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隨苦笑:「左右他們也聽不到了。」
「衛統領大可不必如此。」冉晴暖放下書卷,「痛失同袍,何須強忍悲傷?他們死得壯烈,難得不值得你痛哭一場?」
衛隨當即窒語,跳躍的火光打進眼內,映出隱隱光點。
冉晴暖起身,來到山洞一角的以石壘就的石桌前,從紫絨包裹內取出紫檀琵琶,回到火前就座,手撥弦鳴,低吟淺唱:「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衛隨一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衛隨驀地跳起,旋身沖向洞外,稍頃,山中的夜風吹來一個男人的壓抑哭聲。
律鄍雙瞼低覆,面若凝鐵。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高行拿起一根木柴敲擊在面前的青石上,低沉和聲:「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洞外的哭聲驟然潰堤,慟若河中急流。
其他侍衛皆就地取材,擊石和歌:「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冉晴暖拔弦震鳴,回應諸男子沉啞渾厚的歌聲。
律鄍看著她。
如此體察入微,如此善解人意,這個女子又讓他看到了嶄新的一面。這本來是一個冰冷的夜晚,卻因她的琴、她的歌而暖,就如她的名。
明日注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