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節 新政(大結局)(1 / 2)

曹沖 庄不周 5449 字 2022-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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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節 新政(大結局)

曹操看到雖然走得很慢,腰桿卻挺得筆直的楊彪,吃了一驚,下意識的起身去迎。楊彪比他大十三歲,他剛剛進入仕途的時候,楊彪已經是京兆尹了,和當時的司隸校尉陽球聯手處死了巨宦王甫,名震天下。弘家楊家是大漢唯一能和汝南袁家相提並論的四世三公,楊家世傳歐陽尚書,不僅學問好,而且品德好,不象袁家那樣出現了和跋扈將軍梁冀同流合污的袁成袁文開,以及後來圖謀不執的袁隗叔侄。楊彪剛烈,寧折不撓,從這一點上講,他雖然是曹操的死對頭,甚至曾經想收拾曹操,但曹操依然尊敬他,從心底里尊敬他,他沒有想到楊彪會主動到這里來。雖然他估計到了楊彪的來意,可這不正是他想到的嗎?

「老大人,腿腳可方便了些?」建安十一年,楊彪以腿腳不便為由請辭,故而曹操有此問。

楊彪淡然一笑,輕輕拂開曹操的手:「承蒙丞相大人關照,老夫雖然年邁,身體尚可。倒是丞相大人操勞國事,頭發全白了。」

曹操有些尷尬,他搓了搓手說道:「老大人說笑了,操能淺事重,力不從心啊。老大人,請上坐。」說著,伸手要虛扶著楊彪上台階。楊彪的腿腳不好,上台階很吃力,曹操想去扶他,又怕丟了面子,旁邊的曹植見了,連忙迎了上去,和楊修一人一邊,將楊彪扶進了正堂。

「老大人,不知今日老大人光臨寒舍,有何指教?」曹操落座,故作不知的問起了楊彪的來意。楊彪笑了笑:「老夫閉門造車十余年,頗聞如今世事多變,少年英才輩出。犬子說起丞相的幾位公子,贊不絕口,聽聞大公子著有文論,精彩絕倫,鎮北將軍驍勇善戰,為國守邊,子建公子驚才絕艷,文采斐然,最出奇的還是驃騎將軍,不僅文武雙全,戰功赫赫,還提出了一個能為我大漢開萬年太平的新政。老夫不才,聽聞了新政草案之後,拍案叫絕,茅塞頓開,不過還有些不解之處,想來向驃騎將軍討教討教,以增見聞。」

他從頭到尾誇的都是曹操的兒子,一句也不提曹操本人。曹操卻不以為意,甚至對他提到曹丕也沒有見氣,他撫著胡須笑著應道:「老大人過獎了,那些不過是犬子無知,胡亂說些罷了,老大人何必當真。老大人精於政事,他一個後輩,如何當得老大人的辭鋒,定然是不敵的。」

「丞相此言差矣。」楊彪擺了擺手,那種大氣十分自然,一點做作的成分也沒有,連霸氣十足的曹操看了,也不由得心生敬佩。

「口舌之能,非政事之要。驃騎將軍的新政,不是用舌頭說話的,是用荊益的政績說話的。」楊彪嘆了口氣,慢慢的理著自己花白的胡須,緩緩說道:「老夫不幸,親眼看著我大漢的朝政一步步的腐朽下去,卻無能為力。如今老夫居然還能看到我大漢又一步步起死回生,何其幸哉。這都是驃騎將軍的絕世英才所致啊,如果不是荊益的新政成績卓著,我大漢如何有此實力這么快的收復西涼、遼東,如何能從容應付去年的雪災而民不生亂?不容易啊,老夫當年也忝列三公,知道這其中的難處。故而不揣妄陋,來向驃騎將軍請益。」

曹操笑了,老楊彪能這么說話,已經是給足了面子,他既然出面了,想來那幫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也該低頭了。他想了想說道:「老大人有所不知,倉舒不在許縣,他在晉陽,正在准備鮮卑戰事,一時半會只怕回不來。這樣吧,一旦等他打完仗,再次獻俘京師,我一定讓他到貴府去向老大人請教,如何?」

