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樂府,烏龍的相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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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才知道,是不是遲了那么~一點呢?」靳長恭眸光忽明忽暗,流轉戲謔的目光劃過他們周身,薄唇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意,讓人不禁感覺頭皮發麻。

黑衣人緊了緊吊起的嗓子,渾身顫了顫,覺得他們冷靜的步調已經被她的出現,徹底打亂不成形了,他們步調驟然遲疑著滯納。

「永,永樂,樂帝,真的,真的是她嗎?」他們聲音抖得不像話,就像看見死神蒞臨一般語不成調。

「她,不是秘密離京了嗎?什么時候回來的?她——她是假的吧!」有人寧願繼續掩耳盜鈴。

「現在退也是死,沖也是死,何不孤注一擲,至少還能有一條生路!」那名蒼老嗓音的老者,在一片消沉絕望的聲音中,帶著強硬與不屈,他惡狠狠咬緊牙關,腳步驀然加步,騰空躍起,沖向靳長恭。

握緊手中的彎刀,此刻他抱著必死的決心,然而下一刻,他眼前的人影卻憑空消失了!

人呢?他眼珠轉切地轉動,她到底消失到哪里去了?

而眾人眼珠子都差點突出來,因為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靳長恭不見了,人呢?心慌意亂的感覺令他們心底發寒,冷意陣陣。

「想殺寡人,憑你們這點手段還嫩了一點兒!」如寒冬臘月的冰錐,危險而冷冰的語氣。

眾人心底一顫,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心臟,深深畏懼而震慎著。

那名領頭老者黑衣人,抬頭一看,漆黑若撒旦展開黑色的羽翼,濃烈的殺氣撲天蓋地涌來,他根本無從反應,便感覺身上一陣冰冷的刺痛,接著眼前一黑,只痛得打滾也平復不了半絲半毫的痙攣般痛意襲來。

他半睜眼眸一看,他的兩條腿已經齊根被切斷。

但是,死亡的殺意森森的鐮刀卻並末因此停歇下來,隨著一聲「啊!」慘叫,鮮血大量噴灑,四周船地板上,染成一片鮮紅的色彩,一聲聲讓人牙酸的,肌肉骨骼分裂的聲音響起。

待一切平息後,地面全是斷肢殘骸,像地獄一般的景像。

那場面,絕對震憾而慘烈,秦舞陽跟雪無色渾身都麻木地僵硬著,瞳孔微微渙散。

能夠站立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深深為她的殘忍而發顫,也為她的發狠手段而心驚。

「本來只打算割了你們一條腿,但為了今日那美麗而圓滿的月亮獻上敬意,寡人便大方的買一送一好了。」衣袂翩飛,靳長恭足尖點地,好整以暇地整整了飛舞的發絲,儼然從月宮漫步回歸的仙人,仙骨纖弱,只是唇邊凝著一朵流滿嗜血的笑意。

「啊~!你,你不是人,你是鬼,惡鬼!」阿晉指尖深深地摳進地面,他瞪圓了凸起的眼珠子,終於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靳長恭對他的喪家犬般的話,僅輕嗤一聲,便不顧一地的哀嚎與慘叫,邁著優雅的步伐朝著秦舞陽他們走去。

秦舞陽看著她眼中闇深無底的情緒,一時之間,只覺一層死亡的寒意籠罩在他的身上,忍不住後退了下。

這時,靳長恭停了下來,纖長密集的雙睫半斂,兩道陰影掩住她眸中閃爍的紅光。

「舞陽,他們是什么人?」原以為他們或許是別的國家派來試探她的殺手,卻真沒有想到,原來針對的卻是這個一直默默靜守,不愛出風頭的秦氏男寵。

秦舞陽此刻只有一種感覺,想逃,遠遠地逃開,逃離這個笑得淡雅似雲,卻能在換眼間變得張牙舞爪,魔鬼般懾人殘佞的帝君。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垂下腦袋,聲音像浸進了井中泡過,從心底透出顫意,微微不穩。

低低的淺笑從靳長恭喉間逸出,帶著不容錯辨悚人的冷意。

「你打算憑這種說辭來敷衍寡人?」她的話越來越冷,而秦舞陽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吱~」突然一聲急促短尖銳的聲響朝她射來。

