開始的不情願。

後來妾身便一直跟在將軍身邊,妾身覺得他待妾身很好很好,與別的女子都不同,雖然他身邊偶爾也會有別的女子,可只有妾身一人是一直跟著他的,甚至從邊關回京城,他都只帶了妾身一人。

有的時候,妾身也會傷心總有那么多的美人在他身邊,也會想,如果妾身是他的正妻就好了,那樣妾身也許不會總覺得那么不安……可不管怎么樣,妾身都覺得這一輩子,妾身就是他的,無論他是將軍,還是王爺,是皇子,還是罪人,無論妾身是妻,還是妾,再或者只是像最開始一樣被父親獻給他的一個沒名沒份的人,妾身都是要和他在一起的,妾身以為,他的心里也是這樣想。

可是直到知道他賞賜香料的真相,直到知道自己再不能有孕,再做不了母親,妾身才知道……三年的時間,不過是妾身自己一個人的臆想罷了。在他一輩子的打算里,從來就沒有過妾身的位置,妾身以前還想,一定要給他生一個孩子,這樣他就不會被人傳言說身體有疾了……如今想來,竟是如此可笑。」

虞側妃抬眼看秦悅,淚水道道往下淌,從前的溫柔,從前的婉約,都已不見,只剩了慘白的臉與凄零的神色。

紅唇顫抖著,聲音也顫抖著,她再次開口:「王爺,王爺……你說在他心里,妾身到底算作什么呢?在他那三年的柔情里,到底有沒有那么一點,是真的呢?」

秦悅沉默著,許久才回道:「你在本王身邊,本王只要有一天安穩榮華,便可保你一天安穩榮華,其他你想要的,本王,給不了。」

虞側妃流著淚的眼看著他,好久好久,凄然一笑:「王爺,牽若想,離開王府回家鄉,求王爺答應。」

「你可想好?」秦悅問。

虞側妃低著頭:「妾身已想好。」

「那,本王賜予你錢帛,派人送你回去吧,再給你父親一封信,他也不會敢為難你。」

「謝王爺。」虞側妃抬眼看著他一笑,「王爺,總是待妾身好的。」一邊笑著,一邊卻是深深的痛楚,也正是這好,才讓她以為她真的是不同的,以為他的心里,沒有那隱藏著的狠。

虞側妃走後,秦悅一個人坐在書桌後沉默良久,好一會兒,突然想起那天郁青青沖到這兒,將香料拍在他桌上的情形。

直到伍陽進來,吩咐過他須要查探之事後,秦悅才叫了輕蘿進來,吩咐道:「傳下去,給府中姬妾夫人或是無名分的侍婢每人按等級分發錢財,然後送她們歸家。」

輕蘿著實吃了一驚,好久才道:「這……讓虞側妃去辦?」

雖然之前才見著虞側妃帶著淚出去,但她還是不敢確定心中的猜想。

秦悅回道:「以後府里沒有側妃了,讓管事去辦吧。」

這樣大的消息,在王府中如炸彈般讓整個王府動盪起來。

丫環小悠匆匆跑到郁青青旁,不顧她正泡在浴桶中洗澡,慌不迭道:「王妃王妃,出大事了,王爺竟然下令把府里所有女人都送回家,連虞側妃也要走了!」

雖然郁青青告訴自己秦悅的事與她絲毫關系都沒有,但這個消息真的讓她忍不住關心。

驚嘆,訝異,不解,以致她不能相信,問道:「真的?」

小悠雞啄米般猛地點頭:「真的真的,奴婢也不敢相信是真的,確認了好幾回,還跑去別的院子看了,不出去不知道,一出去才發現好多院子里的人都在哭呢,還有幾個人正往無憂閣那邊走,似乎要去找王爺求情!」

郁青青沉默著。

小悠繼續道:「王妃,你說,這所有人都走了,王府不就是只剩王妃一個人了,那王妃不就是像別人說的,說的……獨寵?呀,那可真是太好了!」

郁青青依然沉默。她不知道在此時此刻,秦悅突然怎么一想,然後就作出了這個決定。這應該與她……沒有任何關系吧?

自然沒有關系,也許是他想再換一批,也許是他想,你這自以為是的女人不是覺得本王喜歡你嗎?那本王就告訴你,本王喜歡的女人多的是,卻獨獨沒有你,本王就告訴你,本王要什么女人就有什么女人,說本王喜歡你,那簡直是笑話!

又或者,他的確是想換一批,但原因是,被她氣到了,所以故意要換女人來氣她?

不對,郁青青,你可不要自我感覺太好了,他可不是那種會被隨便氣瘋的人,而且最重要的事,他怎么樣,與她還是沒關系嘛。

將頭往浴桶的水中一鑽,她一邊閉氣,一邊將腦子轉過方向來:該怎么才能再見到秦煜呢?

「王妃,王妃你這是做什么?」丫環小悠在浴桶邊驚得大喊。

----------------

不過兩天時間,伍陽就回到秦悅面前覆命。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時間,秦悅坐在書桌後,看著伍陽。

「在車夫與丫環進屋後,王妃就被一個男人捂了嘴拖進了身後的巷子。」

伍陽說出的第一句話就讓秦悅大驚,臉色雖是未變,可一雙眼睛馬上就冷洌起來。

伍陽接著說道:「那一行是兩個人,一個人駕著馬車等在巷子里面接應,一個人負責將王妃帶上馬車,可後來卻被王妃逃了。王妃後來似乎是在逃跑過程中從一個小洞口鑽進了端王府,在端王府逗留之後出來,在門口向一個中年婦人問了幾句有關端王府的話,然後便被車夫找到。」

秦悅緩緩問:「那兩個男人是什么人?」

伍陽回道:「那兩人身形體貌都無明顯特征,屬下並不能很快查清二人身份,便查問了那在街頭攔住王妃馬車的兩人,她們招認有人給了她們五十兩銀子來聽從吩咐做此事,找她們的是一個戴帷帽的年輕女子,那女子是宮中的宮女,叫鳴鶯,太後身邊的心腹。」

在聽到「宮中」時,秦悅便想到了姚舜華,沒想到竟果然是她。

她為什么要抓青青?

