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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 因為您的購買比例不足一半,請等待一定時間後觀看~幸而老父近來瞧著並無大礙, 衣食住行頗為正常,身體也不見有什么異樣, 她才勉強放下心來。
一直等到七月初十。
這日天氣不錯, 是個晴朗無雲的艷陽天。
宛經歷照例掐著開坊門的時間上轎進宮參朝,一身官服理得整整齊齊, 上下挑不出半絲毛病——畢竟干的是以告狀為主業的言官, 總得先嚴於律己,再嚴於律人。
宛遙送別完父親,坐在窗邊托腮發呆。
其實她也並非就那么相信,項桓會把這件事記在心上。他愛玩,忘性又大, 有時若遇到其他勾起興趣的事——比如打架斗毆,將一場廟會拋到九霄雲外也不是不可能的。
因此等到巳時過, 她就不再等了,拉開抽屜翻出常用的醫書和豬皮小人,借窗外的光認真練習。
盛夏里的風是最奢侈的,偶爾拂過一陣,院中的小竹林便沙沙作響。
陽光把樹影投在她的書頁間,金黃與灰暗交織成一片。
針群林立, 十二原穴在光影下漸漸成型。
驀地, 一粒石子蹦蹦跳跳地竄進視線里, 沿途還拖泥帶水, 留下些許肥沃的沙土。
宛遙從專注中驟然回神,握著針,偏頭望向來處。
晨光映出一張飛揚清朗的臉,黑曜石般的星眸里像是有波濤涌動,唇下露出一顆並不明顯的虎牙,笑得肆意不羈。
她看過去的時候,有那么一瞬恍惚自失。
項桓撐著窗沿傾身去打了個響指,似乎對她這樣不緊不慢的態度有些不滿。
「發什么呆呢?可別說你忘了今天要干嘛了。」
剛言罷,背後就探出一顆大頭,余飛頗不要臉且熱情的打招呼:「宛姑娘,我們來接你啦!」
項桓皺眉把他的腦袋推回去,「誰讓你進來的?」
「我那不是怕你一個人不好應付么。」
而宇文鈞到底沒他倆那么心大,知道進姑娘家的閨房終究於理不合,因而只在府宅外等候。
幸福來得太突然,宛遙眼中生出光彩,忙丟下一堆家伙什起身,「你們等等,我收拾一會兒。」
「你還要收拾?」
「找點銀錢和葯膏備用。」宛遙解釋。
項桓看見她擺的那一攤子,手欠地探頭去拿。
迎面便是個扎滿針的小人,沒臉孔,沒穿衣,通身死相,但分不清男女。
他心頭有些發怵。
「不至於吧。」
「不過就是晚到了半刻,你下手拿這兒玩意兒扎我啊?」
宛遙已裝完了錢袋,聞言幾步過來搶回手中,眼見東西還算完整,才無語地瞪他:「想什么呢,這是我練針用的。」
「用這玩意兒哪里靠譜。」項桓一副很大方的樣子,「改明兒我找個大活人給你練。是吧,阿飛?」
余飛被他那一挑眉膈應住了,小聲齜牙道:「是個屁,就慣會拿兄弟幫你賣人情!」
一個月前好好同你講道理,你還眼紅脖子粗的。
翻了窗,緊接著又翻牆。反正跟著他們總是沒有尋常路能走。
巷中三匹馬,宇文鈞早等候多時。
宛遙不會飛檐走壁,爬牆技能很生疏,坐在牆頭了隱約有幾分怕高。項桓已經利索地落了地,轉目一望,嫌她慢,索性躍回來,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兩個人穩穩的帶上了馬背。
「出發!」
他興致勃勃。
毛色純黑的西北回紇馬,高大壯實,項桓舍不得鞭笞,只抬腳一夾馬腹,帶著宛遙自窄巷里出去。
後面緊跟兩騎同樣的駿馬,沒規沒矩的幾個大魏年輕軍官在城中疾馳。
龔掌櫃院牆上的幾株杏花樹被他們打得七零八落,怒氣沖沖地站在門口敢怒不敢言。
宛遙扒著他的衣衫,從項桓的肩膀探頭往回看,終於想起了自己該憂心的事:「可我爹再過一陣就要下朝回家了。」
「你放心,他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的。」
「今天朝里有什么要事嗎?」然而項桓並不回答,抬眼自她所處的角度望去,視線中是少年人倨傲的側臉,一副成竹在胸,不可一世的模樣。
被這份所自信感染,宛遙也就不再多問,後知後覺又記起什么人來:「那我娘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