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節 逼降(1 / 2)

曹沖 庄不周 3175 字 2022-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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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節 逼降

曹軍來得快去得也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吞下了韓銀的前軍之後,他們並不戀戰,而是井然有序的退回了山坡上,四員戰陣親自斷後,保持著隨時可以再次投入進攻的陣型,緩緩向後退去。韓銀帶著中軍趕到山坡下的時候,他們已經退出了攻擊距離,面對韓銀的是山坡上一排排重新裝好了箭的弓弩手。

韓銀不由的打了個冷顫,向親衛們高舉的盾牌後面躲了躲,生怕哪兒再飛出一只飛蝱矢來把他給一箭射穿。他搞不清這些曹軍是如何攔在前面的,看他們來得這么迅速,只怕早就在自己後面藏著了。他一陣陣的後怕,虧得因為成公英受傷他們沒有強攻大夏城,要不然在久攻不下士氣大落的時候,背後再沖出來這樣一支人馬,那自己還能有活命嗎?

不過現在的情況也比在大夏城下好不了多少,這里的山坡比大夏城可高多了,前面有成堆的亂石橫七豎八的擋在狹窄的路中間,騎兵是別想快速沖過去的,除非把戰馬全扔了,徒步冒著曹軍的箭陣爬過去,還能有可能沖出這個山谷。可是沖過了山谷呢,離金城還有一百多里,難道被曹軍騎著他們的戰馬,跟在屁股後面追到金城?

韓銀一陣絕望,冷汗沁體,殺過去也是死,不殺過去也是死,這個滋味實在不好受。

將領們等得著急了,請示的號角聲此起彼伏,在山谷里來回鳴響。韓銀汗如雨下,方寸大亂,如果成公英在,他能很快做出判斷,可是現在成公英不在他的身邊,他突然遇到這個棘手的情況,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了。

「少將軍,是戰是降,早做判決啊,這是打仗,可不是兒戲,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程銀在親衛的護衛下擠了過來,有些不快的對韓銀大聲說道:「這里離大夏城不過五六十里,夏侯淵如果得到了消息很快就能趕到這里,如果他把山谷那一頭一堵,我們就插翅難飛了。」

韓銀惱火的瞪著程銀,惡聲惡氣的說道:「程大人打算降了?」

程銀無所謂的笑了笑,他是想降了,反正他現在也不過是韓遂手下的一個偏將,沒有多少實力,韓遂一死,估計還要被這個二百五韓銀欺負,與其如此倒不如干脆降了曹沖,說不定還能撈到更大的好處,總比死在這里好。對他來說,曹軍現在兩邊山谷上一占,前面再用亂石擋道,這兩萬多騎兵就是死路一條,何況你看人家一陣箭雨、一次沖鋒,就吞下了三千多人,這么強悍的戰斗力根本不是他們這些人能擋得住的,兩萬多人又怎么樣?騎兵還能長上翅膀飛過去?遲早還是人家刀下鬼。

「少將軍,如果不降,你就想想怎么突圍吧。」程銀指了指前面的亂石堆:「如果想從那里沖出去,就立刻安排人清理出一條道路來,不過……」程銀突然停住了,他側耳聽了聽,忽然笑道:「只怕這里還沒清理出來,前面已經又准備好了。」

韓銀不解的看著程銀,程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前面,韓銀側耳傾聽,只聽到前面山谷里隱約傳來轟隆隆的聲音,他面色一變,立刻指了指身邊的一個親衛。那個親衛會意,舉著盾牌飛奔到亂石堆上,爬上去一看,很快又回來了,面色很難看的對韓銀說:「前面幾百步的山谷,全是亂石,山坡上還不斷的往下滾。」

韓銀的臉越發的白了,他有些明白為什么這段時間山坡上的曹軍沒動靜了,人家根本就是穩操勝劵,等著你去搬石頭呢,你把這兒搬完了,前面還有,反正往下推比搬開去要容易些。

「回去,與眾將商議一下。」韓銀也不看程銀那張臉,扭頭就走。

夏侯稱趴在一塊大石上,舉著望遠鏡從韓銀等人臉上一個個的看過去,得意的笑了。韓銀不是大將之才,被他這個如暴風驟雨的攻擊打蒙了,已經亂了陣腳,心神不寧了,他退回去恐怕是要商量是戰是降的問題。夏侯稱並不是很關心這個問題,反正韓銀想要從這里沖出去是不可能,喪失了騎兵優勢又人心不齊的韓銀,想要從一萬五千人的埋伏中沖過去,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估算著時間,最多再有半個時辰,大夏城來的援兵就能把韓銀的退路堵死,到時侯前後夾擊,不怕他不降。

