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1 / 2)

花瓶 三長兩短 2188 字 2022-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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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打人不打臉」——

一句話把景燦燦的臉打得可疼了。

側過頭,不理他。

生氣了。

是真生氣。

她再好的脾氣也得生氣。

「今天是億達的奠基儀式。」陳烈心中自己剛才那句話跟個毛頭小子一般,意外他自己會這么說,雖然說的是事實,打人不打臉這個道理,他就跟不懂似的,礙於面子也不好跟她低頭,索性轉移了話題,「要不要湊湊熱鬧?」

她算是明白了,曉得他是扯開話題逃避剛才的話,畢竟她不是真十八,還是能迅速地轉換一下心情,只是那張小臉再也擠不出笑意,緊綳著,生硬地問了句,「別等會到了地方,又輪不到我去湊熱鬧。」

話一說完,她就覺得腦袋上一重,叫他給摸了腦袋,頓時就氣鼓鼓地瞪著他——

「真是個壞脾氣,說你一句就不行了?」陳烈挺想笑,抬起手就點向她個小腦袋,「不要是別人這么說你,你可怎么辦?」

她的腦袋給點得動了下,卻是瞪著他,「我肯定要罵殘他。」

「說的不是事實?」他怎么就覺得她這個樣子挺有趣,瞅著跟個炸毛的貓一樣,得需要他來順順毛?又風淡雲輕地加上句話,「人家說事實你也生氣,說什么你不會生氣?」

她還是瞪他,「說什么我都會生氣,行不行呀?」

「哈哈哈——」陳烈大聲笑,一點都不顧忌她瞪大的眼睛,伸手想摸她個腦袋,叫她給躲開了,手底空空的,挺失落的,面上到是若無其事的,還嘆口氣,「脾氣真是越來越壞了,等會別瞪著個眼睛,叫人拍了去,可會要上報紙的。」

她不止瞪他,還歪著腦袋瞪他——只是沒瞪一會兒,她自己先頂不住,「哈哈」的笑出聲來,才笑出聲,她就拿手擋住嘴,黑亮的眼睛里頭全是笑意,一手去碰陳烈的胳膊,「陳叔叔,您想帶我去奠基儀式見見世面就直說嘛,干嘛拐著彎說那么久……」

「你真聰明。」陳烈豎起大拇指誇她,很真誠,「你不是一般的聰明,是聰明人,這世上的人都比不過你聰明。」

她看他,實在是沒看得出他有半點諷刺的意思,可聽得怎么就不舒坦的,手放開他胳膊,撓撓自己耳後,「我怎么聽都覺得聽上去像是諷刺的話呀,陳叔叔您是不是忒小氣了,好,我先休戰,您也休戰吧,好不好?」

她還是比較識相的,她想,陳叔叔是什么人呀,是她的衣食父母呀,她生個什么氣,得跟人討好才是,免得斷了她的路,好歹如今過得生活無憂,都是他的功勞,她跟人家置什么氣的,討不了好的都是自己——

所以她的小臉笑得跟太陽花似的,兩手拽拽他的衣袖,「陳叔叔,我不對,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子里能撐船,原諒我一回,好不好?」

能屈能伸,她是會的。

陳烈點點頭,拍拍她的手背,很大方地說:「嗯,我原諒你一回。」

差點叫景燦燦又氣著了。

但是她這回學會了,臉上還是笑著,一點都沒褪。

好吧,她不是十八歲,她不是真的十八歲。

億達的奠基儀式,來的人很多,不止媒體記者,還有很多人,一眼望過去,幾個頭面人物,景燦燦還是能認得出來的,都是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是前來捧場就是跟陳烈跟生意上的往來,俱是一張笑臉,喜氣洋洋,都是有著各自的位置。

陳烈走在前頭,胳膊上挽著景燦燦的手,不時地跟人點頭示意打招呼。

景燦燦就當的是花瓶,唔,這個角色,她扮起來挺有心得,算是本色演出,一點難度都沒有,只是保持著笑臉,不要笑得太誇張,也不要笑得太矜持,就是微笑,讓人覺得有親切感就行,不要有距離感。

可她就是普通的牛仔褲跟厚毛衣,沒能跟陳烈一樣西裝筆挺的三件套,她掛著陳烈的手臂,哪里是個花瓶,分明是個出來玩的小女孩,——別人都將她當成陳烈家的女孩兒,根本沒想將她往別處想。

