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12 誰是卧底(2 / 2)

其余眾人都沒有反對的意見,達成了一致,各自背轉身去,只余下七小姐一人獨自面對九煞銅像。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那是七小姐衣裳和肢體間的摩擦聲,如此細微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殿中,變得無比清晰。

緊張的氣氛在節節攀升。

七小姐環顧著周圍的人,確定他們都沒有偷看,她眼睛一閉,伸手向前,隨手一抓,抓到哪個就算哪個。

良久,終於聽到了她的說話聲:「好了,我摸完了。」

眾人陸續轉過身去,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充滿了好奇,七小姐到底摸了哪一只奇獸呢?

「大姐,我現在就去雲幻殿,當面告訴母親大人我摸到的哪一只奇獸,免得用紙書寫出現什么錯漏,讓人偷瞧了去。」七小姐深思熟慮道。

大小姐點頭道:「如此甚好,我同四妹陪你一道去吧。從此刻開始,我們三人就要形影不離,一刻也不能分開了。」

「好,大姐、七妹,那我們快走吧。」四小姐贊同道。

「媛媛,我派人護送你們吧,免得路上發生什么意外。」雲陌遷主動提議道。

大小姐點了點頭,於是領著四小姐、七小姐和數名隨行的高手,一同離開了府邸。

其余之人陸續散去。

雲溪傾身湊近銅像,細細地觀察,卻也不敢隨意去觸摸,心想千絕若是在場就好了,他對煉器比較在行,說不定能看出什么端倪來。

「小心,還是不要碰為妙,以免惹禍上身。」雲中晟在她耳畔提醒道。

「我只是好奇,它既然被稱作為上品道器,『上品』二字到底體現在何處?難道就是因為它有殺人的詛咒,所以才被稱之為『上品』?」雲溪道。

這時候,一個小小的聲音從卧龍居里傳了出來,傳入雲溪的耳中:「娘親,我好像在師父的一本手札里邊看到過類似的道器,不過我當時著急著跑去吃飯,就大概瞄了一眼,不太記得了。你讓我好好想想,或許我能想起來。」

小飯桶!怎么偏偏就選這么關鍵的地方,跑去吃飯了呢?

雲溪真的很想敲他的小腦袋,不過她還是很欣喜的,差點忘記了,她還隨身攜帶了一個小小天才煉器師呢。

「小墨,你仔細看看,看看能不能想起來什么。」雲溪故意繞著銅像走了一圈,盡量讓兒子看得更加仔細些。

雲中晟不解她的行為,仍是搖搖頭,道:「我對煉器不是很熟悉,所以看不出什么端倪來。咱們還是看看七妹的狀況吧,希望一切只是巧合,不會再有同樣的悲劇發生。」

等兒子看得差不多了,雲溪抬頭問雲中晟:「對了,昨晚說的那位目擊證人呢?」

雲中晟的情緒一下子壓抑了下去,沉聲道:「他死了,說是被嚇破了肝膽死的。」

「死了?昨晚不是說昏過去了嗎?怎么今天就死了?」雲溪眯眼。

「他們說他先前的確是昏過去了,不過在被抬往雲幻殿之前,他或許是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嚇破了肝膽,當場死亡。很多人都傳說,或許是他看到了奇獸殺人,遭到奇獸的報復,所以把他給嚇死了。」雲中晟道。

雲溪低笑:「這種荒唐的說法,你信嗎?」

「我當然不信,可是目前來看,無證無據,由不得我不信。」雲中晟輕笑了聲,擺手道,「我們走吧,昨日沒有請你機會請你享受一下雲城酒樓的美食,今日請你去品嘗一下。」

「你的哥哥和姐姐剛剛過世,你居然還有這么好的心情?」雲溪有心調侃。

雲中晟收起了笑容,眼底微黯了下。

雲溪瞟他一眼,道:「抱歉,我不是有心的。」

雲中晟沒有再說什么,擺擺手,引領著她離開了大殿。

轉身之際,余光處閃過什么奇異的亮光,雲溪微微一愣,待再仔細看時,什么也沒有了。大殿內空盪盪的,所有人都各忙各的去了,唯有兩名守衛守在了大殿門口,一切看起來很平靜,又不太平靜。

