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1 / 2)

我家少年郎 賞飯罰餓 1552 字 2022-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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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春暖花開的緣故, 宛遙姑母家的葯堂近來上門的病人絡繹不絕。

這時節患上濕熱風寒的不少,再一傳十十傳百,極容易引發一場癘疾。

聽說南邊就起了罕見的瘟疫, 從昆明往北縱貫了整個劍南道,來勢洶洶, 所經之處幾乎寸草不生。

幸而疫病還未蔓延到京城,此處尚能維持一方太平盛世的景象。

宛遙跟著學醫有些年了,打算去葯堂幫幫忙, 但這事兒得避著她爹。

好在宛經歷上朝雷打不動只走正街,要同他錯開並不難。老父前腳剛走, 她後腳就悄悄繞了道。

坊內的十字路穿插交織,她知道在成衣店後有條小巷,連著懷遠和崇化兩個坊, 平時人跡罕至, 過了一個冬, 地上鋪滿了厚厚的落葉。

逼仄的巷子里安置著一張石桌和石凳, 一邊是坊牆, 另一邊則是一座巍峨的府邸。

青磚綠瓦,門扉緊閉, 探出來的樹枝一直跨過了頭頂, 形成一抹天然的屋檐。

她還知道這座宅院的主人姓項。

宛遙仰首看著看著, 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身後的婢女正提著籃子在出神,這一停險些撞上,連忙剎住腳,有點莫名其妙地跟著她一塊兒轉頭去打量旁邊的房舍。

宛遙對這個地方太熟悉了。

她平日其實並不喜歡在長安坊間瞎晃,然而之所以對這個小徑那么了解,是因為年幼的時候,曾不止一次在這座宅院的後門處撿到那個人。

宛、項兩家是世交,彼時她才七八歲,或許和項家長輩有過幾面之緣,但記得不算真切。

大概是在八年前,項家長子歿了以後,宛遙便時常聽到府邸中雞飛狗跳的打罵聲。

那會兒但凡她半夜偷偷溜出去,准能在這巷子里瞧見一個跪得倔強又筆直的身影。

偶爾是頂著一尺來寬的銅盆,偶爾是抱著半尺高的竹簡書冊,到後來可能是屢教不改,慢慢地變成了頂水缸、抱官房,跪於算盤之上巋然不動,罰得五花八門,層出不窮。

少年長她四歲,十一二三的年紀已經生得頗高,握著□□在巷子里上躥下跳的時候像頭精力旺盛的小豹子,沒有片刻消停。

每每也就只在上葯之際方能安靜半晌。

宛遙的醫術便是從那時打下的底子,她在姑母家拿了葯草,兩個人坐在石凳上,借著月色清理傷口。

他身上多是棍傷和鞭傷,縱橫交錯,尤其以後背最為密集。項侍郎是武官出身,下手狠得簡直不像親爹,他卻時常不以為意地摸摸鼻尖,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有時傷得厲害了宛遙也會問:「你爹為什么老打你啊?」

少年咬著布條給傷口打好結,隨口回答:「他不想我上戰場。」

她聽了奇怪:「你不是還沒上嗎?」

對方信誓旦旦:「總會上的。」

她那會不明白,後來也依舊不太明白:「可你爹要打你啊,打仗有什么好的,不去不行嗎?」

宛遙隨口一說,少年的卻反應頗為激烈,「那怎么行!」

「我今後是要當大將軍的,當將軍怎么能不打仗。」

他語氣里有萬丈豪情,「我不僅要建功立業,還要平定西南,當名垂青史的大英雄,受千人膜拜,萬人敬仰……說了你也不懂。」

講到最後他可能感受到些許不被人理解的悲哀,於是悶悶地轉過身,以肘為枕躺在地上一言不發。

宛遙突然覺得很過意不去,挪到他背後,小心翼翼地去拽他的袖子,少年不耐煩地甩開,繼續盯著牆面生悶氣。

她只好不招惹他了,兩個人一躺一坐,在寒風蕭瑟的夜里各自發呆。

約莫是沉默太久,少年磨磨蹭蹭地偏頭開始往這邊看,月下的女孩子抓著一把草葯不做聲地垂首打包,聲音窸窸窣窣。

他忽然沒來由的失了底氣,說:「……你要不要放風箏?」

宛遙手中頓了頓,詫異地看向他:「已經入夜了。」

「入夜怎么了,入夜就不能放風箏嗎?」

她想了一會兒還是搖頭,「被武侯發現怎么辦?」

少年從地上坐了起來,雙腿盤著思索道,「那去摘果子吧?我前天看到龔掌櫃家的桃樹結果了,旁邊還有一棵柑橘落得滿地都是,再晚幾日估計沒有了。」

盡管干的是缺德事,在他嘴里卻好似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宛遙近墨者黑,黑得義無反顧,當下被他說動了,「……可院牆很高,我爬不上去。」

「那不要緊,我背你。」

兩個小孩子一拍即合,貓腰偷溜上街,在坊中的十字巷間亂竄,為了不讓龔掌櫃家獨自寂寞,一連禍害了好幾家的果樹。屋內的燈火漸次亮起,主人家挽起衣袖拎著棍子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