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2 書院蹴鞠賽一(2 / 2)

「小白?你居然拿小白跟人打賭?」雲溪的聲音頓時拔高了,瞪著兒子越來越低的頭顱,怒意不由地就涌上來了。她深吸了幾口氣,又在瞬間將火氣降了下去,擊掌道,「太好了!我早就看小白不順眼了,希望這次它能找到一個更好的主人,我也就不用整日里見著心煩了。」

雲小墨聞言,驀地抬頭道:「娘親我錯了!我不該拿小白跟人打賭的!小白是我的朋友,我不該拿自己的朋友跟人打賭的,只是那羅小遠他實在是太過份了……」

雲溪臉色一厲,呵斥道:「被別人的話隨便一激,你就上當了?難道娘親以前就是這么教你的嗎?」

雲小墨弱弱的聲音道:「我本來是不答應的,都是櫻子,她一口就答應了羅小遠的賭約,我……」

「你長本事了!自己犯了錯,居然還把罪責推到別人的身上去?你若是堅持不答應,別說是櫻子,就算是夫子,也不可能逼著你去跟人家打賭!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有本事,所以對比賽志在必得,不怕自己會輸?」雲溪責備的聲音又加重了幾分,「雲小墨,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根本不配做小白的朋友!」

雲小墨咬著唇瓣,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腳,什么話也不敢再說了。

龍千絕看著母子倆的相處,再看看兒子可憐的小模樣,忍不住出聲勸道:「溪兒,既然事實已經造成,再追究責任也於事無補。相信小墨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以後一定不會再犯了,小墨,是吧?」

他暗中朝著小墨使了個眼色,雲小墨偷偷地抬頭,接收到了他的眼神,連忙點頭認錯道:「娘親,小墨知錯了,小墨以後一定不會再犯了。」

雲溪繼續冷著臉,哼哼道:「等比賽回來,罰你抄寫秘錄一百遍。這幾天你都不用去上學了,什么時候抄完,就什么時候去上學!」

一百遍?

雲小墨在心底吐了吐舌頭,一百遍的秘錄,怕是沒有五天是抄不完的,他還約了櫻子他們去游湖呢,看來計劃全部要泡湯了。

「是,小墨知道了。」

以前一直都看雲溪很是疼愛兒子,卻沒想到她也有如此嚴厲的時候,龍千絕看著母子倆,只覺得很溫馨,這樣才像一個家呢!

教育兒子,本該是他做父親的責任,他的心中也升起了幾許內疚。

「時候不早了,咱們快出發吧!小墨,今天的比賽,一定要好好地表現,打得對方落花流水!」

雲小墨高高地揚起了頭顱,信心滿滿地揮舞著小拳頭道:「那是一定的!我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

「嗯,做任何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得有十足的把握才能去做!溪兒,你看小墨這么有信心,你就消消氣,咱們看他的表現再說……」龍千絕兩邊敲著邊鼓,摟著雲溪,重重地親了幾口,直將她親得渾身發軟,他才得意地停下。

雲溪沒好氣地瞪向父子倆,她現在完全相信兒子的狂傲勁就是從他身上遺傳來的了。

一家三口,再加上小白,准備完畢後,便乘上了那輛超級華麗的馬車,往書院的方向行進。

「小白,對不起,你可以原諒我嗎?」

白色的狐皮上,雲小墨半蹲在小白的跟前,誠心誠意地向它道歉。

小白嗚嗚地叫著,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小墨墨,我原諒你,不管你做了什么事,小白都原諒你。

小白頻頻地點著頭。

雲小墨終於開懷地一笑,將小白舉起,抱到了自己的懷中:「我就知道,小白最好了!」

雲溪坐在一旁,挑著眉梢,不禁替小白叫屈:「可憐的小白,被人賣了都不知道……」小白對小墨的盲目崇拜,連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雲小墨不服氣地抬頭道:「娘親,不要挑撥我和小白的關系,我跟小白可是生死之交!」

是啊,生死之交!不就是一起偷吃了人家無數的寶貝嗎?

雲溪很不看好他。

小白不滿了,在心里叫囂道:女魔頭,不要隨便挑撥我和小墨墨的關系,小墨墨才不會把我給賣了呢!

小白圓瞪著眼,憤憤地鄙視著雲溪。

看來好人也難做啊!雲溪無語了,只好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別處。

龍千絕慵懶地斜躺在狐皮上,墨色的衣衫跟白色的狐皮形成鮮明的對比,他寬大的凌空微微敞開,露出了里面一片古銅色的肌理完美的肌膚。他微眯著眼,聽著母子二人的對話,懶洋洋的神色,別有一番風情。

雲溪看著他這副模樣,不由地咽了口口水,什么叫秀色可餐,這就叫秀色可餐!

