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8 出發,去凌天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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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溪和南宮翼兩人雖是一直在喝著茶,彼此的心中卻在各自打著算盤,倘若南宮翼一進門便咄咄逼人,向她質問,那么她便無須跟他廢話,直接動手滅了他便是最新章節。然而此刻的他卻似有恃無恐,一派悠然自得的神態,絲毫不擔心她會不會斬草除根,除去他這個禍害。莫非他手中有了什么底牌,足以讓他穩坐泰山,不畏懼雲家的勢力?

雲溪一直在暗暗觀察著他,細細地斟酌,倘若他只是假裝鎮定,必然會心虛地露出馬腳,然而她還是錯看了他,他的從容和鎮定,讓她有些迷惑了。

這時候,大堂的門外,一個女人的聲音遠遠地傳遞過來,驚擾了大堂里的兩人。

「你們都滾開!我要見靖王爺,我是靖王爺的未來側妃,你們都沒有權力攔著我……」

「雲溪,你好歹毒的心!我好歹也是將軍府的女兒,你憑什么這么對我?我將來還是靖王府的側妃,一旦我當上了側妃,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你們放開我,讓我進去!」

「王爺,我是孟瑤,你快來救我!」

居然是雲孟瑤那個瘋女人!

究竟是誰給她通風報信了?雲府之內,居然還有人敢給她通風報信?

雲溪眸光劃過一抹冷冽之光。

「王爺,您的未婚妻來了,要不要見上一面?」她輕抬了下眉尾,瞄向了一臉事不關己的南宮翼。

「正好,本王今日來,就是來雲府退親的,是該見一下雲二小姐。」南宮翼語出驚人,讓雲溪著實詫異了下,但也只是一下下。也是,現在雲家和靖王府算是徹底決裂了,再攀著這么一門婚事倒是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

雲孟瑤,妄你還在做著側王妃的美夢,現在不但毀了容,還什么也撈不到……雲溪冷笑了聲,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殘忍了,不能成為側王妃對她的打擊,或許比毀了她的容還要來得大些。

「請二小姐進來吧!」雲溪朝著風護法的方向使了個眼色。

「是。」風護法低眉退了出去。

沒多久,雲孟瑤便氣勢洶洶地沖進了大堂,她的臉上蒙著一塊輕紗,恰好遮蓋了她被刮花的傷處。她一見著銀袍傾城的南宮翼,便盈著淚花,像花蝴蝶一般撲將了過去。

「王爺,你要替孟瑤作主!雲溪這個小賤人,她嫉妒我的美色,嫉妒我能夠嫁入王府,所以用簪子刮花了我的臉。現在我的臉不能見人了,還請王爺為我作主,好好地教訓她,最好也刮花她的臉,讓她永遠都嫁不出去!」

雲孟瑤伏身在南宮翼的跟前,轉首,狠辣的眼神瞪向了雲溪,那眼神好似要將她整個兒生吞活剝。

雲溪冷眼看著她,只覺得非常好笑,她一定是在屋子里關得久了,便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她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南熙國的天早就變了,連龍座上的人都換了,更別說是她雲溪現如今的身份和地位了。

現在的她,就連當今的皇上都不敢妄動,每每見著她都得客客氣氣的,更別提自身難保的靖王爺了。

徹底地無視她,雲溪繼續自顧自地喝著茶,等候著南宮翼的反應。

南宮翼微眯了下冷眸,快速閃過嫌惡的冷光,分明同是雲家的女兒,為何姐妹倆無論性情和才能相差如此之遠?他倒是更願意相信從前的雲溪才是和雲孟瑤是一對姐妹,同樣膚淺,同樣無知,而現在的雲溪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讓人無法琢磨的同時,又嫉又恨!

「二小姐,本王今日來,是來退親的。本王已經決定,要離開南熙國,重新回歸師門,不再理會世間的一切俗物。本王王府的眾人也已經被本王驅散了,至於這門婚約,自然也沒有再繼續敘談的必要性。」南宮翼的話雖是對著雲孟瑤說的,然而眼神卻有意無意地飄向雲溪,好似在說,他已經決定放棄南熙國的一切,所以你也不必再費盡心思來對付我了。

雲溪眼神飄忽了下,也很意外他的決定,他真的肯舍棄南熙國的一切,回歸師門?還是他別有企圖?

