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不如父皇(2 / 2)

秦霄之前還是坐著的,此時卻像一灘爛泥一樣動彈不得,任由打手往下拖,而陳蘇玉在被拖著經過一級一級的台階時終於睜開眼醒過來,等到打手將他們兩人扔到大堂拿了強子來綁時,陳蘇玉腦子終於清明了些,猛地推開自己面前的一人,拉了秦霄就往外跑。

可秦霄卻並沒有聽話地拔腿就跑,陳蘇玉不過拉了兩步就被追上,掌櫃的早已大怒,厲聲道:「想跑,給我打一頓再說,看他們還有沒有力氣跑!」

話音落,打手立刻就挽袖子開始拳打腳踢,第一腳就是踢在了秦霄腿上,讓他痛哼一聲。

「不給錢還想跑,看老子打斷你的狗腿!」那打手說著,往他腿上又是一腳。

陳蘇玉也被打著,這會兒他可是完全清醒了,眼看秦霄被打,立刻大喊道:「別打別打,我有錢,我有錢,我回去拿錢就是了……」

明到點氣。打手仍不停,他猛地掙扎著要起來去幫秦霄,卻因為醉酒而使不出一分力,反而被人再次緊緊按下,拳頭如雨點般往身上落。眼看事情不妙,他忙又喊道:「掌櫃的,我是前太傅陳子琦曾子陳蘇玉,他更是名門之後,身份比我高百倍,酒錢我們馬上給你,你要再打下去,可沒你的好果子吃!」

「好了,停下。」掌櫃喊一聲,然後道:「陳太傅,我倒是聽說過,你是不是他的孫子我不知道,不過你說酒錢現在能拿出來?那錢呢?」

身後的打手一松開,陳蘇玉立刻爬到秦霄身邊,著急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將他翻過身,看到他頭上並沒有傷,這才回頭道:「我們今天出來正好都忘了帶錢,你現在去找陳家,就說我在這里,自會有人送錢來。」

掌櫃似乎猶豫了片刻,然後吩咐道:「去找什么陳家?我看還是明早把你們送進衙門來得妥當。」說完,冷聲道:「把他們綁起來!年輕輕輕的倒學起招搖撞騙來了,你知道我這里一天有多少人冒充有錢人忘帶錢來騙吃騙喝嗎?你這演技可是最差的一個!」

「我……我哪里是演了,我是真的,真的啊!」陳蘇玉還是喊著,打手已經過來將他提到了椅子上開始准備五花大綁,另一幫秦霄的待遇也差不多,可在他被提到椅子上時,他卻突然開口道:「我身上有錢。」

他這一聲,幾乎把准備綁他的兩個打手嚇到。要知道他可是從頭到尾爛醉如泥的,此時竟然突然說起話來,而且說得口齒清楚,坐得端端正正,完全不像醉話!

掌櫃的也大吃一驚地看著他,他朝掌櫃的投來目光,然後從懷中摸出一塊玉佩來:「掌櫃的帶著昆侖玉扳指,應該是懂玉之人,我這塊玉也是昆侖玉,價值百兩,足以抵那十壇酒。」

掌櫃的一看他這玉眼睛就陡然亮起來,上前幾步將他的玉接到手中仔細查看起來,秦霄又道:「若是掌櫃的不信,自然也可以把我二人留在些處,等第二天送到衙門去,我們家中之人自然會拿錢來贖。不過我還是希望掌櫃的收了我這玉,因為我父親不喜歡我喝酒,這事要是被他知道,我恐怕免不了一頓打罵。」

掌櫃了沉吟半晌,然後道:「這玉,值些錢,不過和我那酒比起來也好不到那里去,想到送你們去衙門,也是件麻煩事,我就收了這玉放你們走算了,你只要立個字據,說這玉是你抵給我的就好。」

陳蘇玉「嗤」了一聲,生意人果然是精明,得了便宜還賣乖,臨了還以防萬一要立字據,實在是深思熟慮啊。

秦霄沉默著點頭,很快就以秦雨的名字寫下一張字據,按過手印,這才起身離開。

然而在站起身時他身子卻歪了歪,陳蘇玉立刻上前將他扶住 ,急道:「公子的腿是不是傷了?」

「無妨。」秦霄搖搖頭,在他的攙扶下走出酒樓。

外面夜色正深,稍顯清冷,兩人慢慢走在只有月光照耀的路上,讓陳蘇玉一時間竟有種凄涼的感覺。如此漫無目地、沉默地走了好久,他才終於道:「原來你沒醉啊,我還以為你醉了,那掌櫃的真是便宜他了,你腿有事嗎?」

秦霄默不作聲,似乎沒聽到一樣,直到又往前走一段距離,他才突然停了下來,一動不動看著前方。

「怎么了,難道是腿疼?」陳蘇玉看著他腿又著急起來:「不如我帶你去找家醫館吧!」

秦霄沉聲道:「腿是有些疼,特別是在被打的時候,讓我想起,如果我身上沒有那塊玉佩,或者我沒有顯貴的身份,又或者,那掌櫃的身份比我還顯貴,那會怎么樣?他們可能會一直打一直打,有可能把我的腿都打斷。」

陳蘇玉看著他萬分驚訝:「皇上這是說的什么話,你是九五之尊,誰敢打你,你又怎么可能會被打斷腿,要打斷你腿,他們先得打破我的頭!」

秦霄的嗓音低低的:「怎么不可能?皇上又怎么樣,當然也有落難的時候,我的父皇,不就是在登上皇位的前夕被打誣謀反,殺了一切支持他的人,然後將他廢去雙腿幽禁的么?」

陳蘇玉一時不知該回什么。

不錯,先皇……的確是的,身為皇長子,在馬上就要登上皇位的時候,秦悅進了京。一邊是被幽禁的廢端王,一邊是以攝政為由統攬大權的攝政王,攝政王的輝煌里,沾染的是端王的鮮血。

旁邊的秦霄嘆了聲氣:「比起父皇來,我大大的不如,自以為忍辱負重,卻如螻蟻般不堪,我沒有斷腿,沒有被廢,沒有失去自由,明明可以做的事有很多很多,我卻選擇了在這里絕望頹廢。」

秦霄的話,讓陳蘇玉恍然大悟,不錯,不只先皇,還有他的爺爺不也是么,當年陳家也是被秦悅打壓,可後來爺爺不是依然能輔佐先皇登基?比起當年,他們實在是算不上敗失,甚至……連開都沒開始。沒開始,他們竟絕望起來。

「秦悅,朕,是父皇唯一的子嗣,朕,已做了十六年的皇帝,朕,不過十六歲,我們的日子,還長著。」秦霄看著前方的一點星光,緩緩道。

看見他的神色,陳蘇玉立刻問:「皇上接下來怎么辦?」

秦霄輕輕一笑,往前走道:「不怎么辦,有幾日不見了,朕明日似乎該見見這位叔祖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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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完了~~

一邊寫,一邊想,我一定要選擇一天斷更,什么也不寫,也不著急,想干嘛就干嘛……唉唉,什么時候身體才徹底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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