「陛下,當心!」河岸一直緊張關注船上情況的蓮謹之,看到情況有變,頓時驚叫一聲。

靳長恭回亦末回,唇邊冷笑一聲,似早有所料回旋縱身一踢,那一截破金裂石的暗器就被擋了回去。

一道光華勝月的華綢雪裳,脖子間圍著一圈華貴的狐狸毛,厚沉繁華的外衫是優雅尊貴的紫羅蘭色彩繪的罩紗質,上面精致綉著攀延而上的紫鳶花。

月光下,他人似天邊皎月般散發柔和潔凈的淡淡光芒,俊美得不似凡人,三千垂落似瀑的發絲垂落,細細撩了幾整用鳳玉鮫珠冠束起,上面鏤雕著六龍三鳳盤旋,龍是金絲掐制,鳳凰是翠鳥羽毛制成,龍嘴里垂下許多珍珠寶石,龍鳳之間游離著鮫魚淚珠,那光華璀璨看起來能把人的眼睛晃花了。

這真是一個……華麗極致發揮的男子!

「永樂帝?」他纖白的手指悠閑地掐著一支通透無暇的玉笛,細挑的雙眸有著幽幽的趣味睨向靳長恭。

不觀其迷惑人心的面容,僅是一雙在黑暗天幕下中綻放著耀目的光芒,幾乎灼眼就足以令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靳長恭摸了摸下巴,眯眼細細打量了他一番,目光落在他左耳那枚奇異泛著紫鳶色彩的耳墜,驀地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樂族?」她雖然是問句,卻十分肯定。

那男子聞言一怔,沒有想到僅第一次照面,她就能認出他的真實身份。

眼前的少年,似乎與生懼來就擁有一種王者般倨傲,而透視一切事物本質的能力。這讓他的漫不經心輕視心態,稍微收斂了幾分。

「永樂帝好本能呢,連我族這般久末謀面現世的家族,都能夠輕易猜出,實在令絕歌感到佩服。」樂絕歌淡淡一笑,紅唇輕漾出一朵艷麗薔薇,那幽暗漩渦的瞳孔帶著致命的誘惑。

這也是一只惑亂天下的妖精一枚,一舉一動皆顯風華,迷人心神。

秦舞陽跟雪無色神色有些狐疑,因為從他身上,他們總覺得有幾分莫名的熟悉感。

樂家,他們亦是聽過一些傳聞,聽說樂家是軒轅大陸上唯一練就,以樂器譜奏成曲,以聲為攻的一族。

樂家的樂攻甚是神秘,要說估計得追溯至幾百年前,那時候大陸尚末命名,所有諸候將相皆各自為政,天下大亂。那時候,一名武學奇才軒轅北傲橫空出世,他以絕對的強勢收服了眾多分散國家的勢力,聚成一支力均萬敵敵的軍隊,橫掃了整個大陸。

而樂家亦是其中一股力量,當時他們便是出山輔助軒轅大帝踏平戰亂山河,樂家家族人數可謂是極少而精,他們擁有絕對的武學天賦,並且男或女都有一張姣好魅惑的容顏。

並且每個人逮出來,其能力都能在這片以武為尊的大陸造成一陣風波影響,據說樂攻如果練至最高境界,可以達到無堅不摧,攻無不克,一手樂器可滅一支軍隊般強大。

靳長恭眸光幾閃,樂絕歌手持一支瑩色通透的玉簫,毫無疑問這就是他的樂器。

「樂家不是已經在大陸上銷聲匿跡數百年了嗎?難道是因為你們這隱世的生活閑得太蛋痛了,所以腦子抽了就跑到寡人的靳國,就是為了殺了一介區區男寵?」靳長恭抱胸,戲謔地笑道。

樂絕歌對於她的諷刺並末動怒,僅悠閑地轉動著手上的玉簫,笑眯彎了彎眼眸,偏著頭,紅艷的雙唇透著玩味。

「靳帝是在跟絕歌開玩笑呢,還是真的不知道?」

靳長恭揚了揚頭發,下巴微抬,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道:「別跟寡人兜圈子,或許寡人等得起,就恐怕你卻等不起了!」鬧了這么一會兒,恐怕早就驚動了靳國的軍隊,料想這段路的距離,不出三刻就會來抓拿反賊了,她就不信他沒有半分緊迫感。

樂絕歌那張瑩白如玉的笑靨一展,輕輕撫著脖間的狐狸毛,一身清華貴氣展露無遺。

「靳帝,你既然能夠認得出絕歌是樂家的人,難道真的不知道秦舞陽的身份嗎?」

靳長恭這下還真的有些奇怪了,秦舞陽跟樂家有毛關系?她狐疑地瞅了他一眼,心下暗道,難道他不是來找華容的?

