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雨好大呀,夫人小心啊!」門一打開,一個嬌脆脆的聲音就叫了起來,本哥才大概看到里頭坐了一位怒容滿面的山羊胡老爺,一個婦人,一位小千金和一個臉上有胎記地丫環,那個丫環就大驚小怪地驚呼了起來,扯開一方手絹遮擋斜雨,正好遮住了那個夫人的臉。
「看夠了沒有?」本哥剛想再抹一把臉上的雨水瞧個仔細,那老爺又發起怒來,「哼,早知道我就讓二弟派人來接了,也免得人家查欽犯查到我頭上來,受這等閑氣!武大,快關門!」
獨眼龍慌忙快收快腳地帶上車門,不待目瞪口呆的本哥說話,已在他手中塞了一小串錢,偷偷地對他道:「官爺,我們家老爺脾氣急,您別生氣。不過您也看見了,車里頭只有我們家老爺和家眷,可沒有什么欽犯,這大雨天的,我們還急著去找家客棧,還請官爺行個方便。」
「這……」
銅錢一入手,本哥本能地就想拿喬嫌棄油水太少,可一轉念想到自己才開腔,車里頭地那位大脾氣的老爺就一通氣勢威嚴地數落,心中不由地有些顧忌。
「武大,你還磨蹭什么呢?」不等本哥再想,里頭的老爺又開罵了。
「官爺,我們老爺要是再發怒事情就不好辦了!」獨眼龍忙跳到車轅上,用剩下的那只眼拼命地對本哥擠眼睛。
「哦……」本哥稀里糊塗地讓到一邊,感覺心里頭甭提有多郁悶了。
這幾天他們奉命在這里設卡盤查來往地行人,刁難勒索了不少人,不管是有錢的沒錢的,哪一個不是低聲下氣地花錢求他們放行的,哪里遇到過這種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里的?偏偏他還沒資格發火,望著漸漸遠去的驢車,本哥又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銅錢,嘆了口氣。算了,雖然這個老爺很吝嗇,但有總比沒有好一點。只是,這位老爺地二弟到底是哪里地通判大人呢?
哎呀,他居然連這個問題都沒問!看著漸遠的馬車,本哥一下子跳了起來,隨即又苦笑著趕緊沖向草棚,算了。依那位老爺的脾氣,他要是再阻攔,恐怕自己先吃不了兜著走了,再說車里頭可是有三位女眷的,怎么也不可能是欽犯,他還是別沒事給自己找頭疼了。
不提那個本哥回到草棚被眾人怎么盤問剛才發生什么事,卻說這輛驢車繼續搖搖晃晃地在雨中行了一段路,確定那幾個官兵沒有追上來後。車內外的人不由地都吐了一口氣。
「真是好險啊,剛才我捏著嗓子說話,真怕被人聽出我是個男人。」車中傳出兩聲干咳後,響起一個男人後怕的聲音。
「不單是你,我也提著心。」那個山羊胡老爺也笑道。「我范通這輩子還沒當過有錢的老爺,要不是小魚教我,這些話我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地。」
范通?原來這車里頭還真地全是欽犯啊!
「空色師父好厲害,爹也好厲害。不過姐姐更厲害!」扮做小千金地范白菜嘻嘻笑著道。
「是啊,多虧了師姐想出了這個妙計,才沒引起官府的懷疑。」趕車地獨眼龍也笑了起來,居然不是范岱而是羅亶。
只是這車內外一共只有五人,那范岱又去哪里了?
「幸好這雨下的及時,大家配合地也都很好,讓那個官兵沒時間細瞧,否則這一關還真不一定能過。」扮作丫環的范小魚笑道。心里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看著空色開玩笑道,「怎么樣,空色師父,雖然委屈了你當一回女人,可這個屈尊還是值得的吧?」
那天官兵搜山之後,雖然獲得了暫時地安全,要想順利地離開汝州卻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次日范岱偷偷下山探聽風聲卻發現他們全家都以被畫了畫像通緝、而且這一次的畫像居然畫出了兩兄弟七八分容貌之後。
該怎么才能在畫像已經遍地貼出的情況下。還能順利地避開官府和景道山的耳目呢?
一番苦思之後,范小魚率先想到了前世常在電視小說中所看到地易容化裝之術。於是。次日范小魚便先給自己梳了個婦人的發式,並用和上次相同的方法「借」了一件婦女的衣服混進入鎮里,悄悄地購買了相關事物。回到山洞一裝扮,大家還真地一時認不出那個千嬌百媚的婦人是空色。
為了謹慎起見,確定逃亡方法後,他們並沒有馬上下山,而是足足花了兩天時間研究如何才能把各自的角色扮演的更像,同時也讓范小魚的化裝技術更為熟練,更不容易露出破綻之後,才讓身為「夫人」的空色帶著女兒丫環和獨眼龍家丁去買了一輛驢車,再在三十里之外,到約定地點把「老爺」接上了車。
至於范岱,則帶著有一身十分顯眼皮毛的小狐狸貝貝,一直隱蔽在暗處跟隨保護。他武功本高,一人獨行之下,想要避開那些官兵自然是小事一樁,這一會,肯定已經在前頭那個隱蔽的轉彎處等著眾人了。
「阿彌陀佛!」
見范小魚調侃自己,一身婦人打扮、臉上還描眉塗脂地空色忙低下頭合掌宣了聲佛號,耳根子飛快地紅了起來,不敢置一語,卻不知道自己這一羞澀,倒更符合了「美人」這個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