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被問的一頓,欲言又止。
說,還是不說?
不管說與不說,他都活不成了。
說了,他能逃過眼下一劫。不過之後呢?回到組織,上面的懲罰會令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怎么?你又反悔不想說了嗎?哥們兒,我剛才才說過,我最欣賞重承諾的男人,你怎么眨眼功夫就變了個樣子?我本來想著留你一命,你總該給我個借口、讓我可以放過你才對啊。」
殺人對她來說並不陌生,不過,當著一個並不相熟的男人殺人,許歡顏還是有些不自在。
驀地,一道男聲打破了許歡顏的威逼利誘,「不要殺他。」
「沈衍之,你想背叛我們的暫時同盟關系?」
她揚聲轉向沈衍之,這男人瘋了吧?
他們六個人十幾分鍾前還企圖解決掉她跟沈衍之,不過現在情況顛倒了,她解決了其他五人,只留下這一個活口。
而且,這個活口能不能成為唯一的幸存者,還要看他能否認真回答她的問題。
「並不是我想背叛,而是我們真該走了,否則……」
就要走不掉了。
紛至沓來的腳步聲整齊劃一,許歡顏明明比沈衍之站的近,竟然現在才聽到不遠處的腳步聲。
「哥們兒,你還真是任性啊。」
驀地擒住男人的襯衫領口,許歡顏眉眼含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今天就留下你這條爛命。回去告訴你主人,想要我的命?讓他親自來拿!」
瀟灑的吹了個口哨,許歡顏恣意灑脫的朝愣在原地的沈衍之拋了個飛吻,「還不走?不是你說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男人真是矛盾的動物,方才可是他要她跟他走的。
沈衍之回神,輕咳兩聲以掩飾尷尬,「咳咳,是啊,我們趕緊離開這里吧。對方來人很多,我們對付不了。」
硬碰硬他們兩個占不到什么便宜,而且,他現在已經心猿意馬,無心在跟島上的人硬拼了。
小野貓野蠻起來,也別有一番風味……
跟在許歡顏身後,沈衍之陷入了深思。
在流年會所的套房中,他跟小野貓因誤會大打出手,後來他占了上風,險些就要了她。
那時候的小野貓雖然也會兩下三腳貓的功夫,不過跟現在的她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別。
能跟林子中的美洲豹貼身肉搏,能單手抓住高危的太攀蛇,又能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讓對方恐懼至此……
揉著劇痛無比的後腰,沈衍之不禁失笑。
他到底看上了什么樣的女人?
小野貓?這個詞以後怕是不適合她了呢。
許歡顏埋頭就在前面走,絲毫沒察覺到身後男人越來越慢的速度。
直到她聽不到身後的腳步聲,轉身打算提醒沈衍之不要像個娘/們/兒一樣邁綉花步的時候,她發現了異常。
「你的腰……是不是有舊傷?」
從沈衍之別扭的走路姿勢上看出了些許不對,許歡顏直言。
她為了二叔主要專研的是中醫脾臟的醫理,不過對於身體個別部位的外傷,她也有一手。
「沒有。」
干脆的否定了許歡顏的診斷,沈衍之曖昧的低下頭,貼著她白皙的脖頸深吸了一口,「本少爺只是太久沒聞到你身上的馨香,所以有些倦怠了。」
「你/丫/找死!」
惱羞成怒,她屈肘,給了他胸口一記狠狠的肘擊。
哭笑不得的捂著巨痛的胸口,沈衍之笑容不減,「哎呦,被小野貓打過的地方也這么舒服,親愛的,你說我們算不算天生一對?」
「做夢吧你!」
天生一對?
她看他們是天生不對!
漸漸跟上了許歡顏的步伐,沈衍之這一路上除了調戲她,就是在一旁跟她講他在國外的博聞趣事。
不知不覺間,許歡顏甚至忘記了他們還處在危險的環境中,儼然被沈衍之風趣的一面所吸引,忘卻了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的不快。
左手悄然按上舊傷的部位,輕輕按下的瞬間,沈衍之嘴角的笑容倏地一僵。
「喂,你剛才說到哪了?怎么不繼續說了?」
許歡顏驀地抬頭,不期然,撞進了男人深沉的目光之中。
她驚慌,錯開了他們相交的目光。
只因他的眼底,有著她熟悉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