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寡人准備的葡萄酒拿來。」
立即有人前去拿酒,靳長恭讓太監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葡萄酒,用銅器酒盞裝的,沒有玻璃杯,隨便湊和吧。
「這是什么酒?」乖寶寶夏悅一般不喝酒,嗅了嗅,有些甜甜的味道,小聲問道。
靳長恭倒是聽到了,朝著夏悅溫柔一笑:「這是前些日子,邊疆附屬國送給的酒,你試一試,不會醉人的?」
夏悅看到靳長恭對著她一笑,臉再次一紅,手上的酒都差點沒給全部灑出來。
夏合歡抿了一口,自然認得葡萄酒,只是他很少喝這種微甜又淡喉的酒,可是如今配著火鍋再喝,倒是十分爽口。
「阿恭,你怎么會知道這種吃法?」夏合歡看那邊一群人吃得熱鬧,漸漸都沒有拘束,你爭我搶起了愛吃的食物,便趁機湊到靳長恭身邊,假意夾菜。
「怎么,不生氣了?」靳長恭不答反問,剛才不知道是誰還一個勁陰陽怪氣地「仇視」她,怪她,現在倒是能夠心平氣和了。
夏合歡指關一緊,笑了:「阿恭,你一天不氣人,你是不是就過不下去啊?」
靳長恭夾起一筷毛肚,轉過身來。
夏合歡以為她是夾給他的,立即伸碟過去,「謝謝——」
毛肚進了靳長恭的嘴里,她嚼了嚼,點頭:「不錯,時間恰到了處。」
夏合歡舉碟的手落了個空。
說完,她就懶得理他了,轉到公冶那邊去。
「公冶,你光吃菊花暖鍋,怎么不試試別的?」靳長恭好奇地觀察半天,才問道。
公冶回過頭,對靳長恭暖暖若春風般和煦笑了笑,道:「別的就算再好,卻不適合我。」
靳長恭挑眉,朝身旁的海鮮火鍋與什錦火鍋看了看,最後還是夾了一筷子鮮香蘑菇擱在他嘴邊。
「試試?」
周圍的聲音好像一瞬間靜止了,但也是一瞬間,很多又熱鬧起來,不過更熱鬧的是投注在他們身上的視線。
公冶看著她那筆直、毫無掩飾且直率的目光,從心底深處涌上一股淡淡的無奈。
止蘭從隔壁鍋跑來,被熱氣熏得微紅的臉頰,客氣道:「陛下,少主是不能隨便吃這些東西的。」
靳長恭聞言,睨了他一眼,止蘭感覺溫度瞬間有些下降,她斂下眼睫,准備將鮮香蘑菇放下,卻被一只手擋住了。
公冶握著她的手,偏頭吞下她夾的香蘑菇,而止蘭則感覺自己的臉有些僵,他是不是又有些自作主張了?他們家少主越來越男生外向了!
他家少主,好像越來越不對勁了。
「喜歡嗎?」靳長恭立即變臉,笑得咧開兩排整齊的白牙。
看得止蘭臉更僵了,面無表情。
公冶點頭。
那邊一直觀注著靳長恭舉動的夏合歡早就看直了眼睛,到底誰才是她的青梅竹馬,也忒偏心了吧!
他立即擠身過來:「麻煩借一下道,寡人想試一試這個火鍋。」
「喂~」靳長恭被他擠到一邊,而公冶倒是聰明第一時間退開了幾步。
「阿恭啊,剛才你夾的那個蘑菇在哪里,幫我也夾一個。」他狀似隨意地問道,實際雙眼卻若有似無地落在公冶身上。
這公冶少主好像跟阿恭關系很好,他記得他分明跟靳微遙關系不錯,難道他有什么別的所圖?
