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決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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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薛尚清從書房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出房間。

所有人都安眠了,整個夜都是靜的,唯一有的聲響,是地里的蟲鳴。也因為這蟲鳴,顯得這夜更沉靜。

黑夜中,他來到東廂房間,拿出鑰匙,插入鎖孔,然後輕輕擰開,推門進去。

三月無人居住的房中靜得不可思議,帶著絲不見天日的沉舊,他到桌邊,點燃蠟燭。橘黃色的火光慢慢亮起,照亮整個房間,空著的床,空著的桌子,空著的椅榻,這里果然是收拾出來了,什么都不再有。

昨天他才決定抹去她的一切痕跡,今天又到處尋找她的痕跡,可是,最終連這里也沒有了,似乎從現在起,她只能存在他的記憶里。

那張梳妝台,她總是坐在那里,不耐煩地拆發髻,不耐煩地梳頭發,生了那么好看的一張臉,那么好看的一頭黑發,卻總是急躁地拿梳子使勁拉頭發,以致他常常看不過去,走過去接過她手上的梳子,替她輕輕將頭發梳順。

然後她就迫不急待地爬到床上去了,卻並不是睡,只是在床上玩著。拿兩只手對著牆比手影,逼著他講笑話,又或是讓他給幾張紙她疊東西玩。

這樣的她,一閉眼就能睡著,困意也來得快,也許前一刻還在與你說笑,後一刻就已經熟睡了。偶爾會說夢話,卻多半是笑,或者是好吃的名字,然後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得來,若要她早起,她定會從前一天起就在床上翻來覆去抱怨。

恍惚中,她似乎就在床上躺著,而他在書桌上做著自己的事,一抬眼,就能看到她,可回過神來,滿屋的空寂,根本就沒有一絲她的身影。曾經她穿過蓋過的被子,穿過的衣服,用過的梳子……一切一切都不見了,仿佛所有都是他的空想,她根本從未出現過一樣。

從未出現過嗎?真的只是夢一場嗎?

他將手伸向懷中,再次攤開手時,手心已然躺了一只玉佩。

比翼鳥,她說,只有一只翅膀,一只眼睛,必須兩只一起齊飛的比翼鳥,他丟了許多東西,燒了許多東西,可這玉佩卻怎么也沒辦法讓自己丟掉,就像那腦中的記憶,怎么也舍棄不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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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沈媽起來,忙著縫洗,忙著做早飯,直到薛尚淑問院門怎么關著,沈媽才意外地看過去,竟發現院門果真是栓著的。

這怎么可能呢?難道大人還沒出去嗎?昨夜睡得晚,又不太安生,她還以為是自己睡熟了所以才沒聽到大人出門的,沒想到他竟真的沒出門,沒聽說今日沐休啊?

「我去大人房里看看。」沈媽說著就要進正房去,一轉身,這才發現東廂房的門竟是開著的。

她鎖了房之後把鑰匙交給了大人,也就是昨晚交的,怎么到今早這門就開了?腦中隱約猜出些什么,沈媽緩緩走到東廂房推開門,沒想到薛尚清果真是坐在里面。

他就坐在坐榻旁邊的書桌旁,垂手坐著,眼睛看向空床的方向一動不動,而離床不遠的桌子上蠟燭燃著,燒得只剩下最後指頭大的一小截。

「大人?」沈媽試探性地輕輕叫了一聲。

薛尚清這回的樣子實在有些奇怪,甚至都有些詭異了,好在是大白天,要是晚上恐怕要嚇一跳,沈媽看他這樣,心里不免擔心害怕。

坐著的薛尚清沒有回答,沈媽又往前走了兩步,再次叫道:「大人,大人你這是怎么了?」。

這會兒,他才緩緩抬起頭來看向她。

薛尚淑也從後面進來,因為已經有沈媽進來了,不明就里的她也自然很多,看著眼前的情形奇怪道:「哥哥你今天沒有去縣衙嗎?難不成你在這里坐了一夜?」說著,她去吹滅了蠟燭。

薛尚清扶著椅邊的扶手,緩緩站起身來,半晌,突然開口道:「沈媽,尚淑,等會兒到正房來。」說完,一步一步朝屋外走去。

薛尚淑看向沈媽:「哥哥這是怎么了?怎么……怎么好像很奇怪?」

沈媽神態凝重地搖搖頭,「不知道,不知道啊,昨兒下午就不對勁了。唉,這幾個月來,又有哪天對勁過呢?」

半個時辰後,薛尚淑與沈媽一同進正房里,薛尚清就坐在書桌旁,桌上擺著幾樣東西,在她們走過來時他開口道:「尚淑,這幾日,你與尹小七辦了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