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火氣躥來,切齒:「側妃到底准備做什么?」
「南連王?」素問高聲一呼,「這不是南連王么?有人說你戰死沙場,原來都是謠傳?南連王妃,快過來看上一看,南連王在這里!」
「你——」諾歡公主氣白了小臉,「這是本公主的丈夫,哪是……」
「王爺!」一道纖纖身影倏地撲來。
貌似始終置身事外的金衣男子呆呆立著,一任有人闖進胸前,將一股清馨雅芳盈滿呼吸。
諾歡臉色丕變:「哪里來的野女人?敢非禮本公主的男人?」
大氏國的公主不似大雲國的公主,一旦事起,一聲「來人」即功德圓滿,她們喜歡自己動手解決一切。她口中斥問的當兒,兩手向膽敢侵占自己聖域的女人撕扯過去。
跟在王妃身後的女衛箭步抵上,輕巧擋開了這位公主的十指神功。
「來人,來人,快來人——」諾歡公主不可避免地要走公主該走的路。
應其召喚,數道身影跳躍閃現,向此方逼來。
「有刺客,保護素妃娘娘!」不知從何方傳來一記急喝。
茂密林內,假山之後,近百皇家侍衛涌現,有手持勁弩者,有揮舞長劍者,只等主子令下,即有一場格殺。
「稍安勿躁。」素問環視四遭,「諾歡公主並未對本宮做什么,不可無禮!」
越是高手,越能當即判斷出敵我力量的高下。諾歡公主身後的數人掃一眼周圍,在主子耳邊低語數句。
後者先是眉心緊蹙,繼而眉梢傲揚:「素妃娘娘這是什么意思?」
素問淺聲:「沒有什么意思,不過是想請公主和這位到本宮的別苑一敘。」
「原因呢?」諾歡公主雙手抱胸,「娘娘要不要連本公主的父親也一並傳喚過去?」
素問莞爾:「若有需要,本宮自會稟明國君,邀請令尊到場。至於原因,無論任何人,看了這位的這張臉,自會明白一切。不得不說,諾歡公主這一次玩得太大了,居然敢拿南連王做你的玩具。」
搬出父親的名號,竟無法令這個來自外鄉的側妃出現半點懼色,是諾歡公主決計不曾料到的,然而,她對自己手中握緊的底牌深信不疑,高昂螓首:「你從方才就說什么南連王南連王,請問南連王在哪里?」
「這位正是。」素問很是配合。
「那你叫一聲『南連王』他可答應?」
這是在玩小孩子的游戲么?素問忍俊不禁:「本宮沒有諾歡公主想象得那么愚蠢,連南連王此刻情形有異也看不出來。總之,先隨本宮走一趟罷,在此處再說下去,這起事件便要轟動整個熙桑城了。」
「那又怎樣?」公主大人目透睥睨。
「不怎樣。」素問淡然回覷,「本宮會很不高興。」
「你不高興關我何事?」
「本宮不高興的話,那便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諾歡冷笑:「本公主若不去,你又能如何?」
素問揚唇:「公主這幾名手下就須以刺殺本宮之罪先入獄幾日,待查明來歷後再來發落。」
「你——」公主大人的俏臉幾易其色。
無論是冉晴暖,還是靈樞,都暗發感慨:素問當真已非素問,而是道地的「素妃娘娘」了。
「你認得我么?」冉晴暖仰看與自己僅有寸許之隔的男子,「曉得我是誰么?」
對方一雙大眼澄凈無塵,一徑專注望著她,無聲無語。
諾歡見狀目眥欲裂,苦於無法逾越眼前的女衛,只得厲聲嬌叱:「你這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野女人,離我的丈夫遠一點!」
冉晴暖面色一冷,回首命身後高行、遂洪等人:「這幾人來路不明行為可疑,看貌相與前幾日公然攻打驛棧刺傷東王的匪徒極為酷似,為素妃娘娘安全,速將其拿下,交予宮衛嚴加審訊。」
「是!」遂洪手勢一揮,南連王府侍衛盡數現身。
「你們敢以少欺多?」諾歡公主柳眉倒豎,「一群不要臉的中原女人,誰敢動一下本公主的人,盡管試一試!」
「出手!」冉晴暖、素問異口同聲。
「有反抗者,以刺殺皇妃之罪當場誅殺!」靈樞不甘寂寞。
鐵弩窺伺在側,人頭數倍於己,且個中頗多高手,諾歡公主身後的幾位下若不想陳屍不場,惟有束手待擒。
「慢著。」總算,他們沒有白白跟錯主子,「本公主隨素妃娘娘走就是,但必須命他們其中的一人給家父送個口信,否則,大不了魚死網破!」
素問掩唇淺笑:「公主真是說笑,本宮請你做個客,當然該知會令尊一聲,何來什么魚死網破?請罷。」
諾歡向身後施了眼色,當即有一人飛身而去。而後,她抬腕呼喚:「連郎,到我身邊來。」
所謂連郎,自是那名長著遂岸面孔卻身穿金衣的男子。後者看了看她,再看了看距自己最近處的女子,眸心微透茫然。
「連郎!」諾歡俏臉一緊,「我是你的歡歡,歡歡的話你敢不聽么?」
靈樞險近失笑:幼時,自己曾養過一條金毛獵犬,即為「歡歡」,但平心而論,比眼前這位可愛得多。
因為諾歡的連聲催促,「連郎」腳步開始向那方挪移。
冉晴暖目底漾起冰冷漣漪,冷冷道:「諾歡公主與察瓔珞有何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