「陛下,酒沒有了。」契喝了不少葡萄酒,打了一酒隔,臉紅通通地「勇敢」擠進了夏合歡跟靳長恭他們中間。
鶴看出這里氣氛不對,趕緊上前拉住他,朝他使著眼色。
「你去叫人送來就是了,記得攙點果汁,就那么點了,省著點喝。」靳長恭將契推給鶴,無所謂地公然在他們面前摻假酒。
眾人聞言,集體汗顏。
契得令,黑眸亮了亮,立即跑了,鶴看著契那醉得不清的模樣,有些頭痛,朝靳長恭扯著嘴角尷尬解釋道:「陛下,契從來就不會喝酒,一沾就碎,我先去看看他,勉得他不知道倒在哪里睡了。」
「陛下,這個狗肉都煮軟糯了,您試試~」花公公嬌媚的聲音似嗔似嗲,妖嬈的身姿就那么一擠一推,就將夏帝晾至一邊了,一邊笑意盈盈地喂了一塊熱騰騰的狗肉給靳長恭。
靳長恭本來就喜歡狗肉火鍋,假裝沒有看到花公公的「小心機」,很自然張嘴就咬下。
「嗯,挺香,公冶,你也試試吧?」靳長恭嚼了嚼,滿口肉香,偏過頭,對著被花公公擋著的公冶建議道。
上次他幫了她一個大忙,再怎么說都不能怠慢了他,所以靳長恭正在不遺余力地令他舒心。
她這一吆喝,再度惹來了更多曖昧怪異的視線。
而在她的一前一後,更黑著兩個男人的臉。
公冶感受到同圍的眼光,握拳輕咳了一聲,搖頭:「狗肉性屬熱,我體熱,不宜食用。」
靳長恭看樣子還要勸勸,突然聽到花公公,怪叫一聲:「哎,咱家的香囊怎么掉了呢?」
靳長恭一聽到香囊,下意識回頭:「掉哪兒了?」
香囊?他們一愣,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腰間別著的香囊,還在。
花公公低垂著頭,嫵媚的鳳眸瀲灧一笑,有些狡猾地吸引了她的目光後,就從腳邊拾起一個艷紅似火的香囊,驚喜道:「原來是掉在這里啊~奴才真是大意。」
靳長恭嘴角一抽,直想拿筷子插他。
就掉到腳邊,大驚小怪什么!
「咦,想不到花公公也有香囊啊?」夏合歡眸光微閃,粉唇帶著柔膩意味,笑得清風怡人。
花公公聞言,淡淡斜睨他一眼:「哦,夏帝陛下此話何意?」
夏合歡從腰間摘下一個寶藍色香囊,笑道:「正巧,午時時分,靳帝派人也送了一個給寡人。」
夏悅低頭看了看自己腰間的那個,她也有一個呢。
花公公的臉有驟然有些陰沉,但僅一瞬間,卻笑得更加明艷照人,雖然所有的艷光都被臉上的粉遮掩住了。
「是嗎?奴才是拜完年後陛下給的,倒是比靳帝早了些時候。」
兩個是准備掐起來嗎?那些腰間掛著香囊的後宮男子統一摸著香囊退了退,唯恐被那兩個大神瞧見,惹禍上身。
「你們退什么?」夏帝眼神何等銳利,立即掃過。
頓時所有人都一僵。
「把人拿開!」花公公又是何等英明,立即陰聲道。
頓時所有人顫顫巍巍地移開手,露出統一綉「福」字眼的單色香囊。
那一刻,夏帝跟花公公都瞪大了眼睛。
「這個香囊何有特別,本相也有一個。據聞是靳國特有的賜福香囊,人手一個,宮中人人都佩有,連公冶少主腰間不是也掛了一個。」樂絕歌好像沒看出什么貓膩似的,為恐天下不亂地插了一句。
陛下(阿恭)原來整個皇帝的人都送了!夏帝跟花公公兩人同時黑線地沉默了。
他們深深地為剛才那番丟人的行為,而默默懺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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