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個中曲折(1 / 2)

卿心冉冉 鏡中影 3088 字 2022-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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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瓔珞,你以為你今日還能完整的走出這里么?」

「不但能,而且還能帶著連郎一起離開。」

「你別子腦子壞了,才會蠢到在這光天華日下說夢話罷?」

「我的腦子再是壞了,也遠比上諾歡公主與生俱來的蠢。」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敢罵本公主?」

「本小姐罵人,至少還能不沾臟字,公主這罵人的功夫就和你的腦子一般,劣質到葯石罔效,常言說胸無點墨不要緊,不學無術更可怕。」

「你、你這個……」

冉晴暖、靈樞並坐廳前,手勾茶盞,頗有幾分興致地欣賞著院中上演的雙姝之戰。

所謂撕破臉,便是這般的不留余地,這般的酣暢淋漓,以將對方的自尊撕成碎片再踐踏上千萬遍為目標,極盡所能地謾罵、嘲諷、羞辱……

真是一出好戲呢。

「察瓔珞你個賤人聽著!」諾歡擲地有聲,「兆飛飛告訴過我,你的這套把戲不是萬試萬能,你如果想讓這府里的侍衛們不能阻攔你的去路,就無法同時讓本公主放你一馬,總之,今日你絕對逃不出本公主的手心!」

察瓔珞眸中厲芒遽現:「你以為兆飛飛對你的那副恭順嘴臉就是發自由衷么?在她的眼里,你充其量是把砍人的刀,待她……」

「賤人閉嘴!」諾歡兩目怒眥,「難怪飛飛告訴本公主你一定會在本公主和她之間挑撥離間,造謠中傷,她果然沒有說錯!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到哪里都是一個下三爛的貨色!」

縱是再大的涵量,也聽不得這等不堪入耳的詆罵,察瓔珞眯眸冷覷:「你披著公主的華服,做著潑婦的行徑,又是什么貨色?你可知道本小姐與你說話,一直是在自降品位屈就你那低廉的心智?」

「呸,你真是馬不知臉長,還以為自己是什么察家小姐么?現在的你,還不比上當年的兆飛飛!」

「此刻的你,除了罵人,還懂得什么?」

諾歡雙手掐腰,盛氣凌人:「除了罵你,本公主還能把你攔在這里,讓你一步也動彈不得!」

「公主為什么不說寸步難行?」

「你……」

「還有。」察瓔珞丕地笑靨如花,「公主若有本事把連郎叫到你身邊,瓔珞願意向你跪地稱服。」

諾歡的眸線投向立其身後的那個晴郎俊影,那個直與當空的那輪艷陽爭奪光芒的男子。就在幾日前,他還是自己身邊獨有的風景,如今卻被察瓔珞這個賤人據為己有。這樣的屈辱,生平只有一次就夠了。

一念至此,她冷笑:「本公主既不懂得你那套邪門歪道,當然沒辦法把連郎叫過來。你若對自己的本事這么自信,就把連郎的金絲馬甲還來,看本公主有沒有本事把連郎叫醒。」

「金絲馬甲?」察瓔珞一怔。

「對,就是當初連郎穿在身上被你拿來當成什么『種子』來用的金絲馬甲,你將它藏在哪里?你今兒如果能把它痛快地還給本公主,放你一條生路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也是兆飛飛的面授機宜?」早知道那個女人如此多事,該在其出現時便將之了結的。

諾歡揚眉:「你管是誰的主意?總之,交出金絲馬甲,你就能走出這道大門。沒有金絲馬甲,只有死路一條。」

冉晴暖搖首:這兩位,真真是旁若無人呢。

將別家的府院當成戰場,別家的大門當成關卡,更甚者,兩方都將「兆飛飛」這個名字高聲大氣的宣而告之,察瓔珞倒也罷了,連自認從飛飛姑娘身上獲益匪淺的諾歡也未把對方的性命放在眼中——

管她會不會暴露,會不會因之招來南連王妃的尋仇呢?