一口吞下兩萬多騎兵,這么輝煌的戰績也算對得起屁股挨的那頓打了。夏侯淵心里歡喜得很,他慢慢的站起身從特制的胡床上站起身來,對親衛招了招手:「去請閻將軍來。」

閻行很快就來了,夏侯稱招呼他走到臨時的掩體前,指著下面的騎兵說道:「老師,現在有多少是你原來的部下?」

閻行看著下面默不作聲,他早就看過下面了,曹沖給他和龐德配備望遠鏡是幾年前的事了,他剛才就把韓銀的部隊掃視了一遍,在里面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這些人當初都是他的忠心部下,如今卻成了面對面的敵人,他甚至還意外的看到了馬岱的戰旗。他知道夏侯稱特意叫他老師的意思,他是想要他出面招降這些人。

招降這些人無所謂,但是他想殺了韓遂父子為家人報仇,不想這么輕易的放過他們。

「師父,下面還有近兩萬人,里面還有不少你的故舊,如果他們沒有了退路,想要決一死戰的啊,我們的損失也不少,你也要和以前的老部下拼個你死我活。」夏侯稱湊近了閻行,輕聲說道:「韓遂快死了,韓銀根本不是大將之才,將來這西涼是誰的?當然是車騎將軍的,他要長鎮西疆,就要足夠的人馬,如果這一仗全打完了,他拿什么來鎮守西涼?」

閻行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說道:「叔權,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把那些羌兵的家屬從長離河谷里帶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想法了。你不用多說了,我去勸降就是。」

「多謝師父。」夏侯稱恭恭敬敬的給閻行施了一禮。

韓銀正和眾將商議是戰是降的事,他被這些羌人吵得腦門疼,有的要戰,有的要降,有的猶豫不決,反正沒個准主意,就在這時有人看到山坡上走下來一個舉著小旗的曹軍,大家都靜了下來,互相看了看,然後一起看向了那個曹軍。

這個曹軍舉著小白旗,衣甲整齊,但什么武器也沒有帶,走到韓銀面前一開口,居然是一口純正的羌語,韓銀這才發現這人就是一個羌人。

「我是車騎將軍的龍騎,屬閻將軍手下,我也是羌人,我叫姜山。」姜山一開口,先露出一張和善的笑臉。

「你是閻……將軍的手下?」韓銀眯起了眼睛,有些不悅的看著這個羌人姜山。

「正是。」姜山笑著對韓銀施了一禮:「我來是傳遞閻將軍幾句話。」

「有什么話?」韓銀心頭升起一種慶幸和恐懼混合的復雜感覺。

「閻將軍說,這里有他不少故人,他不希望和你們互相殘殺,希望大家能認清眼前的局勢,放下武器,歸順朝庭,歸順車騎將軍。將軍大人對我們羌胡沒有什么偏見,他一直致力於再現一個和平富庶的西涼,希望所有的西涼人,不管是羌人、氐人還是漢人,都能在這塊土地上幸福的生活。」姜山不緊不慢,將每句話都說得清清楚楚的,力爭送到旁邊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胡扯,他既然這么想,為什么還要讓夏侯淵屠了興國城。」馬岱大聲喝道。

姜山看了馬岱一眼,覺得有些陌生,他笑了笑又說道:「屠興國城的是老夏侯將軍,不是車騎將軍,車騎將軍已經下令嚴責,並將興國城的人眾全部遷到關中,給了他們最好的土地來補償他們。車騎將軍在關中對羌人、漢人一視同仁,授田救濟,絕無偏差,他還鼓勵羌漢通婚,為了表率,他的孫夫人還組建了一支由我們羌人婦女組成的女衛,一同擔任他的貼身親衛。」

姜山掃視了一圈面色各異的將領,接著又說道:「其實說起來,將軍大人身邊一直就沒有少過我們羌人,就算是韓將軍和馬將軍起事的那段時間,閻將軍和龐將軍也一直擔任著將軍大人的親衛騎,不離將軍大人左右。」

「你是個羌人,口口聲聲的替曹沖說話,是不是有點過份?」馬岱見那些羌人的眼神不對了,生怕他們一時動搖,放下武器投降,如果這樣的話,馬超那邊可就失了先機,要降也要馬超先降才行啊,這一先一後的,差距大了去了。姜山盯著馬岱看了兩眼,忽然想起來他是誰了,他笑道:「這位將軍莫非是馬家軍的馬元高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