「這是本王的退親文書,二小姐接下後,咱們的婚約便算了了。」一封文書自他的袖中取出,無情地遞向了雲孟瑤。

雲孟瑤呆呆地看著他遞來的退親文書,卻怎么也不肯伸手去接,她的胸前起伏不定,突然轉首,用嫉恨的目光瞪向了雲溪:「是你!一定是你告訴了王爺我的臉被毀,所以王爺才要退親的……雲溪,我殺了你!」

一道銀光在她袖底忽閃,雲孟瑤手持一支銀簪,飛身撲向了雲溪,銀簪所對著的位置,正是雲溪的臉頰。這一刻她等了許久,自從她的臉被劃花後,她便日思夜想著要怎樣也將雲溪的臉刮花。若非如此,如何解她心頭之恨?

這一刺,像是演練了千萬遍!即便是一個沒有功夫的人,演練了千萬遍之後,也會成為必殺技,更別說雲孟瑤曾經跟著雲逸學過一段時間的武藝,不精通,但也有綠玄之境。

風護法乍看到雲孟瑤要刺殺雲溪,他第一個反應,便是拔出了長劍,飛身向她背心處刺去!他答應過尊主,要以自己的性命來守護夫人,他可不管對方是不是夫人的親妹妹,凡是要殺夫人之人皆可殺!

「哧!」「哧!」

兩柄長劍,一前一後,分別刺透了雲孟瑤的心臟。

長劍的主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一個目光深沉嗜血,一個眼中卻是驚詫和不解。

雲溪本就沒想躲,區區一個雲孟瑤,還不足為懼。風護法會出手相護,在她意料之中,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南宮翼居然也出手了。

「為、為什么?」雲孟瑤臨死之際,一雙赤紅的雙目看著南宮翼,不明白他為何要救那小賤人,為何要殺她。她至死都沒有領悟過來,自己為何會被退婚,為何會死在自己最愛的人手里。

可惜,她已經來不及得到答案,便永遠地閉上了雙目。

雲溪依舊坐在原位,靜靜地看著雲孟瑤斷氣,看著她徐徐地倒了下去,倒入一片血泊之中,再無生氣。

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在她的眼前消逝,她並沒有太多的感情波動,或許是她冷血吧,也或許是她看透了生死。

眼前的這個女人,正是害死雲溪的罪魁禍首,她死不足惜,不值得任何的同情!

她的目光稍轉,望向了面不改色、回劍入鞘的南宮翼,檀口輕啟道:「王爺不打算給她一個答案嗎?她看起來死不瞑目……」

南宮翼目光沉靜,不答,反問道:「她是你的親妹妹,你的妹妹死在你的面前,雲小姐居然可以無動於衷?這或許就是她死不瞑目的原因。」

「親妹妹?哈,是誰告訴王爺,她是我的親妹妹?」雲溪輕笑了聲,道,「王爺可能還不知道吧?雲孟瑤根本就不是我雲家的女兒,她不過是二夫人和羅家的一個下人所生的孩子,她怕事情暴露,於是便嫁禍給了我父親,讓我父親無端端地戴了十幾年的綠帽子。今日王爺親自動手,替我雲家除去了一個心頭之患,我應該謝謝王爺才是。」

南宮翼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他冷冷地瞪向了雲溪,帶著幾分憤怒。原來,自己退而求其次求來的未來側妃,居然是個假冒貨!難怪他們可以毫無忌憚地反水,臨陣食言,轉而投向了六皇叔那邊。原來,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中,好你個雲溪!他真的是小瞧了她!

「王爺生氣了?其實我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本想告訴王爺你的,畢竟要成為親家了,彼此應該坦誠相待,還是得讓王爺知情才對。」

南宮翼緊握的雙拳發出骨骼摩擦的咯咯聲,許久,他才重新恢復了平靜。

「本王本就是來退親的,至於她是不是雲家的千金,已經不重要了。」

這個男人真的很擅於隱忍,雲溪真有些佩服他的忍術了。

「方才聽王爺說,打算離開南熙國,回歸師門?王爺真的舍得放棄南熙國的一切?舍得離開南熙國的百姓?」

南宮翼沉默了片刻,清涼的嗓音道:「有舍才有得!從前是我太過執著,眼中只看到高高在上的那個皇位,卻忘記了天下之大,區區一個皇位,與天下相比,根本不足為道。」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不知道雲小姐有沒有聽說過三大聖地?」