楊彪嘆了口氣,眼神凝重的看著曹操:「丞相大人,子雲『朝聞道,夕可死』,『君子以不知以為恥』。老夫今年已經七十有六,說不准哪天就要走了,丞相大人,你難道就不能滿足老夫這一點願望嗎?」

曹操笑得更和悅了,楊彪要曹沖回來當然不是討論什么新政的事,這些事自有人去研究,他要曹沖回來,是以讓曹沖主持新政為代價,打消自己逼天子退位的念頭,他們現在表示支持新政,真等新政開始施行,他們又不知道要玩出多少花樣呢。

不過,這又有什么好怕的呢,我的倉舒又豈是這些老朽所能算計的?

「老大人,倉舒在晉陽是軍務,目前軍務未了,似乎不太方便讓他回來。」曹操微笑著說道。

楊彪松了一口氣,看來這個小賊還沒有篡位的心思,他笑了笑說道:「我聽說天子正准備下詔,請驃騎將軍回來主持新政。北疆的軍務雖然大,不過關系北疆數州,而新政卻是關系到我大漢的未來。平定鮮卑,不過是他無數的軍功上再添一筆而已,施行新政,開萬年太平,卻是立德之舉,孰重孰輕,想必丞相大人心里很清楚吧?」

聖人言,立德立功立言,立德為首,立功其次,楊彪把曹沖施行新政抬高到了立德的高度,可謂是給足了面子。曹操心滿意足,不再多說:「既然如此,只等陛下詔書一到,操這就下軍令,讓倉舒班師,他一回來,我就讓他去向老大人請益。老大人,新政施行頭緒繁多,屆時還望老大人多多扶持啊。」

「那老夫就在家中恭候驃騎將軍的大駕了。」楊彪躬身一謝,起身告辭,竟是片刻也不想耽擱。

楊修有些急了,連連示意他再和曹操扯兩句,給曹操點面子,哪知道楊彪視若未見,緩慢而堅決的向外走去。楊修無奈,只得和曹植上前扶著他出了門。等到楊彪上了車,駛離了曹府,楊修才說道:「父親,今天是求人,如何這般倨傲?萬一丞相生氣了,豈不是壞了大事。」

「你懂什么?」楊彪瞪了楊修一眼:「關心則亂。他既然在家呆了兩天都沒有上朝,說明他也在等待機會。我如果太低聲下氣,反而會讓他氣焰囂張,有恃無恐。為父有什么好憑仗的?還不是當年的積威,一旦我低了頭,他如何還把我放在眼里。」

楊修似乎有些明白了,他點了點頭,不再多說。楊彪的老臉上露出一絲得意:「有些敬畏,是在人心的最底處,不是位高權重就能有所移的。」他想了想,又嘆了口氣:「可惜啊,我大漢今後的年輕人,敬畏的就不是我這樣的老臣,也不會是天子,而是那個驃騎將軍了,只希望他是真有聖人之心,能為我大漢開萬世太平,不要又是個王莽才好。」

「這只有天知道了。」楊修喃喃的說道。

「天意不可知,人事尚可為。」楊彪拍了拍楊修的手:「立即通知天子下詔,召驃騎將軍回朝主持新政,不要讓那個曹阿瞞有任何反悔的機會。」

「喏。」

曹沖坐在大帳里,心平氣和的看著孫尚香寫字,卻不理魏諷的苦苦相勸。魏諷從許縣一路急馳到這里,騎馬騎得兩腿鮮血直流,走起路來都叉著兩腿,卻不屈不撓的勸了曹沖兩個時辰,說得嗓子眼都冒煙了,曹沖也不為所動。他聽說曹操按兵不動,沒有立刻氣勢洶洶的殺上大殿找皇帝算帳,就知道事情還有可能。這個時候他當然不能聽魏諷的餿主意,帶著北軍回許縣,那樣只能把事情搞砸了。