「秦舞陽是什么人,寡人自然清楚,不需要你廢話。」靳長恭撇撇嘴,回視一眼秦舞陽。

此刻他也是一臉費解,不懂這樂家為何要找上他晦氣,並且還想殺了他。

「靳帝既然清楚,就該明白,樂府叛逆待罪的族人,身為樂家的執掌者是有權力將他帶回去處置的吧?」樂絕歌發絲翩躚嫵媚,細挑的桃花眸微眯,紅唇逸出的語話卻是隱帶殺意。

樂家的叛逆?靳長恭愕然回首,看他表情也似不像說謊,可是她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整個皇宮,她只收留了一個樂家叛逆,就是華容,怎么一下子又冒出來一個?

「你憑什么說,秦舞陽就是樂府的人?」靳長恭正色,低沉的嗓音多了幾分威嚴。

樂絕歌並不想跟永樂帝這種瘋子交惡,他的目的只是帶回族里叛逃的族人罷了,自然會把該說明的地方挑明。

「每一位樂府的族人出生時,族長與執掌者就會共同選出一物件贈於他,這件物件代表了族里對他能力的祝福,另一面亦代表著他的身份象征,而秦舞陽頭上的發簪正是我族至寶,三桑。」

秦舞陽一驚,伸手摸上頭上的發簪,那憑外觀僅是一支普通的朴素的簪子,但他卻知道若它映著光亮,則暗里會流瑩著一種奇特的液體光澤,當初亦是因為它的特別,他才一直配戴愛不惜手。

他的表情似震驚,又似憤懣,這支發簪極本不是他的!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那人竟然如此利用他!

而靳長恭一眼,便認出那物,分明是被華容嫌棄死的一支簪子,他們樂府不知道是不是都有一個通病,就是喜歡華麗麗的物件,像那種一眼看上去就普通得不得了的東西,根本就不願意留在身邊,她還以為被他扔了呢,卻不想落在了秦舞陽頭上去了。

她嘴角一抽,這真是有夠烏龍的了,更令她無語的就是在樂族人眼中,他們賜於的東西簡直神聖得令人至死都不能丟棄,但在華容眼中卻是我所謂得很,於是誤會就產生了。

看來,樂絕歌根本不認識以前的華容,所以不能憑印象判斷,才會陰差陽錯認錯了秦舞陽,只要秦舞陽不扯出華容的身份,想必華容是樂家人的身份,就能夠繼續隱瞞了,雖不能一世,至少也能瞞一時,等她准備准備。

「就算舞陽是樂家人又如何,所謂嫁雞隨雞,現在他已經是寡人的男人了,你難道還想從寡人手中奪人不成?」靳長恭瞥了秦舞陽一眼,身形一轉已站在他身邊,長臂一攬,將他霸道地扯進懷里。

秦舞陽一驚,忽而一陣嫵媚的芳香飄來,讓他連原本想辯駁的話的都忘了,只是怔怔地看著靳長恭白璧無瑕的側臉。

樂絕歌淡淡地看著他們兩人,優雅地玩轉著手中的玉笛,長臂一揚,瞬間數十名妙齡女子輕巧若仙地飄落在地。

她們一襲淺紫色夾紫色藍高腰儒裙,淡淡的紫色裙上綉著一朵朵怒放的薔薇,一朵挨著一朵,裙腳上綉著一只翩然起舞的蝴蝶,仿佛欲飛向那藍妖色薔薇。

十六名「藍色妖姬」裝扮的貌美女子,吹奏著仙樂,諸女長袖漫舞,無數嬌艷的花瓣輕輕翻飛於天地之間,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她們柔不勝嬌有若初露滋潤下綻開的花蕾,向四周散開,漫天花雨中,樂絕歌花顏白衫,青絲墨染,清貴雍容般輕舒將玉笛落於艷紅的雙唇畔。

「靳帝陛下,樂府天上人家,特獻上一曲,望請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