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是……」樓崢玩味地看著她，「毫無疑問的壞女人。」

離堇哼哼，扇子扇出一陣陣狂風，他的發型立即成了後背頭，凌亂之下，是俊美溫潤的五官，被繞有深味的表情襯著，讓人，嗯，忍不住想要親上去。

「哎呀，這不是白董事長姐姐嗎？」

一個驚喜的聲音響起，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女帶著蹦跳跑進花園，這家醫院的花園很大，等於半開放的休閑地，除了散心休息的病人，還有不少游人或者學生進來放松玩樂。

離堇循聲看過去，微笑，「你是……」

少女抿嘴笑，「我是一名第一中學的高三學生，白董事長，我在電視上見過你，你又漂亮，又有才華，可是我的偶像呢！」

離堇，「小妹妹過獎了，你看我，還不是一個照料病人的普通人。」

樓崢，「……」

病人，她可不可以不要這么損？

「是白姐姐過獎了，反正你是我的偶像，我不管，你得給我簽名。」女高中生從背後的小書包內掏出一本語文書和一只鋼筆，將語文書首頁翻開，將筆遞向離堇，「偶像，我喜歡龍飛鳳舞的字跡，當然了，如果你是正楷宋體也可以。」

離堇忽然覺得好笑，哪有向偶像要簽名還要求書法的，盡管如此，她還是伸手接鋼筆，「小妹妹，你真可愛。」

一陣風倏而拂過，空氣似乎冷了一些，手碰到鋼筆的一瞬間，一道明璨璨的亮光耀起，離堇下意識地閉上眼，掌心一疼，仿佛被什么劃破，一陣血腥味彌漫開來，握住鋼筆的那只手擦過她的掌心，朝她的心口逼近……

「小心。」

一聲低喝，離堇恍覺不妙地睜眼，身體被什么所撞，向後跌倒在地上，定睛一看，那個女高中生向花園外跑去，很快不見了蹤影，而樓崢半靠在藤椅上，胸口插著剛才那只細刃出鞘的鋼筆，白色病服上，暈開大片大片的鮮血。

溫潤的男人，雙目緊閉，嘴唇發白，仿佛永遠睡過去了。

「不。」

視覺沖擊的瞬間，情緒亦翻騰起來，離堇幾乎是爬了過去，撲在樓崢的身上，無力地抱起他的上身，「崢爸……樓崢……錚……」

公園騷亂了起來，有人報警，有人跑進急救室，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搖頭嘆氣，一臉同情，有老太太抹起了淚，「好好的一個人，這是誰造的孽啊？」

離堇顫抖著手，橫在樓崢的人中上，身體猛地一僵，世間一切，紛紛化作灰燼，呈現一片死寂的蒼白。

他已經沒了呼吸。

還沒有等醫生趕來，離堇已抱起樓崢，以最快的速度向急救室奔去，幾次膝蓋跪倒，卻又奮不顧身地站起，血液從他的口中源源不斷地流出來，灑在她的手臂上，地上，染紅了她的胸口，一張臉蒼白如死，雙眸一派赤紅，只燃著一個信念，一定要救下他，無論如何，他也要活下來。

有沒有一種等候，叫做地老天荒。

有沒有一種愛情，叫做矢志不渝。

有沒有一種執著，叫做決絕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