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病重」莫流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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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國因為靳長恭一番人事變動,鬧得人心惶惶,朝政上下一片噤言慎行,唯恐一步行差踏錯就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蓮丞相對於自已兒子願意重新踏上政治舞台角逐,內心十分意外,卻在同時大為欣慰。

他老奸巨滑地掌權一輩子,其精明睿智程度,自然更甚連蓮謹之,通過蓮謹之與他一番談話深入探討,自然明白也理解了陛下其先前行為的目的,但他卻十人震驚與疑惑。

那不學無術,只懂得殺人取樂的陛下,怎么會突然有如此見地與謀略,憑她此刻行為或心性堅毅程度的判斷,簡直比他這個浸淫權勢多年,玩弄政治的高手還要來得高深果斷!

一頭只懂得殺人的野獸雖然可怕,卻不會令人折服,而一頭既心狠手辣,又懂得謀略善策,步步為營的野獸,那才是最可怕的!

蓮丞相隱隱心驚,也不敢輕視兒子臨行前,望著他鄭重其事,那深深連番的囑托。

「父親,不要妄想與陛下作對,或者控制她的想法,連想都不要想一下,否則我們蓮家將從此在靳國除名。」

秋去冬來,初冬的靳國已然覆了一蓋薄薄的霜意,四周霧皚皚一片。

神廟來了一批文僧與武僧前來接人,文僧於神廟來說,基本相當於是外交類型作用,想當然武僧則是攘內護衛。

文僧一律留有頭發,而武僧卻是通通剔光頭,神廟並不是單純的一種寺廟,他們代表的是一種信仰,一種尊貴,以上古神衹主的名義,蠱惑無知百姓與婦孺,最終延伸成就的一股高端勢力。

這是靳長恭的認識,她覺得這寺不像寺,廟不像廟的地方,根本就是一個權利漩渦的中心,打著互不相幫脫俗離世的旗號,卻又拼命在各國收斂合適的人才入廟,其心可誅。

靳長恭並沒有親自送蓮謹之離開,神廟來了一位高僧,出示了相關文書,打了一通外交辭令,聽得她直打哈欠,連連搖頭不耐。

那位高僧一一記錄下靳長恭的表情,暗記在心,見他確實對蓮謹之不上心的模樣,蓮謹之一直低垂著腦袋,卻靳長恭的表現亦是淡漠不已,直到最後臨別,他們兩人都不曾說過一句話,這讓那位高僧眼中深沉一閃而過,最後才安心帶著蓮謹之一道回神廟。

蓮謹之的離開,多少讓靳長恭存在了一些憂心,從她讓花公公尋來神廟的一些公開資料稍微了解,神廟的神童選拔絕對是十分殘酷的,那些從各國挑出來的精英們,每一個都是抱著必勝的心理去的,蓮謹之想脫穎而出,絕非地么容易。

但是,她對他卻十分有信心,蓮謹之從小便熟讀各類名家書籍,聽其父蓮丞相道,他有過目不忘,一目十行的本領,為人聰慧不假,更難得的是,他自小便有一種堅忍不拔,一旦心中擁有一種目標,便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心性執拗得可怕!

聖童的選祭是正月初十,還有一個多月,最終取得結果的是春末五月,其間足足有半年時間蹉跎著。

聖童除了蓮謹之,靳長恭不經意想起了在十二區遇到的少年,長生。那個與她名字有著異曲同共之妙的人。

當初在「妙手回春」醫館他與莫巫白一道被莫流瑩與雪域少主帶走後,便一直沒有了消息,而她身邊也一直小事不斷,大事密集地發生,亦沒有空余時間去考慮他的存在。

此刻,他跟蓮謹之十分有可能對上,想著那一雙上弦月一般純然無辜的雙瞳,她想,若他不是偽裝的兔子,那么遇上蓮謹之的結果,便可想而知了。

就像他是一只偽裝兔子的狐狸,為了蓮謹之能夠達到她期許的結果,她跟他避免不了從此敵對的關系。

思緒一轉,靳長恭又想到毓秀宮的事情,在她回宮的大半個月里,靳微遙跟莫流瑩兩人的行為有些奇怪。

靳微遙既沒有來見她,也沒有別的異常行為,據震南震北兩人探聽到的消息,他每日就陪著「病重」的莫流瑩聊聊天,畫畫,寫字,品茶,十分悠閑。

而莫流瑩的傷勢,經御醫診斷,甚重,傷及內臟,需要慢慢調理大半年才可下床行走。

她直覺這里面肯定有貓膩,靳微遙至回宮起只字不提商族的事情,亦沒有像那日趁她沐浴一般,發怒地想要跑來教訓她,簡直像什么事那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到底在想什么?靳長恭暗暗思索著。

既然他沒有來找她,靳長恭也並不想看到他們,現在要忙的事情還很多,花公公已經聯系好守皇陵的那幫老頑固同意跟她見面了,時間定在春節宮宴的朝會後。

這幫老頑固肯同意見她一面,可謂是可喜可賀了,想當初靳微遙為帝時,他們可一點臉面都不給,別說見,連皇陵的大門都閉得嚴實,擺明不承認他為接替靳帝的事實。

雖然靳微遙為此大怒,可惜他再如何能耐,最後還不是強忍了這一口氣。

那幾個老家伙,不僅武功達到巔峰造極,連身份都是靳國皇族祖祖爺爺輩,且手握靳國半壁秘密與機要,要從他們手中占到便宜,談何容易?

「新一任暗衛的事情,那些老家伙有說什么嗎?」靳長恭披了一件薄狐裘,朝著內閣步去。

嚴霜結庭蘭,菊殘猶帶傲霜枝,兩排宮侍幾步之遙,花公公挨身走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