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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苦修

安娜彷徨地走在林間的小路上，漫無目的。楊漣走了，無論她怎么找也找不到，根本不知道他會朝著哪個方向。

蒙德勒？

忽然間想起他提過的去向，安娜一下來了精神，掉頭就准備朝蒙德勒的方向前去。不過卻忽然間感到了一股似有似無的強大氣息。

「誰！」安娜凌厲的目光緊盯著側身不遠的一處樹旁，氣息就是從那里傳來的，而且剛來不久，距離越來越近。

「安娜，好久不見了。」柔和的聲音響起，一個身穿藍白交加寬袍的男子微笑著走了出來。

一頭藍色的長發簡單地扎了個發髻，素雅的袍子貼近地面，脖子上圍了一個銀白色的圍巾，剛好遮住下頜處，一雙碧眼正微笑著看著安娜。

「卡夏？」來人讓安娜一驚，隨後她忽然間綻放出笑容，這個人是她的同伴，也是十二天騎士之一。不過已經有將近半年沒有見過他了，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

「你怎么會在這里的？你不是去北部邊境執行任務了嗎？」安娜欣喜地走過去說道。

「是的。不過任務已經執行完畢，不久前收到陛下的召回指令。在回去的途中聽聞了你在加西亞森林的消息，所以順帶找你一起回去。當然，這也是陛下吩咐過的。」卡夏始終保持著臉上的柔和笑意，格外自然，給人很親切的感覺，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一點也不做作，只有長期保持著溫和心態的人才會擁有這種氣質。

「陛下知道我在這兒？」安娜再次一驚，原以為自己的行蹤十分隱秘。

「嗯。陛下可是很想你的，好不容易才打聽到你的消息，所以這次無論如何都囑咐我要帶你一起回去。這么久了，你也應該玩夠了吧，羅薩斯卡的軍務都丟給了你的部下管理，你也該接手了。」卡夏說道。

「額……」安娜啞口無言，這一點確實是她做得不對，私自離職本就是大罪，但因為陛下的袒護所以才能免於受懲。而且，本來想找到勇者遺物帶回去將功補過的，不過被楊漣……想到這里，安娜眼中再次布滿了失落。卡夏注意到了這點，微微有些驚訝，安娜的性格出了名的奔放和自由，相交這么多年他從未在對方臉上看到一點悲傷，像今天這樣的表情可是史無前例。

「安娜，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嗎？」卡夏問道。

「哦，沒有……我們走吧……」安娜回過神來，趕緊笑著打哈哈，隨後便率先朝著羅薩斯卡的方向行去。

卡夏微微皺了皺眉，看著安娜略顯蕭索的背影，他心中充滿了疑惑。

山林間傳來一陣水流濺起的轟鳴聲，那是一條傾流直下的瀑布。這里是通往摩利城的山間小道，人煙極為稀少，百里之間都難以看見一個人影。

而像這樣的瀑布可以說是這片寂靜的地方唯一一處熱鬧的所在，翠綠的草地，奼紫嫣紅的不知名花兒，全部都隨著微風輕輕搖曳著。

偶爾幾只體型嬌小的小獸從草叢中鑽出，一雙眼睛充滿好奇地看著瀑布落下的底部，那里一個光著上身的人影已經盤做了將近兩天，除了中途吃一些東西之外。

人影便是楊漣，發現這處所在後，他即刻決定暫時停留，這里是一個修煉的好地方，安靜而且食物充足。

雖然獲得了惡魔之力，而且近期又得到了遺物和提升到五階，但他感到自己對所能夠發揮的實力極不了解，也不能在和敵人對戰的時候做出最快捷有效的反應。所以決定要熟練掌握自己擁有的技能。

首先是對自己左眼的掌握，這幾天的不斷練習，他才終於明白這只眼睛的部分奧秘，不僅可以解析敵人的行動路線和肢體規律，而且還能夠對人的精神力產生影響，這都是他之前所不知道的。

找了許多野獸做試驗之後，他徹底確定了這只眼睛目前擁有的力量，解析和迷惑。

耗費精力練習了幾天之後，稍微休息了一天，他又開始摸索自己右臂的力量，也就是深淵魔龍的奧秘。這只手臂似乎可以為他提供純粹的黑暗之力，將魔龍喚醒並凝結黑暗之力之後還能夠發出魔龍炮，威力強大無比，但目前一天頂多發出兩次，這還是在他進階不久的前提下。

最後便是剛得到的遺物，魔裝漣舞。這套黑暗魔裝的價值不菲已經毋庸置疑，具體的功效他仍沒有徹底明白，只知道喚醒這件衣服之後，兩鬢的頭發變長，身體像風一樣輕靈，連帶著體內的黑暗之力也越加活躍，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這將近十天的時間他都一直在反復練習這三樣東西的使用方法，大致上已經能夠熟練掌握，至少能夠在與敵人戰斗的時候做到條件反射。

計劃在幾天之後繼續上路，所以這幾天他在練習武技的同時，還不忘鍛煉自己的毅力。將近兩天都在這條沖擊力極大的瀑布之下盤坐，絲毫不受外界的影響，心中保持一片空明。

上身的肌肉輪廓越發明顯，在瀑布的沖擊下變得發紫，但他沒有露出痛苦的表情，不對自己下狠心的話，復仇只是空想，永遠也無法實現。

仇人的身影不斷在腦中飄浮，借著這股壓抑的憤怒，他不斷加大對自己的狠厲。

接下來的時間，在瀑布下盤坐，尋找危險的凶獸搏殺，從斷崖下攀岩。手指不知道磨破了多少層皮，身體不知道留下了多少魔獸的爪印，在不斷與危險擦肩的過程中，楊漣也在緩步地成長。

時間一天天過去，不知不覺已經將近過去了一個月，原本只暫留十幾天的打算也在苦修中作廢。

清晨的微光照射在樹林間，這里是一處不可多得的地段，安靜而且果實豐足，就算是一個迷路的人在這里也可以吃上半年不成問題。

看著林間穿梭的小獸，每一只都會在每天的某個時刻好奇地注視著自己。而那些有些危險的魔獸這段時間也再沒有踏足過這片地方，因為每次出現都會被楊漣視為練習對象，不是死就是傷，毫不留情，一個月下來他隱隱已經成為這里的霸主。

用湖中的清水洗了把臉，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楊漣再次踏上了前往蒙德勒的路途。

仍然是平靜的山路，家園被毀後，楊漣漸漸習慣了這種感覺，沒有喧囂和吵鬧，寧靜的時候仿佛眼前能浮現親人的身影。

人，就算是如何讓自己堅強，卻始終逃不過思念的糾纏……前方漸漸出現了一座城市的輪廓，盡管還相隔挺遠，不過城市恢弘的景象已經依稀可以目視。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楊漣朝著天心國最大的邊境城市摩利城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