好似聽到了她咽口水的聲音,龍千絕睜開了眼,看向她,噙著一抹輕雲淺月的笑。

「好看嗎?今晚讓你仔細看個夠……」

他戲謔的聲音傳入雲溪的耳中,害她臉上一陣爆紅。

馬車稍稍顛簸了下,雲溪便借勢坐在了他的身上,將他狠狠地壓在了下邊。

「咦,這個位子好像比剛才舒服多了。小墨、小白,你們要不要也來試試?」

雲小墨轉頭,看到娘親似乎真的坐得很舒服,連忙抱著小白跑了過去,也跟著一屁股坐在了龍千絕的身上。可憐了龍千絕,就這么被娘倆,還有一只獸寵給當了座墊。他臉上的神色有些哭笑不得,眼底忽而掠過了一抹精光,兩只大手不安份地挪上了雲溪的腰肢,盈盈一握,嚇得雲溪連忙僵直了身子,不敢亂動。

「嗯,是挺舒服的!哦……嗯……」龍千絕的嘴里發出了一連串類似浪浪的聲音,氣得雲溪渾身發顫。

雲小墨好奇地望了過去:「爹爹,你怎么了?為什么你的聲音聽起來好像白叔叔上茅坑時經常發出的聲音呢?」

白楚牧哆嗦著從茅坑里爬了出來:「是誰?是誰在誣蔑我的名譽?」

龍千絕的臉也跟著僵住,嘴角不住地抖動,那神色像是吃了半只蒼蠅後,才發現另外半只蒼蠅此刻就在自己的手中。

「哈哈哈哈……」雲溪一頓爆笑,緊緊地摟著兒子,很是解氣。

雲護法和風護法這一對活寶今日正好來客串驅趕馬車,忽聽得馬車內傳出了一連串的爆笑聲,兩人對視了一眼,也跟著低低地笑了起來最新章節。只隔了一道車門,再加上他們的內功深厚,車內三人的話,他們都聽得一清二楚,自然也聽到了尊主那曖昧的吟叫聲,和雲小墨天真的問話。

聽到尊主如此吃癟,兩人也覺得很是解氣,只不過,他們是不敢放聲大笑的,只能硬憋著,悶聲地笑。

誰知道,兩人剛剛笑了一會兒,就從車門內彈射出兩道玄氣,分別擊打在了兩人的後腦勺上,驚得兩人連忙止了笑聲。

馬車內,傳出了尊主的輕飄飄卻可怕得要命的聲音:「兩位護法近來似乎很閑哪,我看是不是有必要給你們增加點小小的任務?」

小小的任務?

每次尊主說小小的任務的時候,那必定就是超級難度的任務!

不要吧?

兩人在心底暗暗叫苦,他們又不是想故意偷聽的,誰讓那車門實在沒什么隔音效果呢?

「尊主,您誤會了!我們剛剛看到前面有匹馬在扭馬屁股,覺得好笑,所以才笑了幾聲。」

「對啊、對啊!我也看到了,的確是有匹馬在扭馬屁股呢,可好笑了!」

雲護法和風護法兩人打著馬虎眼,希望能夠逃過一劫。

誰想里面傳出了更加陰惻惻的聲音:「你們似乎真的很想去執行一些小小的任務……」

兩人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隨即雙雙醒悟了過來。他們剛剛的話,豈不是將尊主比作了那匹會扭屁股的馬了嗎?難怪尊主的聲音忽然又變冷了幾分,該死的,誰想出來的餿主意?

「夫人……」兩人再也不敢編任何理由了,只好出夫人同情牌。

雲溪的聲音,緊接著傳了出來:「別理他!繼續駕你們的馬車!」

「謝謝夫人!」

「夫人真是這世上最善良最溫柔、最冰雪聰明的女子!」

兩人一邊駕馬車,一邊你一言我一語不斷地贊美,聽得車馬里的雲溪一陣得瑟。有手下就是好啊,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拿來出氣,心情好的時候就牽出來遛遛,真的是很實用啊!

倘若雲護法和風護法兩人知道她心里如此評價他們,他們一定郁悶得想要撞豆腐。

馬車繼續前行,很快就到了南風書院。

因為今日的蹴鞠賽關系到將軍府家的小小少爺跟羅丞相家的小小少爺之間的對決,所以有不少好事之人前來湊熱鬧,書院的門口喧嘩之聲響成了一片。

雲溪他們的馬車停下後,便吸引來了無數雙眼睛的注意力。

雲小墨率先打開了車門,輕輕一跳,就直接跳下了馬車。

人群中,那些孩子們紛紛歡叫了起來。

「小墨——」

「小墨,今天一定要打敗羅小遠,打得他落花流水!」

「小墨,我們都支持你,一定要贏啊!」

孩子們好似迎接他們的小英雄一般,將雲小墨簇擁著步入了書院的大門。

雲溪和龍千絕兩人隨後下了車,慢慢地踱步跟了上去,雲護法和風護法兩人緊隨其後,相距很長的一段距離,這一次他們學乖了,再也不敢隨便偷聽尊主和夫人說話了。

還是同一條林蔭道,龍千絕牽著雲溪的手,兩人慢慢地踱步,恍惚中記憶起上一次牽手並行的情景,心中不由地甜蜜。

「溪兒,這書院倒是個風水寶地,要不然,我把它買下來吧?」

雲溪落了幾條黑線,這里可是書院,哪里是想買就能隨便買的?

