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為，他們的實力每時每刻都在成長，思索悟道，可能數年，甚至數十年都無所寸進。但……卻不知道大道成熟，可一日千里。」

許無舟沒有接撿屍人的話。撿屍人的話雖然在理，可一個天驕，誰願意枯坐數年甚至數十年未果？還不如修行提升境界，借著境界的優勢再慢慢悟道，起碼這樣既可以讓自己變強，又能滋養自己的道也變強。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守得住寂寞的。特別是少年人，誰能有枯坐數年數十年的心性？

撿屍人不知道許無舟在想什么，他繼續說道：「達到神海，在之後就是道的修行了。化神成實質，你可以把它當做是道舟，道舟渡過神海譽為到達彼岸。

按照這個解釋，神海無疆，沒有岸是永遠走不到的。

但我說過他們都是本末倒置。他們化神成道舟後，他們不是在悟道過海，而是強行過海。這個過程，他們滋養神魂、滋養大道、強大道舟……以各種方式讓大道變強，最後強行過海。

如果把彼岸當做終點的話，他們走到終點，是強推過去的。前方有荊棘擋路，斬了荊棘，前方有大山阻攔，就推了大山……可他們卻沒有想過，繞過荊棘、大山，明悟本心，到達終點。」

許無舟已經沒接話，明悟本心何其之難。就算是天驕，也不能說一定能明悟本心，找到他自身大道的真正本源。事實上，真正能在神海化神就明悟本心的，這絕對是驚世妖孽。既如此之難，那不如按部就班，強行橫推過去，不失好辦法。

撿屍人看了一眼許無舟，似乎知道許無舟在想什么，他笑著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說的有些不切實際？」

許無舟也不掩飾，直言道：「前輩說的我懂。就像當初我從未修行，卻天天做夢以文入道一樣。雖然明知道這能一步登天，可……基本上不可能實現。

我見過有人以文入道，可她還是修行了，雖然只是氣血境，但也是借著修行的基礎，這才以文入道成功。

小輩武者要明悟本心，走出大道。這或許有人能做到，可太難了。怕是前輩也看出我修行了神通『何為道』，但即使如此，晚輩都沒有信心明悟本心，直接大道過彼岸。」

撿屍人這時候卻笑了起來：「很好！一個武者，最怕的就是人雲亦雲。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你能有自己的反思想法，這是一個武者最應該具備的品質。

你要是什么都信我的，那今日就無需說太多。其他的事，也都到此為止了。」

「還望前輩指教。」許無舟道。

撿屍人這時候才點頭道：「無疆神海確實難渡過，而且極難。佛門有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一說，就是明悟本心直接度過苦海。但……要是有人能做到，他足以成佛做祖了。成就絕不是僅僅渡過苦海，或許他可以直接成聖。」

「而你，同樣無法走普通修行者的道舟過神海之路，強行橫推渡過是走不過去的，因為……你沒有岸。」

許無舟點點頭，這也是他一直擔心的。

「明悟本心，找到大道之源，你這個境界難以做到。那你就得取巧。如何取巧才能和你的大道契合渡過彼岸，這是你要思索的問題。」

許無舟還是不明白，問著撿屍人說道：「取巧如何取？」

「著眼未來，立足當下。你要看的遠，不能受限此時的目光，你要把自己當做聖人去看，甚至當做至尊去看。但……你又要立足當下。一次找到平衡點，借此取巧。這樣既能讓你前路廣闊，不至於取巧斷了你路。又能不意外太浮誇而不切實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