魏諷實在說不動了,他渴望的看著案上的茶水。曹沖瞟了他一眼,示意旁邊的姜維給魏諷倒了杯茶,魏諷喝完茶潤了潤嗓子剛要再說,曹沖抬起手阻止了他:「魏子京,我忍你已經很久了,你翻來覆去的也說了無數遍,那些大道理我比你懂,就不用你聒噪了。如果你覺得大漢還有希望,就老老實實的去休息,養好身體以後為大漢效力。如果你覺得大漢沒有希望了,你就干脆跑到大營外面的龍山頂上,找個高點的地方往下跳,為大漢殉節吧。反正不管怎么說,你再在我面前啰嗦一句,我就下令砍了你。」

魏諷目瞪口呆,不知道剛才還很平靜的曹沖為什么突然發了飈,他想了想,只得灰溜溜的出了帳,找地方去吃飯休息,療傷。

小雙笑道:「你也真是,人家一片苦心,吃了這么大的苦頭來給你機會,你卻這么嚇唬他。」

「嘿嘿,我忍這小子很久了,找個機會埋汰埋汰他又怎么了?」

「什么叫埋汰?」正在寫字的孫尚香好奇的問道。

曹沖一瞪眼:「好好寫你的字,都是大漢第一女奉車都尉了,寫個名字還象螃蟹爬的,你不怕丟人,我還怕丟人呢,難道毛筆比長刀還重?什么叫埋汰?等我埋汰你一陣子,你就知道了。」

孫尚香撅著嘴,喪氣的回頭繼續練字。小雙掩著嘴輕聲的笑了:「夫君,姊姊的書法,這些天已經大有長進了,你就不用拔苗助長了,天下象你這樣做個夢就學了一手好書法的人,可沒有第二個呢。」

「那是。」曹沖拉過小雙:「我們去吹吹風,讓她一個人安心的寫。」

「唉——」孫尚香叫了一聲,曹沖也不理她,拉著小雙出去了。剛出門,荀詵就大步迎了上來,氣喘吁吁的說道:「將軍,大將軍軍令、天子詔書一起到了,召你回許縣,主持新政。」

「在哪兒?」曹沖松開小雙,急急的問道。

「使者楊修,就在營門外。」荀詵一指營外,欣喜的說道。

「快請。」曹沖仰天長嘆:「天不負我,天不負大漢。」

建安二十二年(公元217年)七月,驃騎將軍曹沖帶著北軍回到許縣。進了府,在重修過的院牆前,他站立了好一會兒,院子里血腥味早就沒有了,只能從那些消失的花花草草中,偶爾還能發現一點點痕跡。

「去看看父親吧,他老了很多。」荀文倩接過曹沖的大氅,推了推他。

「好。」曹沖在妞兒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柔聲說道:「走,跟阿翁去見爺爺。」

妞兒乖巧的點了點頭,招手叫過虎子,曹沖一手牽著一個,慢慢朝曹操的院子里走去。曹操的院子里很安靜,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幾個仆人躡著腳步走過,一點聲音也沒有,象幽靈一樣,看起來讓人緊張。妞兒和虎子有些膽怯的拉緊了曹沖的手。

曹操閉著眼睛,躺在那張躺椅上,曹植坐在一旁,輕聲的念著詩文,曹彰坐在輪椅上,閉著眼睛打瞌睡,曹植的文章對他似乎有極佳的催眠作用。

「父親!」曹沖看著頭發雪白,面容憔悴的曹操,悲從中來,走到躺椅邊輕聲叫了一聲。

「哦——你回來啦。」曹操睜開了眼睛,勉力想坐起來,卻覺得有些吃力,妞兒和虎子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咬著牙使出渾身的力氣推他起來。曹操笑了,他坐直了身子,將妞兒和虎子攬入懷中,責怪的說道:「妞妞,虎子,怎么這么久也不來陪爺爺玩?」

「阿母說,爺爺這兩天太累了,要休息。」虎子睜著兩只又圓又大的眼睛,奶聲奶氣的說道。

「你阿母說錯了,爺爺不累,爺爺就算是累了,看到虎子也不累了。」曹操呵呵的笑著,臉色慢慢的活泛起來。他拍了拍虎子粉嫩的小臉,和藹的說道:「和姊姊跟著阿叔去拿好吃的,爺爺這兒有好多好吃的。爺爺和阿翁說會兒話,然後陪你們玩,好不好?」

