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球上的家。」
他淡聲應,在軒晟樓前落下。
兩員手下恭敬地上前來迎接,「少主,您回來了。」
目光小心地打量著少主懷中的女人,皆露出疑惑的神色,三年前,少主為了取邈雲澤,不得不從大學帶來女生,卻都是扔到一處陳舊的別墅中,由專門負責人取了澤,再消除記憶放回去,這一次竟然親自抱著,不但讓她出現在這塊家族重地,看來還准備進大樓。
歐少鼻子沉悶地哼了一聲,算是回應,正如手下所料,抱著女人踏上中心樓的台階。
「少主。」
身後傳來急切的喚,回頭看去,兩員手下已經跪倒在地。
「怎么?」
歐少挑眉,神色是被冒犯後的不滿。
「歐家有祖訓,能進入祭荊家族中心樓的女人,除了歐家千金,就是歐家女主人,就連未婚妻,還未過門,也不能入軒晟別墅。」
遠遠近近,恭敬迎接的手下們也相繼跪下。
「二少主與第二小姐感情日益深厚,也從來沒有將第二小姐帶回來過。」
手下心中戰兢,卻也是底氣十足地表達了抗議。
白離堇明白了過來,從前,歐別洛從未帶她回宸起,原來是這個原因。
歐少沉默著,目光在跪著的人身上一一掃過,眸子在夜色的襯托下,漆黑如墨。
軒晟中心樓前,氣氛一片冷寂。
離堇生生感到一種羞辱,「放我下來,我也不稀罕進歐家別墅。」
她發現,男人抱住她的手緊了緊。
「拿刀來。」
他沉著臉下令。
手下以為少主是要給女人一個痛快,趕緊呈上刀。
離堇疑惑地看著他,一種不安在心底滋生。
「讓我走,我別無所求。」
她說。
「你走不了。」
他溫柔的聲音讓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離堇試圖掙扎了幾下,無濟於事,他的懷抱很冷,很厚實,她的不解逐漸變成一種絕望。
刀足有三十厘米長,透著一股暗黑的,嗜血的氣息,刀鞘上雕著繁復的紋路,組合成一種詭異而又神秘的圖案。
歐少反手握刀,拇指一褪,刀鞘錚然落地,一道寒芒劃破半空,最後隱於刀身,仿佛示威之後,在等待一個嗜血的機會。
離堇所有復雜的情緒終歸於一片空白,愣愣地看著他,經歷了這么多的事,她已經做到安天命,默默地接受無可改變的事實。
刀子橫過她的頸部,刀刃離起伏僅有一毫之遠,鋒芒晃得她的眼睛生疼。
「怕么?」
男人淡笑著問,仿佛死神最後的,也是唯一的仁慈。
她搖搖頭,已經沒有什么思緒。
「好,不愧是我的女人。」
他的話音落下,便是一聲刀刃刺入皮肉的悶響,血腥味彌漫開來,由盡及遠,響起大大小小的驚呼聲,「少主,少主不要……」
白離堇閉上的眼睛一下子睜開,驚詫地看著插在他心臟部位的鋒刀,嘴唇顫抖著,很久才問出來,「為,為什么?」
他握住刀柄,任鮮血縷縷不絕地流下,身軀巋然不動,環顧下方,語氣鄭重肅穆,「我,歐別洛,以心臟之血起誓,這一生,非白離堇不娶,從此以後,她的身份,與歐家女主人同等。」
不等一干愕然震驚的手下反應,他的手指按在傷口邊緣,一步步,拾級而上。
「少主……」
手下們再也顧不上那個女人,紛紛跟了上來,有的在撥打醫室的電話。
「都下去,讓醫師進來就好了。」
將白離堇放在沙發上,歐少有些艱難地揚手,吩咐。
手下們一臉擔憂,都不願挪步。
「下去,死不了。」
男人眉頭蹙起,有些不耐。
手下們相繼退下,一束束陰冷的目光掩飾不住地投向沙發上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的女人。
所有人都在同一時間肯定,這個才進門第一天就讓少主流血的女人,是禍水。
白離堇不關心無關的人如何看待她,將混亂的,理不清楚的思緒拋到一邊,許多時間以來,第一次主動地握住他的手,目光落在他的傷口上,「你不必這樣。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會感動。」
她抬起左手,無名指上,一枚華麗卻不失素雅的白金戒指閃著月華般的光澤,昭示著這個女人已經是他人的未婚妻。
歐少疏懶地笑著,抬手,修指輕鉗著她的戒指,慢慢地退下,目光因劇痛有些渙散,卻是無比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