「三大聖地?」風護法乍聽到這四個字,臉上顯露出了驚愕和凝重之色。

雲溪眼尾輕掃了他一眼,便知曉三大聖地並非等閑之地,心中雖有疑惑,面上依舊淡定。

「王爺提到三大聖地,莫非王爺的師門便是源自其中之一?」

「雲小姐,果然聰明!」

跩什么跩?我管你什么三大聖地、四大臭地,難道我還怕你師門來報復?

雲溪的眼底冷光漣漣。

風護法看著她的神色,心中暗叫不妙,試著暗地里跟她打暗語。三大聖地乃是傲天大陸隱世的高手集結地,天玄、神玄以上的高手數不勝數,可不是好惹的,就連尊主也不敢隨意招惹他們。

夫人,南宮翼此人,殺不得啊!

南宮翼注意到了風護法的各種小動作,不由地低低地笑了幾聲,道:「我師父前兩日給我來了書信,邀我返回門派,參加門派的弟子大選。倘若順利的話,我便能成為門派重點培養的弟子人選,進入門派的中樞。不出幾年,我的成就未必就不如一國之君所能帶給我的榮耀。」

笑,你再笑得得意些?

雲溪終於明白他今日到來的目的了,丫的,這小子就是跑她這里炫耀來了。他是不是想告訴她,他不過是暫時輸了一局,卻未必永遠是輸。他過了一村,又進一店,將來有的是機會飛黃騰達,再回來向她報復!

「那真要恭喜王爺了。」冷冽的寒光自她的眼眸中一閃而過,她如何能給他報復的機會?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她的眼底,殺機已露。

「你方才不是問我,為什么要殺了她嗎?因為本王想要對付的人,只能死在本王的手上,在本王動手之前,其他任何人都休想動你一根毫毛!」

南宮翼的目光稍轉,落在了她暗藏殺機的袖底,低低地笑道:「雲小姐現在一定很想殺了我,以除後患吧?不過本王要提醒你,本王來之前,已經告訴了本王的幾位師兄,他們此刻就在本王的王府相候著。倘若本王無法如期歸還,我想他們可能會耐不住性子,親自跑來將軍府要人。雲小姐在殺我之前,最好考慮清楚……或者,雲小姐是怕本王數年之後的成就勝過了你,雲小姐對自己沒有信心?」

「你以為激將法對我有用嗎?我想要殺人,難道還會怕他背後有什么背景?」雲溪眼底有些慍怒的情緒,殺意卻消減了下去。

的確,她心中多了幾分顧慮。倘若只有她一人,她可以無所畏懼,就算他的背後是天皇老子,她也照殺不誤,可是她得為雲家考慮,雲家好不容易有了安穩的日子,正是積蓄實力不斷圖強的時候,她絕不能節外生枝,破壞了這一切。

南宮翼,算你好命,今日暫且饒了你的性命。待得他日,照樣打得你翻不了身!

「雲溪,你這是什么意思?為何在府外埋伏伏兵?難道你想殺我師兄不成?」門外,白楚牧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進來,聲音方落,他的人便也到了大堂門口。

「什么伏兵?我不懂你說的什么意思。」雲溪沒有撒謊,她的確沒有設下什么伏兵,要殺南宮翼一人,根本不需要什么伏兵,人多反而成了累贅。

「還說沒有?那我從府門外進來時,那藏在府門兩側的一百士兵又是怎么回事?」白楚牧難得顯露出了肅然的神色,臉上有幾分憤怒和不滿。

他和南宮翼畢竟是師兄弟的關系,雲家此次突然反水,背棄了他的師兄,他就已經不滿了。現在看到雲家設下伏兵,想要置他的師兄於死地,他憤慨的心情更甚。

「白公子,請別誤會!那一百士兵是我調來的,與溪兒無關。」雲清這時候坐著輪椅,也出現在了大堂的門外,方才他沒有走出多遠,就聽到了士兵的回報,連忙趕過來察看。

「你們都是雲家人,誰知道你是不是受了她的唆使?」白楚牧上前幾步,攥住了南宮翼的手臂,另一只手持劍在前,道,「師兄,我們走!我倒要看看,雲家到底能不能攔住我們師兄弟二人?」

雲溪冷冷地看著他們,沒有阻攔,也沒有解釋。要走就走吧,眼不見為凈!