「青妍,把東西拿出來罷。」她道。

青妍兩眼放亮:「是,奴婢早就准備好了。」

靈樞掃一眼當空的日頭,再睇一眼熱鬧的門口,問:「秀姑娘說過的那位精通攝魂術的朋友什么時候到?」

看罷,縱使自己語聲低淺,也不會將「兆飛飛」這個名字宣之於口,此正乃正邪之別也。神醫大人頷首自許。

冉晴暖淺笑:「她說過對方乃江湖人氏,四處漂泊,居無定所,雖然答應了會來,但未必正好趕在我們需要的時候。所以,我們不必執意等那位朋友。」

「不等?」靈樞先訝後喜,躍躍欲試,「交給本大夫如何?」

「你?」冉晴暖莞爾,「為什么你認為自己會是那個勝任者?」

靈樞得意洋洋:「當然因為本大夫是大夫,治病救人是天職,救死扶傷是本分。」

青妍長嘆一聲,指向前方:「可是,大夫大人,那個情形下,你准備治誰救誰?」

就在她們說話的這當兒,察、諾兩位的情勢已然生變。

也不知察瓔珞又放出怎樣的豪言壯語,令得諾歡公主忍無可忍,一個虎撲上去,扯住了前者一縷發絲,另手向其面上摑去。

而察瓔珞未做任何掙扎,只道:「連郎救我。」

遂岸稍一出手,輕易就將二人分開。雖然並未對因此對諾歡付諸暴力,但,公主大人的心靈仍然受到了無法估量的傷害。

「原山!」她兩目暴眥,「你們還不給本公主上去刮花這個女人的臉?」

原山即是如一截黑塔般駐身於諾歡身後、身高九尺開外、一臉虯髯的彪形大漢,此人乃大成府的侍衛統領,身手之高可以想見。只是,向一個不懂武功的女子付諸武力,對於一個男子來說總有幾分不適,故而腳步躊躇。其他幾名侍衛眼見頭目如此,也個個裹足未前。

「本公主的話你們沒有聽到么?」諾歡聲嗓尖厲,「本公主帶你們過來,可不是為了當木樁子擺著礙眼!」

迫不得已,原山應了一聲,拔刃向察氏揮出。

後者花容失色,一徑嬌聲求救:「連郎~」

遂岸空手對白刃,與對方打在一處。

「王爺接劍!」旁邊,遂洪生怕主子受傷,拔出腰間佩劍擲出。

冉晴暖的眉目之間,浮起冷冷霾色。

靈樞暗自嘆息:身為正牌正室正妃正妻,不但要眼巴巴看著獨屬於自己的男人陷進另外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還要看他上任其中一人的護花使者,有誰能處之泰然天高雲淡?

此念滋生,神醫大夫湊首道:「信我的話,就交給我罷?」

冉晴暖未語。

「不然你打算由誰上陣?」

她自指:「我。」

「誒?」

她挑眉:「察瓔珞施展那些旁門左道時的所謂『種子』,最初的最初,無非是阿岸對我的思念,察瓔珞誘之成形,替之成她,方造就操控之實。由我出面,不是最恰當的么?而且,本王妃之前就曾與察瓔珞交手,並在最後破其布局,秀姑娘的朋友也在信中力薦本王妃做此擔當。」

「可你也得明白一點。」冉晴暖指了指門口,「那兩個人此刻已經殺紅了眼,這個時候你若是出去,興許就要喚起她們心中對你的共有仇視,引發二人的同仇敵愾,把目標一起轉移到你的身上。」

她秀眉微蹙。

「我知道你想親自拯救遂岸,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如何穩妥地把他救回來罷?千萬莫因為那兩個女人的互毆就亂了章法。」靈樞苦口婆心。

她默忖須臾,道:「青妍,把東西交給靈樞大夫。」

日陽當空。

諾歡不想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連郎成為察氏賤人的打手,把原山叫回。

「察瓔珞,你也明白除非本公主答應,否則你今日是走不出這里的罷?為什么不干脆一點交出那樣東西?大家好說好散,怎樣?」她自覺已是低聲下氣,只須金絲馬甲到手,必教這賤人死無葬身之地。

察瓔珞整發撫鬢,安之如素:「適才我不是說了,那個金絲馬甲我早就把它丟到了烏木脫河里。如今早就不知它隨著那滾滾河水飄到了何方,縱是有心還給公主,也著實難為無米之炊呢。」

「很好。」諾歡面色鐵青,「既然給你臉不要臉,就莫怪本公主不留情面。原山,你來擋住南連王,記住,務必掌握好分寸,不得傷了連郎。你們幾個,上去將這個女人拿下,帶回府里嚴刑審訊。」

那方話音落地,察瓔珞亦不示弱:「連郎,他們准備以多欺少,快拿出你全部力量來保護繁繁,不教這些獐頭鼠目的怪物碰到繁繁一根手指。」

遂岸重重點頭,閃身護在了她面前。

諾歡臉上現出一抹狠意:「原山,你來拿下這個賤人,其他幾個聯手拖住南連王!」

兩方互不相讓。

正當此時,一道金光猝然打來,劃過諸人眼際。

「兩位,你們罵了這半天,連杯茶也沒喝,口不干舌不燥么?」靈樞手舉一物悠哉而來,「缺少水分可是美人的大忌,兩位不信可拿彼此的眼睛當作鏡子看上一眼,比起初來時,是不是已經丑多了 ?」

諾歡不屑睇來:「什么時候輪到你這個吃白飯的庸醫插嘴?」

靈樞釋笑:「縱是本大夫當真吃白飯,吃得也是南連王府的白飯,與公主何干?難不成諾歡公主總被察氏姑娘罵你愚蠢,當真就變得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