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之迷(2 / 2)

秦悅,他又想起秦悅來,這個人當初重回京城,以銳不可擋之勢一舉奪得了朝中大權,若不是身份有別,若不是還有天下之口,他幾乎能直接奪得皇位,連太傅也說,若是給秦悅足夠的來時間,這江山到他手中實在不是難事。那個時候他敗於秦悅之手幾乎全無招架之力,秦悅在他心里,是那么的可怕與難以對付。

可現在的秦悅呢,許多時候,他並沒有那么可怕,就像一具失去了智力的雄獅,駭人,卻並不要命。

他靠在了坐椅上,閉了眼睛慢慢思考著這一切,許多的想法都從腦中浮現出來,卻只是一點一點地冒,並不能連成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有丫環的腳步聲傳來,然後在書桌前輕聲道:「王爺,睿王來了,說是有事拜訪王爺。」

秦煜陡然睜開眼來。他感謝這巧合,太感謝這巧合,正想著他,他便來了。站起身,他立刻就要出門去,卻在走出一步後停下,開口道:「把我的輪椅推過來。」

前廳等候的白衣努力地要求自己鎮定,卻怎么也鎮定不了。他眼前所見,完全不是這廳堂里的擺設,而是空空如也的窯洞,秦悅那洞察一切的目光,以及樂正舒一身黑色的沉默身影。

是的,他問過龔錚,龔錚說樂正舒的確有可疑,因為他回想起來,覺得當初見過的樂正舒似乎比現在的樂正舒矮一些,身形也更厚實一些,只是那天樂正舒突然行刺,混亂中他根本沒有注意這些。

之後,他便去了那個早被他下令封死的窯洞,他搬開那洞門前的大石,舉了火把在里面看了好幾遍都不曾看到屍體,卻看到了另一樣東西,一個地道,一個一頭通向窯洞,一頭通向空洞外面的地道,地道似乎是有烈性火葯炸開,挖得倉促而粗糙,但能讓人通過。

之前他一直不敢去看那窯洞,一直不敢去確認秦悅的屍首,他想這九成九是萬無一失的,可這「一失」,卻偏偏出現。秦悅沒死,秦悅竟然沒死,而且很有可能,他還在自己面前出現。自己之前如何能想到,他竟然會沒死,而且沒死的他,竟然會在面目全毀無法尋回身份時還敢在自己面前出現?

他想不到,但秦悅就是看中了他的「想不到」。而他早該想到的,花飛嫣,他竟忽視了花飛嫣這個人!

外面傳來車輪滾動的聲音,他轉過頭去,果然秦煜就被人推著從外面進來。

他站起身,問候道:「不是聽說皇侄的腿已經能站起來了么,怎么還不能走?」

秦煜臉上沒有半分和氣之色,似乎不願提腿的事,只淡淡道:「皇叔過來有什么事?」他這個樣子,明顯是腿的情況並不理想,看到他這樣,白衣心中也松了口氣,含著笑又坐了下來,然後回道:「不瞞皇侄,是為皇侄府中一人。皇侄應該知道上次府上的樂正舒於萬恩寺行刺一事,如今我那一名屬下被人找到屍體,乃是一劍穿心而死,我此次來,不過是找樂正舒問個清楚。」

「皇叔竟為了一名屬下就親自捉凶,果然是重情義。」秦煜的聲音仍是清冷,目光卻也清冷,卻是一動不動看著對面的「秦悅」。什進好樣。

如此的像,幾乎是分毫不差,這樣的人竟是假的嗎?他知道這世上的奇術極多,也聽說完易容這回事,但卻從沒想過一個人竟會這么像另一個人,甚至神態語氣都是一模一樣的,這不僅要能易容,還要扮演。他不敢相信,但心中的懷疑卻一次次加深。比如,他現在親自過來找樂正舒不就是個再好不過的證據嗎?

白衣又一笑:「我當日說過龔錚是我手下的人,可他卻不放在心上,這讓我如何能不見一見他呢?不過因為是在皇侄這里要人,所以就跑了這一趟了。」

「皇叔此行,倒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件事。那時候我才六歲,還是七歲?在宮中玩鬧中不慎撞到了皇叔,將皇叔身上的玉佩碰到地上摔碎,皇叔十分生氣地罵了我一句『沒教養』,那個時候皇叔是皇爺爺最寵愛的兒子,我卻是個王府里並不讓人在意的小孩子而已,母親在父親面前並不受寵,乳母帶我到宮里也是戰戰兢兢生怕讓我惹禍,可我偏偏就撞到了皇叔,摔碎了皇叔的貴重東西,惹了皇叔生氣,當時乳母嚇得半死,回去讓母親狠狠責備了我,好在那時無人看見,並沒有傳到其他人耳朵里,要不然我『沒教養』的名聲恐怕就要傳開了。」

「那時候皇叔不是也與你一樣年少么,皇侄竟是如此記仇?」白衣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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