「白叔叔,你要上哪里去?」雲小墨小小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大堂的門口。

白楚牧的腳剛剛邁出門檻,便看到了他。看著雲小墨,他眼神微閃了下,憤怒的神色便立即收了起來,蹲身在了他的跟前,道:「小墨,白叔叔要走了,以後恐怕不能再陪著你玩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若有機會,我們還會再見的。」

「白叔叔也要走了嗎?小墨舍不得你。」雲小墨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小嘴微撅。

為什么要有分離?他不懂,為什么他喜歡的人不能永遠和他生活在一起?

白楚牧看著他這樣的神色,心中酸酸的,他從來都是瀟灑來去,游戲人間,不帶走任何東西,也不在乎任何的東西,可是這一次,卻是一個孩子留住了他的心。

撫摸了下小墨的頭顱,白楚牧溫聲道:「白叔叔也舍不得你,等有機會,白叔叔一定會再來看你的最新章節。」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從懷里掏出了一片金葉子,塞入了小墨的手中:「好好珍藏著,或許有一日能救你一命。」拍了拍他的小臉,白楚牧回首,冷冷地瞪了雲溪一眼,便又拉著他的師兄往外走。

如此迥然有別的對待,雲溪不由地苦笑,難道自己真的這么惹人厭?

消失在門口之際,南宮翼回首,投來了一個晦暗不明的眼神,那意思仿佛在說後會有期,又仿佛在說……雲溪懶得去想他眼神中的涵義,也罷,就讓這些事暫時告一段落吧!

沒有了南宮翼這個心頭之患的存在,她也便能放心地離開,前往凌天宮了。不知道千絕的傷勢究竟怎么樣了?應該不會有大礙吧?

在跟他重逢之前,她一定要盡快地提升自己的實力,否則就是再遇上他,她也只能成為他的負累。

她不要當他的負累!

既然決定了要和他在一起,那么她就要站在他的身邊,與他一同並肩作戰,去迎接無數未知的挑戰。

「小墨,去准備一下,我們明天就離開將軍府,去找你爹爹。」

「明天就走?那書院不去了嗎?還有櫻子、小楠他們……」雲小墨有些舍不得他的小伙伴們,一連幾天,走了好多人,每分別一回,他就傷心難過一回,小小的心靈有些難以承受。

雲溪彎身抱起了他,柔聲道:「小墨,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人生總是聚聚散散,每一次的分別是為了重新的相聚,你要學會適應。」

「難道就不能不分離嗎?」雲小墨低著頭,神情有些沮喪。

雲溪看著兒子,默默地嘆息。

太重感情,是兒子的優點,或許也是將來牽絆他的缺點,真不知是喜是憂。

臨走前,雲溪進了一次宮,跟六王爺打了聲招呼,讓他務必保全雲家老少,尤其要堤防司徒家和孟家的人。她很擔心她一走,司徒家的人會再次上門找雲家的麻煩,至於孟家暫時沒有什么威脅,據說他們正全力在尋找赤血靈珠的下落,根本沒有心思顧及其他。

六王爺深知其中的利害關系,他現在和雲家是綁在了同一條繩子上,共存共榮,而且他也擔心雲溪和凌天宮的報復,自然不敢怠慢。

得到了六王爺的保證,雲溪這才放心地開始收拾行裝,准備啟程。

次日清晨,母子二人登上了風護法准備的馬車,與雲家老少道別,隨行的還有龍千辰和藍慕軒。容少華也沒有在雲府多待,徑自返回容家去了。

分別時,雲家的每一個人都舍不得雲小墨,一個個抱著雲小墨哭得稀里嘩啦,雲小墨也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看得雲溪很是嫉妒。為嘛就沒有一個人舍不得她,沒有一個人抱著她哭呢?果然是人品有問題,混了這么久,居然還及不上兒子萬分之一。

傷心啊!

雲溪一路上都在傷心地自我反省當中。

「娘親,你怎么了?為什么一臉多愁善感的表情?」

雲溪側身,不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