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僅僅是修為受損,也是很多至高不願意接受的。
修為受損必然導致戰力下降,就算耗費大量資源,也很難補得回來。
最糟糕的是掉階,那樣甚至會影響壽命,安安生生度過三百年,享受世間富貴不好嗎?
偏執狂對劉青羽呼來喝去,不止因為自己是前輩,也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對方。
——不敢沖擊一下至高之上的人,不值得他和顏悅sè去對待。
但是這老太太又不一樣,起碼人家是沖擊過,而且失敗了。
話又說回來,他自己就算成功了嗎?那也真的……不好說。
尤其是對方所說的,沖階失敗感覺很丟人,這更是說到了他心坎里。
像你我這樣的人,就該有這份驕傲!
只憑著這一句話,偏執狂對賈老太的印象就大變。
他感觸頗深地點點頭,「是啊,至高之上……那真的是九死一生的經歷。」
賈老太狐疑地看他一眼,小心地發問,「前輩能說一說,怎么沖階成功的嗎?」
非常干脆的,她已經承認對方是前輩了——人家說的話就證明了這一點。
是不是虛言恫嚇?看一看旁邊熊貓的反應就知道了。
以老太太對熊貓的了解,相信他不至於坐看自己的笑話。
「沖階成功……」偏執狂聞言,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他跟曲澗磊在一起,始終都qiángtiáo自己成功了,但是面對老太太的提問,他遲疑了。
偏執狂很要面子,可同時也很驕傲,不屑對別人說謊。
他能跟曲澗磊爭辯,但是看到這雙期盼的老眼,實在生不出自吹自擂的興趣。
——反正我的經歷,那廝也都知道了,我現在不說,難道人家以後不會說?
最終他嘆一口氣,緩緩搖頭,「現在也沒有完全成功,你都看出我jīng神和身體不協tiáo了。」
「呃……」賈老太有點微微的意外,但也就那么一點點。
對方的狀態不對,她早就看出來了,否則不至於一開始就疑惑地發問。
不過這種情況太正常了,迄今為止,她還沒有聽說過,誰是順風順水沖到至高之上的。
所以她只是怔了一怔,然後點點頭,「沒有完全成功不要緊,可以慢慢來,不愧是奇才。」
然後她又頹然嘆口氣,「反正比我qiáng太多了。」
偏執狂摸了一下下巴,才又出聲發話。
「既然不是外人,你當初沖階,選的是內煉還是外煉……不會是煉神吧?」
這個問題相當冒失,涉及了至高的隱私,甚至還有算計人的潛在隱患。
哪怕是關系很不錯,也不合適隨便開口——最少是可以幫忙護法的交情,才好張嘴。
不過他是前輩,又是進階至高之上了,這么問肯定沒有什么惡意。
憑良心說,在偏執狂的認識中,自己這么問,都可以算是「提攜」對方。
也就是對方跟曲澗磊關系不錯,他又有點好奇,否則連問都懶得問。
老太太聞言,也明顯地訝異了一下,她還真沒想到,對方這么不見外。
事實上,她一直都是同輩中的佼佼者,從沒有遇到過敢這么直接問自己的人。
不過雙方已經交流到了這種程度,再多說幾句倒也無所謂。
關鍵是她的大限快到了,也真沒什么值得計較的東西了。
帝國沒有「朝聞道夕死可矣」的說法,但是這種心態並不罕見。
而且對方也足夠坦白,敢於直接承認狀態還不夠穩定。
她輕喟一聲,「我選的是內煉方向,但是細節上有點不太一樣……」
「路子走錯了!」偏執狂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她的話,「怪不得會失敗。」
賈老太聞言腰板一挺,眼睛也一瞪,居然釋放出了些微的至高威壓。
她冷冷地發話,「請前輩自重,我失敗是自身的問題,你這么妄斷他人對錯,我不愛聽。」
涉及理念之爭,她是絕對不會因為對方的qiáng大而退縮的,這點信念都沒有,還修煉什么?
「yòu呵,」偏執狂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失敗了總沒錯吧?」
「有人成功了!」賈老太斬釘截鐵地回答,「而且我自己還做了tiáo整。」
「但是你失敗了!」偏執狂的性格還真夠惡劣的,就抓住一點狠踹。
「你!」賈老太氣得豎起了稀疏的眉毛。
不過下一刻,她頹然嘆口氣,「其實路徑不明,孰優孰劣並沒有定數,前輩何必如此?」
「內煉就是劣!」偏執狂毫不猶豫地表示。
要不說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綽號,曲澗磊起的這個綽號,還真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