「你笑得天真一點。」陳烈壓低了聲,才說完,又跟過來的人打招呼,打完招呼,又再同她說,「你才十八,不用表現得跟個三十多一樣,是怎么笑就怎么樣笑,那么笑,一點女孩兒的天真都沒有……」

氣得景燦燦想掐他的胳膊,可心里想想也是對的,不能用上輩子那一套來對付,她現在就是十八,得像個十八的樣子,十八歲的小姑娘,可不就是天真無邪的嘛,——索性她也會天真,一下子就成了個天真樣。

奠基儀式有選時間,大家都講究這個,論資排位,不是資格的資,是資金的資,第一位自然是陳烈,景燦燦也有了個位子,居然還能坐在他身邊,第二位的是邊放,這位通常被人稱為「二世祖」的紈絝子弟,居然能跟陳烈搭上線,來的人都是精明人,曉得邊家跟陳家的關系,都是心里有數,跟在邊放身邊的是位小美女,長得可清純,也許有些人不認得,看過電視劇的人到是認識。

賀樂妍——

終於出現在景燦燦的面前,叫她暗吸一口冷氣。

跟她想像中的不一樣,她以為賀樂妍就跟自己上輩子一樣,在邊放的身邊當個花瓶,而賀樂妍明顯不一樣,她連花瓶都不屑當,神情冷冷的,像是跟誰都有仇似的,可瞧著那表情,並沒有叫邊放不喜歡,他反而還挺照顧她的——

最後坐下的時候,邊放坐在她身邊,而賀樂妍坐在邊放的身邊,離景燦燦隔了邊放一個位置,她試圖朝賀樂妍善意的笑,結果,賀樂妍不理不睬的,只瞧了她一眼,就瞬間收回視線。

叫景燦燦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明明不是這樣的,上輩子賀樂妍也沒有走清冷路線的呀,怎么跟她所知道的那個賀樂妍不一樣,賀樂妍是出了名的無緋聞,出道多年,就算是跟當年拍一部電影就跟女演員傳緋聞的某大哥搭戲,也沒有傳過緋聞。

哪個提起賀樂妍,不都是覺得她易親近,哪里是現在這副清冷的、愛搭不理的模樣?

奠基儀式其實就是那么一回事,每個人發表講話,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一個一個的講下來,都講了快半小時,聽得景燦燦是昏昏欲睡,還是最後陳烈暗地里拉了她一把,才沒叫她出點洋相,因為別人都走下去了,每個人都拿把鏟子,——陳烈還將鏟子塞入她手里,她一時沒防著,差點沒拿住。

臉上頓時一紅,她還吐了吐舌/頭,老實地跟在陳烈身後,下意識地又回頭看一眼,邊放就在她身後,見她回過頭來,自然的一笑。

但是景燦燦沒看他,她看的是賀樂妍,賀樂妍並不同她一樣,手里沒有分到小鏟子,她就挽著邊放的手臂,表情冷冷的,見景燦燦看過來,依舊是冷冷的,像是不把什么東西放在眼里頭,好像誰也別想入她的眼。

這一瞧,叫景燦燦挺心虛的,她不知道賀樂妍是這么個性子,可想想人家從藝的辛苦路,大抵也能理解是怎么一回事的,想的最多是她自個兒,要不是她重活了,從那個圈子里頭把自己給跳出來,賀樂妍何至於會遭遇這個?

她想來想去就把自己給想繞進去了,內心滿滿的負罪感,壓著她快透不過氣來,拉拉陳烈的袖子,踮起腳來,「陳叔叔,干嗎不一人一把的?讓人的手空著多沒意思呀?」

陳烈一回頭,冷眼看她,「當我是發糖的?還一人一顆?這些是我的股東。」

好吧,景燦燦覺得自己蠢透了,舌/頭管不住嘴巴,腦袋也管不住嘴巴,大抵說的就是她這樣的人,真回到十八歲,腦袋都回到十八歲了,她連忙捂住嘴巴,「我沒說,我沒說,我什么都沒說……」可她冷不丁的一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朝他笑得跟個偷吃魚的貓一樣,「難道我也是股東?」

她樂了。

「想得美。」

一盆冷水潑下來。

將她燒了個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