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了就知道了。」丁澈又敲了兩下窗棱,道,「我在牆外等你。」
「喂……」范小魚忙翻身下榻,幾步沖過去打開了窗,正見丁澈白衣飄飄地立在樓下牆頭,朝她揮了揮手,然後微微一笑,躍了下去。
搞什么鬼,既然有事,剛才干嘛不說,而且還偷偷摸摸,像做賊似的?
范小魚輕咬著唇,心里嘀咕,卻按不住那股好奇和隱隱地雀躍,忍不住走到銅鏡前理了理頭發,又整了整衣服,然後又在桌上留了個說明自己出去了的條子,也自偷偷地從窗外躍了下去。
「你先說要去什么地方?」躍下牆後,看著對面笑吟吟地望著自己的丁澈,范小魚故意淡淡地道。
「你不是要找開飯館的地兒么?我知道有個好地方。」丁澈微笑著,俊臉在秋空之下,分外地清爽和燦爛。
他這一說,范小魚還真不好不去了,便跟上前去,可又怕他忽然發瘋來拉自己的手,便故意落後了兩步。
丁澈卻像是沒注意到一般,直接向河道走去,然後雇了一條小舟,吩咐進城。
上了船後,也不說話,只是一直含著微微的笑容,時不時地就看上范小魚一眼,眼中總似是含有深意。
范小魚初時還鎮定自如,任他瞟眼,自己只坐在船頭看著河道上的船只,以及兩岸的景物,可這樣被他看了幾次,范小魚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嗔怒道:「你看什么?」
丁澈微笑著,悠悠地道:「我在想你曾經說過的一段話。」
范小魚眼中閃過一抹好奇:「什么話?」
「你曾說大船有大船的好處,小船也有小船的樂趣。小船雖然又窄又小,可船位低,一彎腰就可以玩水,十分好玩。我開始還不信,後來發現還果真如此。」
丁澈說著,真地一彎腰撥起一片水花,然後側臉回瞧她,不知怎地,這樣從側面的角度看著他,那一抹淡淡的微笑竟仿佛像太陽一般耀眼。
「那當然。」范小魚有些局促地別開了眼,暗罵自己怎么越來越花痴了。
「只可惜這四周也太吵鬧了些,這河水更太渾濁了。」丁澈優雅地甩了甩手,指尖拋出一串水珠,劃過空中,復又墜落在河水之中,聲音清朗,似是不經意地道,「我知道有一處極好的泛舟所在,若是有機會,我帶你去。」
這一句話好像有點熟悉,范小魚一下子想起那天他曾在子家胡同也說過同樣的話,那一次是說要去黃山,而她……那天好像答應了。
想起子家胡同,想起黃山,范小魚只覺得那一只手掌好像又熱了起來,決定再也不看他,淡淡地道:「計劃趕不上變化,以後有時間再說吧。」
「計劃趕不上變化?」丁澈低低地重復了這一句,若有所思。
范小魚莫名地又是心一跳,決定趕緊引開話題:「對了,這段日子怎么沒見你師父。」
她一向不喜歡那個怪老頭,他不出現在自己面前當然最好,只是眼下實在沒有話題,聊聊他也是好的。
丁澈隨意地道:「不知道,我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范小魚笑道:「不會是失蹤了吧?你怎么一點也不著急?」
丁澈笑道:「沒事,他經常會突然消失個十幾天半個月,我早已習慣了,而且他不在旁邊更好,免得……免得他嘮嘮叨叨的。」
說著,俊顏上起了一曾極淡的緋色,又轉頭去撥渾濁地河水。
「呵呵……」范小魚本就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瞧他不再說話,便干笑了兩聲,也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