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恨由愛生(2 / 2)

沐晞頓時訝異,這混蛋,竟然還有膽子找過來,還沒被打夠么?

「不見,讓他滾,另外別再給我說他的事,別再在我面前提他,誰提誰扣一年工錢!」

丫環嚇得立刻閉了嘴,回了聲「是」就匆匆往外逃也似的離去,生怕她把這一回也算上。丫環到了外院傳了話,且交待小姐不想再聽到此人的消息,守門的小廝便朝台階下的薛尚清冷冷道:「小姐不見你,走吧。」

薛尚清立刻道:「我有要事,還望小哥再傳一次,就說我有重要的原因要解釋!」

「你這人怎么回事,說了不見就是不見,當我們傳話是能亂傳的呢,惹怒了小姐可沒好果子吃!」

「拜托小哥了,真是有……」薛尚清話還沒說完,門便「砰」地一聲被關上,他急著,立刻跑上前敲了門道:「小哥,求求你,你就再通傳一聲吧,小哥……」

他敲了好久的門,里面也沒有任何回音,寒風吹來,臉上的擦傷微微刺痛,薛尚清抬手去撫臉上的傷,卻又帶痛了臂膀。

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薛尚清回過頭去,卻不知何時,身後已多了一人,正是一身錦衣玉帶,風姿翩翩的鎮南王世子葉鳴。他向來只聽過這人的消息,見面也只遠遠見過幾眼,隔著這樣近的距離雙目對視,卻還是頭一回。

葉鳴朝他點了點頭,態度謙和有禮,卻並沒有說什么。

他這番態度是最恰當的,既表示敬意,又沒有因為過度招搖而起到相反的效果,因為此時與他相對而站的自己,只是普通的布衣,臉上是傷,身上是傷,還被攔在朱門之外。他是風姿翩翩,而自己是行止狼狽。

薛尚清微微一頷首,緩緩走下台階,又似乎欲離去地往來時路走去。待他離開幾步,葉鳴便也上前敲響了面前的大門,一邊溫聲道:「鎮南王府葉鳴特來求見小姐。」

很快,門被打開,又很快,小廝說道:「葉世子快請進,小姐正在後院候著呢!」於是葉鳴道謝進門去,門再次被關上。

薛尚清不知道葉鳴在進門之前有沒有回頭看過自己一眼,只是他的腳步走得極慢,盡管早已離開,卻半天也沒離開幾步,隔著不遠的距離,將背後發生的這所有一切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強迫著自己去想六月,在杜陵的時候。那時候遙遙三月已過去,她未有只字片語寄來,似乎連空中都浮著「罷手」二字,他卻死死將心底存留的那絲希望拽了出來,拖著它來了京城,然後得知她並不是不再想理他了,而是意外地忘了他。可見許多事不能憑想象,不能憑別人說,需自己不懈地堅持。

這一回,是不是也如那時候一樣?天地之間,滿滿都充斥著絕望,可他其實是不能絕望的,因為撥開這絕望,總有那么幾絲希望躲藏其間。她對他說過,她並沒有要去作什么決定,與葉世子也並沒有什么不是么……

盡管睿王一心厭惡自己,中意鎮南王府,可她自己並不是如此想不是么……

而且她會因為永安王對自己的提親而離席,證明她是心許自己的不是么……

這樣想,他心底果真又升起了些希望,他將那希望緊緊拽著,唯恐它不經許可地消失不見。

葉鳴在外院的一間廂房里坐了片刻,沐晞就過來了,她坐下沒多久,丫環就將一盤飯菜擺在了她面前,而她也不多說別的「得罪見笑」之類的話,拿了筷子就吃起來。

葉鳴笑道:「午時早過,你是還未用飯?」

沐晞抬起頭來:「我本來是要吃飯的,結果你過來了,為了不讓你等又能吃飯,所以我就一邊吃飯一邊見你了,你過來有什么事?」

葉鳴沉吟片刻才道:「我過來向來賠禮。昨晚,是我過於沖動了。且我在嶺南長大,多少沾染了些嶺南之地直接坦率的性情,當時未曾想其他就說了那話,沒想到惹出了這許多事來,又讓你遭了議論,所以今日特來賠禮道歉。」

沐晞默默地停下了吃飯,將筷子在手里捏了好一會兒才突然道:「你要不要吃飯?要不我讓人去給你也端一份過來吧?」

葉鳴又笑了起來,「我不用,才用過的。」

沐晞便又低下頭去,一時之間又不吃飯,又不說話,竟有些尷尬的樣子。

葉鳴說道:「你不用為我昨夜之話為難,我對你有意為情不自禁,你對薛尚清有意也不由你作主,不用因為我對你坦言你就必須有所回應,今日我來也不是要你的回應,只單單是向你道歉而已。」

沐晞將眼一瞪,「誰說我對他有意了,有什么意?有討厭意,有恨意!」

葉鳴默不作聲,許久,臉上仍帶著笑,語氣卻略有些悵然:「若你此番說有恨意的是我,我必然會欣喜,沒有心底厚重的份量,又哪里能談愛恨?恨由愛生,你的生氣,你的厭惡,都因為昨夜永安王對他的提親不是么?」

「你……」沐晞因為他這話好一陣氣惱,卻又無話可說,最後只將頭一低,作出一副連他也一並討厭不理的樣子,狠狠扒起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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