雲溪隱隱感覺到事情的背後暗藏著殺機,但這殺機似乎不是沖她來的……

酒樓的正對面,就是香樓,哪怕是白日,香樓的門口也是客似雲來,各色的女人頻繁進出,堂而皇之,比現代的女人還要開放。現代的女人想要泡鴨店,那都是偷偷摸摸的,誰敢這么明目張膽地出入?

雲溪不由地感嘆雲城的彪悍民風。

「你還在留戀香樓的特殊服務嗎?如果你想去,我可以請你。」雲中晟優雅地喝著茶,話語中充滿了戲謔。

「好啊,咱們可以一起再欣賞一下那美妙的歌舞。」雲溪完美地反擊。

雲中晟如期地抽了抽嘴角,不再接話了。

那種彪悍風格的歌舞,恐怕也只有雲溪一家子變態的人類才會喜歡。

「我初來雲城,對雲族和雲城的一切都很陌生,你能否給我介紹一下雲族和雲城的主要勢力分布?」本來她可以直接從雲揚給她的資料里查看的,可惜雲中晟一直在她身邊,她沒有機會,倒不如直接讓他來講述,或許還能從中套出點什么有用的消息來。

「雲族呢,主要分為內宗和外宗兩大勢力,我們現在所能接觸到的基本上都是外宗的勢力,其中外宗的勢力當中最為權威的就是雲幻殿,而我娘就是雲幻殿的主人,人們口中俗稱的雲族宮主。可以說,我娘的手中主宰著外宗的一切權力。」

「雲幻殿的下面就是城主府的勢力了,因為雲幻殿招收的基本上都是天賦出眾的女子,所以雲城之內,所有的男子和天賦一般的女子沒有辦法進入雲幻殿,就只好在城主的管轄之下或加入城主府為城主效力,或各自聚集在一起組織成小規模的勢力。只要這股勢力的規模不要超過城主府所能容忍的范圍,城主通常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目前來說,城主府之下,主要的三股勢力來自城主的三個親兒子,他們為了爭奪城主之位,相互之間明爭暗斗,也常來拉攏我們兄弟姐妹,不勝其煩。」

雲中晟皺了皺眉頭,似乎是真的很討厭這種爭斗。

「那現任城主跟宮主是什么關系?」雲溪問道。

「現任的城主是我娘的親生父親,也就是我的親外公。通常來說,城主之位不是世襲的,而是靠眾人的推選,能者居之。正是因為我娘坐上了宮主之位,我外公才能在眾多競爭對手當中脫穎而出,順利坐上城主之位的寶座。現如今我外公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我的三位叔舅們就已經迫不及待,各自積蓄力量,想要來得實力大比拼了……」雲中晟嘲諷地低笑,幾分悲涼和感慨。

「那么內宗呢?內宗的勢力又如何?」雲溪又問。

雲中晟道:「至於內宗,我只知道那些高手們隱居在一處很秘密的地方,他們似乎在做一件什么大事,很少在雲城露面。一般只有在重大的日子,才會出現一兩位使者大人,前來頒布內宗高手們的密令。聖女大選很快就要來臨,我估計內宗也會派出一兩位使者大人前來觀看大選,到時候你就能看到他們了。」

雲溪暗暗點頭,其實她現在最關心的是,小斑他們到底什么時候會去為雲族的人鎮壓魂魄。一旦他們要出發,她肯定也要跟著,查探清楚那魂魄是不是雲萱的,了卻她對小左它們的承諾。

「對了,三位活佛現在住在哪里?我能去見見他們嗎?我跟他們有些交情,也算是朋友了,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們。」