「你什么時候開始關注教育事業了?」

「我只是想著,若是將它買下了,那么以後有事沒事,都可以和你來這里散散步。」

雲溪頭上的黑線又多了一倍,原來如此,果然他的思維有異常人。

「雲姨!」遠遠地,聽到了南宮櫻的喊聲。

雲溪目光微斂,掙脫了龍千絕的手,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去。

今日陪伴南宮櫻而來的還有一位老者,看他的神態雍容高貴,穿著是屬於皇家才能有的華麗錦緞,想必就是當朝皇帝的親弟弟——六王爺了。

然而,雲溪可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六王爺,一上前,就蹲身在了南宮櫻的跟前,嚴肅的神情,審問道:「櫻子,是不是你挑唆小墨參加這次的比賽,還讓他答應拿小白作為比賽的賭注?」

南宮櫻有些被嚇到,諾諾地點頭道:「可是羅小遠他實在太氣人了,他還從外邊請來了兩個幫手,每天都找小墨的麻煩。我……我只是想……」看到雲溪的臉色越來越冷,她怯怯地不敢再說下去了,閃身躲到了自家爺爺的身後。

「櫻子,若是有一日,小墨拿你跟別人打賭,你會是怎樣的心情?在你的眼中,小白只是一只獸寵,可它一直陪著小墨成長,卻是小墨最為親密的朋友。你教唆著小墨拿自己的朋友去跟人打賭,你有沒有想過小墨的感受,有沒有想過小白的感受?」

南宮櫻閃動著靈動的大眼睛,眼神也逐漸從帶有怯意轉變為內疚,小小的聲音道:「對不起,雲姨,我知道錯了。」

雲溪摸了摸她的頭,終於對著她扯出了一抹善意的笑,畢竟還是個孩子,知錯能改,便是好事。

「你就是雲家的那個丫頭?」這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六王爺開始發話了。

雲溪起身,對上了六王爺平靜的神色,開始細細地打量這位父親和爺爺口中都贊不絕口的逍遙王爺。

這位王爺乃是當今皇帝的親弟弟,他每日上朝,卻從不在朝上發表任何的言論,不干預朝政,也從不結黨營私,與官員們私下來往。這樣的一位王爺,手中沒有絕對的權勢,然而卻是在百官心目中最為深入人心的一位皇室成員。

父親曾言,六王爺曾在朝堂上首開先例,為她說過一句話。她很是好奇,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這樣一位身份地位顯赫無比的王爺,而且是素不相識之人,來為她說話?莫非他也看中了雲家的實力?倘若真是如此,那么他多年的清心寡欲怕也只是他的一種掩飾手法,他真正的目的,或許也同南宮翼、南宮璽一樣……

人心難測,不容得雲溪不這么懷疑!

「雲溪見過六王爺。」

六王爺平和的目光在她身上輕掃了幾眼,隨即又將目光調轉向了龍千絕的身上,他的目光沉靜如鏡面,沒有絲毫的波瀾。

「這位就是凌天宮的尊主龍尊主了吧?」他略略頷了頷首,皇家風范盡顯無遺,不卑不亢,又表達了欣賞之意,如此的表現,不止獲得了雲溪的好感,就連龍千絕也不例外。

「早聽聞六王爺的清名,今日得見,幸會幸會!」

「櫻子她年幼頑劣,又有爭強好勝之心,老夫已經教訓了她很多次,卻屢教不改。今日看到她如此聽從雲小姐的教誨,日後還請雲小姐多多費心,幫老夫多耳提面命一番。」六王爺低頭看向自己的孫女時,那平靜無波的眼眸中終於泛起了波瀾。

「櫻子,快點過來!比賽快要開始了。」遠遠地,有小伙伴喚她,南宮櫻小臉頓時亮了起來,甜甜地說道,「爺爺、雲姨,那我先過去了,待會兒見。」

「去吧!」雲溪沖著她淺淺的一笑。

南宮櫻的笑容愈加燦爛了,心里想著:雲姨真好,會教我做人的道理,還會對著我笑!這更加堅定了她想要嫁入雲家的信念,她一定要讓雲姨也當她的娘親。

「我們也過去吧!這些孩子一個個人小鬼大,不知道他們到底在玩什么把戲。」六王爺笑得有些無奈,面對自己最疼愛的孫女,他心底的親情泛濫。

來到了比賽現場,人聲鼎沸,想不到今日來到現場觀賽的人居然如此之多,而且大多都是朝中的顯貴,雲溪不得不懷疑南熙國的官員未免太過清閑了。是不是就是這個原因,所以雲溪只能屈居五國之末?

再看觀看席上人員的分布,這里儼然成了一個朝堂的衍生地,以雲家為首的官員和以羅家為首的官員分列兩邊,形成了對立的局面。從雙方的人數上看,顯然羅家的勢力更勝一籌,從前站在雲家一方的官員,也因著雲家近來的變化,轉而站在了羅家的一方。

雲溪在心底冷笑,想不到孩子們之間的一場小小蹴鞠賽,居然演變成了兩方政敵之間的戰役,實在是令人可笑可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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