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方響起歡送之聲, 中間不乏一雙明眸脈脈含情。
「素問。」冉晴暖不得不發聲,「聽外面的聲音,南連王仿佛已經走遠了。」
「啊。」素問小臉飛紅,放下車簾坐回車廂,嬌羞難禁。
冉晴暖淡哂:「你若如此喜歡,改日有機會,我向國後……」
「不,不要。」素問緊搖螓首,「奴婢只要這么遠遠看著他想著他就好。」
她不解:「為何?」
素問垂眸:「他那樣的家世,我這樣的身份,縱算蒙國後不棄,能夠進得王府,充其量也是做個側妃。」
她無法否認。
素問幽幽道:「奴婢深知,以奴婢的身份若想嫁一個稍稍體面的人家,總是要做妾的,但奴婢寧可嫁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為妾,也不要去做他的妾。」
她低嘆:「不想親眼看到他與其他妻妾親近么?」
素問頷首:「奴婢從來沒有想過此生會遇上一個令自己如此想著的人,這就夠了。」
既然當事者別無所求,自己自然不好多事。何況,人生如此之長,或許不久的將來,素問會再遇上一個無論如何也要得到的人,但……
她的倩兒卻是無論如何也遇不到了。
「公主,您哭了。」素問持帕為她拭淚。
「南連王的確很好。」她低泣道。
「嗯?」
「今日若沒有遇上他,我對這個世界乃至自己,必定是失望透頂了。」
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那個戲謔不定的笑聲,那道依稀可見的身影,對今日的她,對此刻的她彌足珍貴,等同救贖。即使驚鴻一瞥,仍如長路盡頭的那個明媚村落,令她不至於泯失希望。
她擦盡淚痕:「一旦問刑司開審,必定宣素問上堂作證,屆時你須拿出深宮歷煉出的膽色,拿出七品掌事的氣度,將那個惡徒的罪行陳於堂上。」
「公主不必擔心。」素問挺頸,「為了倩兒,為了自己,也為了那些從來沒有得到申張的苦主,奴婢一定做好這個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