「三位活佛現在住在雲幻殿,近日里他們都不會離開的,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你想進雲幻殿,得等我娘的傳召,否則一旦私闖,後果不堪設想。不但你會被受罰,天師兄也會被連累。」雲中晟心思清明,他深知什么可以說,什么不可以說。

雲溪努了努嘴,還以為他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關鍵時刻就卡住了,不行,這事兒回頭還是得讓雲揚去查查,一定要掌握好小斑他們的行程,必要的時候,她就拿舍利珠跟他們交換。

這一日,過得極快,很快就到了夜晚。

正所謂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越是到了夜里,罪惡越容易發生,出於好奇,雲溪跟隨著雲中晟去了七小姐的府邸,一起圍觀,等候著傳說中的「奇獸」再次顯威出現。

跟他們有同樣好奇心的不在少數,就連體弱多病的二小姐也來湊熱鬧,一群人索性就聚在大堂里,打算來個秉燭夜談。一來,所有人都在彼此的監督當中,無從下手,二來,倘若真的有奇獸出現,大家也可以一起幫忙對付奇獸。

無聊之余,雲溪提議,大家來玩誰是卧底的游戲。

包括雲溪在內,一共是十個人,十張紙條,每張紙條上各寫了幾個字,其中九張寫的是一樣的,只有一張不同,拿到那一張寫著不同內容紙條的人就是卧底。

游戲的規則,每個人用簡單的詞匯描述一下手中紙條上所寫的內容,一輪結束後,各自投票,指出誰是卧底。投票最多的一人,倘若就是卧底本人,游戲結束,倘若不是卧底本人,而是其他無辜之人,則游戲繼續,直到找到最後的卧底為止。

出題的人,自然是雲溪。

第一輪,游戲開始。

雲溪:「他,可能是個人,也可能不是人。」啥意思?這世上有這樣似人非人的東東么?

大小姐:「呃……他比我小。」

大姐夫:「……是個男人」

二小姐:「咳咳,我不會玩,不知道怎么形容。」單純的眼神瞄向了下一個。

三公子:「……他是個萬里挑一的好男人。」拍拍胸膛,得意而笑。

四小姐:「我去!」直接吐槽。

七小姐:「我煩他!」

八小姐:「我也不怎么喜歡他。」

九公子:「他經常欺負我。」

十公子:「我還好。」

投票開始。

全票投給了三公子。

三公子暴跳如雷:「憑什么?為什么都選我?我怎么可能是卧底?」

「我們當然知道你不是卧底。」四小姐沖他拋個媚眼。

「對,我們就是煩你,最討厭自戀的人了。」八小姐抿著笑,一點也不給他面子。

於是乎,三公子就這么被華麗麗地給冤死出局了。

第二輪,游戲繼續。

雲溪:「我很想揍他。」

大小姐:「呃……其實,他小時候還是蠻可愛的。」

大姐夫:「我贊同媛媛的話。」

二小姐:「他……他現在很生氣。」

四小姐:「他已經被冤死了。」

七小姐:「他活該!」

八小姐:「嗯?那卧底難道是……」兩眼瞄著下邊的兩位,精光閃閃。

九公子:「十弟,卧底是你!」

十公子:「我不敢苟同。」搖搖手指,帥氣地勾笑。

八小姐突然興起,朝著九公子撲了過去,去搶他桌上的紙條。

「讓我瞧瞧!」

「不給!游戲還沒結束呢,你這樣違反游戲規則。」九公子藏了自己的紙條,立即逃離原來的座位,在大堂里四射奔竄。

八小姐追著他,滿大堂跑:「四姐,你去搶十弟的紙條,看看到底他們倆誰才是真正的卧底?反正卧底肯定就在他們兩個中間。」

「好,交給我吧!」有了四小姐的加入,現場變得更加轟亂,從兩個人的追逐,變成四個人的相互追逐,最後加入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呼——

一陣狂風突起,席卷著整個大堂,將大堂內所有的燭火一次性吹滅。

恰時,烏雲遮月,擋住了唯一的微弱光亮。

大堂內驚起了幾聲尖叫,分不清到底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