「好!」虎子和妞兒齊聲答應。曹植放下書,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曹沖,然後拉著虎子和妞兒走了。曹彰也睜開了迷迷糊糊的眼睛,茫然的說了一聲:「啊,倉舒回來了,什么時候到的?」

「嗯,回來了,剛到的。」曹沖走過去,將曹彰推到曹操身邊來,然後挨著一旁坐下,父子三人互相看了看,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一時無語。

「好了,別做小女兒態了。」曹操首先開腔,「既然回來了,就開始著手做事吧。天子下詔,以張公、楊公為首的世家也都表了態了,有他們支持你的新政,你的阻力應該會小些。當然了,你也別指望一帆風順,朝庭,從來就不是風平浪靜的地方。」

「有父親在,我又何懼。」曹沖笑了一聲,眼中卻流出淚來,他伸手將曹操的手握住,幾個月沒見,曹操真的老了,寬大的手掌溫暖柔和,一點力道也沒有。

「豎子,還指望我幫你?」曹操白了他一眼,帶著笑說道:「我不幫你了,我要去過幾天安生日子,我要回到我自己的老家去。城外的那個書舍啊,我想了幾十年,現在終於可以拋下一切,安生的回去讀書了。」

「父親要走?」曹沖吃了一驚。

「當然要走。」曹操笑了,他抽回大手,拍了拍肚子,發出通通的聲音。他滿意的說道:「我能做的,都做了,留在這里也沒有什么用了,反而要影響你做事,不如拋開一切,去過幾天安穩的日子。你不用留我,我就算回了家鄉,也會知道你的一舉一動的,你有時間也常回去看看我。」

曹沖見他去意已決,不再多說,他想了想說道:「父親,既然你想歸國,我也不強留你。不過現在已經七月了,你按捺幾天,讓我安排一下,我把第一步工作安排完了之後,送你回去,到時候子文身體也該好了,我們兄弟幾個,一起去,全家人在那里舒舒服服的過幾天。」

曹操看著他,想了一會兒說道:「也好,你看著辦吧。」

曹沖停了片刻,本想等著曹操問他新政的安排,不料曹操只是笑眯眯的看著和曹植在那邊說笑的妞兒和虎子,並不問一句他的新政。他只得咳嗽了一聲,主動開口道:「父親,我想把岳父召回朝庭,任副丞相……」

「任什么副丞相,就是丞相好了。」曹操不以為然,連頭都沒有回的說道:「他今年正好五十五,還能干上十年,不能便宜了他。」

曹沖差點笑出聲出來,曹操把個丞相當成了包袱了,忙不迭的給扔掉。

「喏,就聽父親的。」曹沖笑了笑,然後接著說道:「司隸校尉鍾元常,深明法理,我想讓他放開關中的新政,回到京師來,改任御史大夫,主管百官監察。」

「是個合適的人選。」曹操點點頭,虎子舉著一塊點心,開心的跑過來,將點心伸到曹操的嘴邊,曹操把嘴張得大大的,啊嗚一聲將點心咬住,還故意在虎子的小手指上輕輕的咬了一下,嚇得虎子連忙將手抽開。曹操哈哈大笑,一邊嚼著點心一邊將虎子摟在懷中,摸著他的頭,忽然想起了什么,含糊不清的說道:「元常的的年齡,好象過了六十五了吧,按你的新政,他能做御史大夫嗎?」

曹沖笑道:「這不是還在籌備之中嗎,沒有算正式開始實行。再者我看新政也不能一步鋪開,總得一步步的來。受新政恩惠的官員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需要一個時間過渡一下。」

「有道理。」曹操點點頭,又擔心的說道:「不過元常六十七了,比我還大幾歲,你要提前安排好接替的人選,不能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喏,我想把董和安排給為御史中丞,他的年歲正好合適,可以填補鍾元常之後的空白。」曹沖早就想過這個問題,當下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說道。

「董幼宰啊,嗯,不錯,是個合適的人選。」曹操笑了。董和在益州平定之後,一直不顯山不顯水,後來因為益州鎮將、折沖將軍樂進手下的一個軍官因為調戲酒家女,被酒家女一刀捅死,身為益州刺史從事的董和判了那個軍官死刑,與樂進起了沖突,官司一直打到丞相府,把樂進氣得夠嗆,從此給曹操、曹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今年五十歲左右,正可以做為鍾繇的候補。