細想下來,很快就能想到他們的上一次見面,她自然是經過刻意准備,才會在那樣的時候以那樣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多年不碰琴的她絕不會在一心想著皇上時撫琴,她撫琴不過是給他看而已。

那天他不經意拿出了青青送他的線老虎,而在此後第二天,青青被抓,又在第二天,她身邊那個叫鳴瑤的宮女傷了腳,被她送回了宮中。

若他去細查,定然能知道一切始末,可那完全沒有必要。

姚舜華意圖對青青不利是事實,青青在鳴瑤一事上與太後的博弈也是事實,她們的關系,似乎在她上次去宮中求救不久後就破裂。

天將暗時,秦悅卻進了懿祥宮。

姚舜華自然疑惑。他向來不對他們的關系作刻意隱藏,所以什么時候來都有可能,然而這樣晚來的時候卻也只有那么一兩次,還是有正事在身的時候,現在這個時候他過來做什么?

姚舜華走到鏡前照了照,吩咐身邊宮女:「將那支牡丹花的步搖拿過來。」

不知道他為何而來,但過來,總是好的……在上次她主動邀他過來後,這已經是第五日了。

秦悅直接到了她寢宮,聲音淡淡道:「都下去吧。」

宮女人早已習慣聽他的吩咐,紛紛退下,偌大的寢宮內,空寂無聲,姚舜華站在窗邊靜靜看書的身影特別安寧靜好。

不聞他說話,她放了書,側過頭來看他:「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

秦悅一步步朝她走近,然後看著她道:「你派人劫你妹妹,是想將她怎樣?」

姚舜華一愣,心中猶如激起千層浪。

萬萬沒想到,這么快,他竟這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這不過是一件只做了個開端就失敗的事。

一愣之後,她很快就平靜,似乎從來就沒有過那一瞬的震驚,只是神色平靜道:「什么?妹妹,你是說舜英?」

秦悅走到窗子對面一把椅子旁,緩緩坐下,而後道:「你知道我說的什么事,姚舜華,我覺得依你現在的境況,你是沒權力動她的,她並不只是個地位比你低太多的庶妹,而是我的王妃。」

姚舜華側過頭來看向他:「你的意思,我還是有些不懂。你是以攝政王的身份來警告我這個太後,不要動你的王妃?」

秦悅一笑,「算是,還有,應該也算是以一個丈夫來身份來警告你,不要動我的妻子。」

姚舜華不由將手中的書抓緊,尖利指甲幾乎要將紙張劃破。

十多年的時間,他從來沒對她說過這樣的話,更何況為的還是另一個女人。

第一次,他承認他有妻子,是姚舜英。

怎么會是她呢?

好久好久,姚舜華才一笑,「她上次過來求我,說讓我向你說說情,不要怪她,我看她那可憐的樣子心里疼得很,奈何你根本就是個不聽勸的人,說了也沒用。沒想到這才沒多久,你就對她好起來了,如此也好,我也就放心了。四姨娘若知道,也會心安的。」

秦悅沒作聲,只是淡淡笑著。

姚舜華又說道:「上午我開封了一壇冬天掃的雪水來煮茶,味道清洌甘醇,還隱隱帶了些花梅香,你要不要嘗一嘗?」

「不用。」秦悅站起身來:「今日的話,我便當你記住了。」說完,轉身離去。

天色晴好,黃昏太陽的光芒從窗外投進,照出一圈一圈的金黃。

從窗口看過去能看到朵朵盛放的牡丹,艷麗嬌貴,哪怕生在百花叢中那是那般奪目。

姚舜華站在窗邊,將手上的書捏緊,再捏緊,直到書發皺,青蔥般的手指陣陣泛白。「啪」的一聲,書本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鳴鶯聞聲從外進來,在遠處站了許久才慢慢走近,撿了書道:「太後,王爺過來說了什么?」

姚舜華遲遲不開口,在原地站了半晌,然後看向窗外,臉上漸漸又恢復平靜,緩緩問:「鳴鶯,你說,從姚家到皇宮,從姚家掌上明珠到宮中的貴妃、太後,十多年的時間,哀家一直不曾在他心中消失,這是為什么呢?」

鳴鶯笑道:「自然是王爺深愛著太後,太後不正是因為這一點,才從貴妃做上太後,然後又在宮中、朝中深具威信嗎?支持王爺的人,都會支持太後,不支持王爺,支持皇上的人,也支持著太後。」

姚舜華輕笑,又問:「那你說,王爺他喜歡著哀家的哪一點?」

「自然是全部。」鳴鶯很快就回。

見姚舜華不出聲,她又繼續道:「太後國色天香,又才驚京城,不只能寫一手好字,作一手好詩,還能彈一首好琴,這世間,太後不是第一女子么?」

「有貌又有才的女人太多太多,真沒有,他也能找十個有貌的,十個有才的,二十個女人,總能比過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