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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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深藍色的,上面閃著漫天的星星,數只螢火蟲在草叢間飛舞,樂正舒一伸手,將掠至身旁的一只螢火蟲捉住,遞向她。

她才坐下,正想著該說些什么話好,卻突然間的看見他手中的螢火蟲,那心悸的感覺更加厲害,就好像剛跑完百米沖刺一樣。

接,還是不接?就笑說,啊,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還天天要螢火蟲 ?

這樣想時,她已經伸出手了,等反應過來卻已經不再好縮回手,只得硬著頭皮從他手中將螢火蟲接過,好在他是戴著手套的,指尖相觸沒那么大感覺,但……還是有那么點感覺。

很快地接過螢火蟲,收回手——這是她想的,但心想多半不能事成,她接螢火蟲的時候,那小東西身上滑溜溜的,從她手上爬走了,又到了他手套上,她便條件反射地又去撿,然後又被它跑,這樣它跑她追,幾乎把樂正舒的手追了個遍,然後她越發緊張,然後……那東西就跑了,就從她眼前飛過。

「嘿嘿……」郁青青不知道怎樣才好,又尷尬又緊張地笑了兩聲,縮回了手,低了頭道:「我真笨。

身旁他也傳出一陣輕微的笑聲,竟開口道:「是有點。」

郁青青訝然地抬頭看他,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是、有、點?

是、有、點!

他竟然也笑了,還說是、有、點,他是不是忘了,她是主人呃,她是王妃呃,她說自己笨那是謙虛,哪里是讓他跟著說了!

可是她竟然有種心在盪漾的感覺,臉也不由自主發起燙來。為掩蓋心里的慌亂,她語氣不好地反駁:「你戴了手套,自然好抓,我是空手,當然不好抓,不信你脫了手套抓,保證抓不到!如果你能一下子抓到泥鰍,那就證明你能一下子抓到螢火蟲!」

樂正舒又笑了一聲,這一回倒是沒回話。

哼,承認了吧!這樣想時,郁青青突然反應過來,他竟笑了。

雖然沒和他見幾回面,但她也大概知道他的經歷,他的個性,而他也向來就是一副沉著隱忍的樣子,就是那種胸口插著把刀子卻毅然站得挺直的那種,痛只有自己知道,不會表現出來,但這並不代表他會笑。

在她心里,他是不可能笑得出來的,甚至她以為他是不會笑的,可他偏偏就笑了,還連著笑了兩回。

她突然覺得那么高興。

如果她笨,如果她為自己的笨找理由的樣子能讓他笑的話,那也是好的……對他來說,要笑一笑何其不易?經受過那些,卻還能笑出來……

他笑了,可她卻有種想哭的感覺。

好久,她才說道:「樂正公子的嗓音似乎好很多了。」

樂正舒回:「似乎是。」其實並沒有好很多,如果好很多,她恐怕就會說他一句:你的聲音和一個人好像。

她又問:「現在說話不會有傷害么?飛嫣姑娘的醫術果然厲害,這么快就讓公子恢復得差不多了,我記得上次見公子公子說話還很艱難的。」

他轉過頭來看向她:「不是很快,而是,王妃極少見到我,聽到我的聲音,還是在那個下暴雨的夜里。」

郁青青心中陡然一緊,好像被窺探了什么心事一樣低下頭來,他該不會連秦煜怪她和他走得太近,連她刻意避免與他見面都猜到了吧?

那么明顯嗎?作為王妃,與府里的陌生男人見面少也很正常吧?如果他那么厲害,那該不會,該不會連她前幾天特意給他送湯都能知道?

想來想去,緊張來緊張去,郁青青覺得自己完全是心虛,說不定人家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呵……是啊,最近少出門,大夫說這時期胎兒不穩定,得靜養。」她回答,答完,就後悔。

孩子,她居然提到了孩子,真是什么不該提什么,本來就擔心他能猜到些什么,她竟然還自己送上門地提孩子,萬一飛嫣和他兩人閑著沒事,聊過她呢?讓他知道她婚前不可能懷上秦煜的孩子?

「不會有事的。」他說道,語氣十分認真,又十分深情一樣:「他會平安出生,會健康成長,會是個出色的人。」

郁青青猛然一驚,隨後是大喜。之前懷孕的事她誰都不敢告訴,誰都不敢說,後來在時間到來有意公布之後下人們恭祝的也多半是她,從來沒這樣誇獎過這孩子,倒是她自己覺得這孩子的出生困難重重,反而為之擔心,現在突然聽到人誇孩子,還是個平時沉著、絲毫不油腔滑調的人誇,這讓她如何不高興!

忍不住,她立刻道:「真的嗎?樂正公子為何這樣說?」

他的孩子,自然出色!如此想著,樂正舒說道:「他出現得並不那么受期待,在王妃未婚的情況下被留住也是幸運,又經受過上次的危險,能支撐到現在,必定也能支撐到以後,我想信,他是個出色的人。」

郁青青十分高興,摸著腹部,忍不住贊同道:「我也覺得,他以後會是個出色的人。人說,天降將大任於斯人也,必先怎樣,又怎樣,他還沒出生,就在接受訓練了。」

樂正舒再一次笑了出來,不僅笑,他還重復:「必先怎樣……又怎樣……」

郁青青瞪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隨和了,竟讓他敢這樣笑她,這種東西不會背又怎樣,她已經多少年沒讀文言文了!想到他是學武的,說不定連字都認不全,不禁生出些奪回面子的希望,便問道:「我是突然忘了,那公子倒是說說,必先怎樣,又怎樣?

樂正舒回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好了……」郁青青攔住他,滿腹不悅:「你就是個……奇葩!好好的江湖人就該好好的練武,讀書做什么!」

「讀了書,便能在某些自詡讀了許多年書,卻並沒有讀出什么成績來的讀書人面前出些風頭。」他回答。

這么多讀書,繞口令一樣聽得人頭暈,但她卻大致知道了什么意思,反正就是諷刺一些讀了很多年書的人,硬著頭皮,她作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反正我小時候就刺個綉什么的,也……也沒讀很多年書。」為怕他又接著問:那王妃的刺綉是不是很好?之類的話,她馬上就問:「關外是什么樣子,關外也有螢火蟲嗎?」問完,她又開始後悔。

萬一這讓他想起關外的家,想起那死去的家人呢?

沒想到他倒沒那么容易被觸及傷疤,回道:「關外,多是茫茫黃沙,少見螢火蟲。」想起那邊關多年的征戰歲月,他略有感觸道:「最初去時,常想念那些湖光山色,邊關最少見的便是水,所以哪怕看見個水坑也會呆滯許久,想象這水坑變成小溪,湖泊,河流……」

後來,他倒是離開關外了,卻是逃難,卻是養傷,卻是負載著全家人的仇恨……郁青青突然道:「樂正公子,你到京城來後見過瀑布嗎?」

樂正舒看著她,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