「高柔明於法令,處法平允,夙夜匪懈,可為司隸校尉。」曹沖接著說道。

曹操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隨即笑了,贊許的點點頭:「這個人安排得好,冀州那幫人被我殺過一遍之後,正是心慌的時候,讓高柔做司隸校尉,他們也能心安一些,很好。」他擺了擺手,打斷了正要再說的曹沖:「好了,這幾個人選都不錯,我相信你其他人的也能安排好,就不用一一的說了。倒是這兩個人,你安排好了沒有?」他說著,指了指曹彰和曹植。

曹彰和曹植一聽,都關心的扭過頭來,看看曹沖打算怎么安排他們。曹彰自然要做將軍,去打仗,曹植雖然說一直沒有表露過當官的意願,可是如果有合適的位置,有哪個不想過把官癮呢。

「子文不用說了,他就想打仗,自然要讓他打得過癮。」曹沖笑著拍了拍曹彰的腿:「北疆十萬大軍,元讓叔我讓他還鎮兗豫青徐,子孝叔坐鎮冀並幽,每州一萬人馬,多下來的人包括度遼將軍趙雲部、盪寇將軍張遼部,驍騎將軍陳到部,全部交給你,我估計了一下,大概騎兵五萬,步卒兩萬,總共七萬人,你給我一年時間,我把糧草給你備足了,到時候讓子孝叔給你當輜重營,看你橫掃漠北,封狼居胥,從此把陰山占了,再不讓這些游牧民族危害我北疆。怎么樣,有沒有信心?」

「有,當然有了。」曹彰眉飛色舞,差點從輪椅上蹦了起來,他用力一拍大腿,一下子扯痛了傷開,隨即痛呼一聲。那副痛並快樂著的表情逗得曹操大笑,幾個月來的陰雲一掃而空。

「倉舒,那我呢?」曹植也笑著湊了過來。

「你啊,我也給你想好了一個地方。」曹沖笑道:「蘭台令史,怎么樣?」

「真的?」曹植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也想過好多位置,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個。蘭台令史好啊,所有的典籍都藏在那里,可以滿足他最大的讀書願望,白拿薪水,干自己想干的活。爽!

「你倒是會選官,這個官對子建合適。」曹操也笑道。

「你先別叫好。」曹沖攔住了他,「我有計劃在全國佂集圖書,全部歸到蘭台,蔡先生、宋忠子這些人全部參加,准備花三十年時間,把所能收集到的書籍全部整理一遍,到時候編一部全集。你這輩子有得忙呢。」

「太好了。」曹植起身對曹沖行了一禮:「多謝倉舒,我也算能有所作為了。」

「我就跟你說不用擔心嘛,倉舒心里都有數的。」曹彰大大咧咧的扮先知,老氣橫秋的對曹植說道。曹植呵呵的笑著,走到曹彰背後,譏笑道:「你是說你自己吧,是誰先前天天嘀咕著要倉舒一心搞新政,北疆的仗最好留給你打來著?」

「誰啊?是誰這么說?」曹彰很無辜的四面張望。

曹操仰天大笑。

曹沖和曹操安排好了新政的主要人選後,去看了曹丕。曹操雖然把他關起來了,卻沒有給他上刑具,只是派虎士把他住的小院看得死死的,甄宓、郭女王等人都在里面陪著他,不過曹丕現在誰也不想見,學起了坐忘,每天一睜眼,就盤著腿象段枯木一樣坐著。他很消瘦,臉色很不好,看起來比死人只多了一口氣。

「兄長。」曹沖在他面前坐下,很自然的打了個招呼,就象是以前兄弟見面一樣自然:「父親說你要見我?」

「你來了?」曹丕咧嘴一笑,眼珠動了兩下,算是恢復了一點生氣。他打量了一下曹沖,意外的發現曹沖的臉上沒有一絲高興的樣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平靜,平靜得有些讓人無法理解。他怔怔的看著曹沖半晌,有些茫然不解,曹沖現在的表現,和他預想中的狂喜實在差得太遠。

「來了。」曹沖打量著他:「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