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沙漠險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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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押運死囚犯的官兵不知道是因為覺得,身邊多跟一個無害的和尚無所謂,還是因為他們早就看出他不簡單,認出他神廟祭師身份的關系,才任之由之。

靳長恭猜測估計是後者可能性更大。

而別的囚犯一路上只對著前路茫茫感到無措,路途跋涉風沙古寒之地,多余的精力都耗盡了,根本就心情管別人的閑事情。

靳長恭之前的傷,經華韶調理一路身體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是體內那股令她糾結別扭的內力終是失去了。

這種糾結就像女人每月一次的大姨媽,來時你嫌棄它煩,痛,悶,要是它不來,你又憂心撓發不已。

有一段時間極度不適應體內空虛,手腳軟弱的靳長恭,表情隱隱表現為一種狂燥,她清楚明白失去浴血魔功的內力意味的什么,特別是在這個混亂,遍地強者武力盛行的世界。

但是她卻不願意重修浴血魔功,先不說她現在處的環境根本不適宜她修練,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再面臨浴血魔功魔化的自已。

別人所無謂,可是一想到她傷了好個一心念她好的人,她胸前就一陣窒悶地痛。

她曾問過華韶她曾失去的內力能不能夠恢復,他似清水洗滌過的柔和嗓音,卻用告知最殘忍事實。

「你的功力徹底廢了,恢復是不可能的。」

華韶一點不在意會打擊到靳長恭,直接判斷了她此刻的廢物身體。

最後,或許察覺到一陣詭異的安靜,他頓了一下,難得多贅言了一句:「況且你之前所練必定乃陰邪之功,就算功力已散,你的體內仍舊滯留著一部分陰寒之氣,是以……」

他的眼神十分「純潔」地掃在靳長恭那「羞於見人」的胸前,頓一下,道:「你發育遲緩,長久下去,必然會有害。」

被華韶那「不堪」的眼神刺激到,靳長恭忍下想掩胸的沖動,側開身子,眯睫危險地橫了他一眼。

看!看!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就算她再貧乳也不需要他這個「發騷」和尚來擔憂好不,她家公公都沒有嫌棄過,好不!

不過,現在她倒是明白了一件她一直郁悶的事情,怪不得,靳長恭一直就很奇怪,前身又沒有服什么特殊的葯物,自己更不可能催殘自己,可為毛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年多,既沒有正常少女的發育,一次也沒有來過月經,敢情是這個原因啊。

得知這一切,她更不願意重修浴血魔功了,她再生一世可不打算變成一只非女非男的人妖。

而他所謂的「有害」十有**是指將來生育的問題吧。

不由得撫了撫腹部,她腦海涌上一種淡淡地思念,一雙淡煙長眉下顧盼生輝,脈脈含情,透著粼粼波光的黑玉鳳眸浮出。

她跟他,那一次……恐怕不會存在孩子了……

咳咳,很快靳長恭清醒過來,不由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她怎么會突然想到這上面去!

不過這浴血魔功倒是有夠坑爹的,她不由得有些好奇地問了道:「那如果男子練是不是也會斷子絕孫?」

他看了她一眼,峨眉黛目,月華流瀉——特別那顆裎光裎亮的光頭,映月生輝。

「男子天生性屬陽性,練就這陰邪之功,雖然亦可能受其影響,可想必不會像女子一般嚴重。」

靳長恭盯著他光溜溜的腦袋幾眼,聞言一愣,然後反應過來極度失望地嘆息了一聲,躲在一邊咬牙啐啐念叨。

敢情,最終禍害的只有她這一家啊。

該死的暗帝!該死的浴血魔功!該死的重男輕女!

夜涼如水,沙漠更甚是滴水成冰。

瀚無垠的北荒沙海,它不但蘊藏著神秘的古城遺址和眾多的墓葬文物,而大漠的荒涼和美麗之中卻蘊含著無處不在的威脅。

他們一行上百人,官兵派一些體強的死囚去四周尋了干枯樹枝砍成柴,倒不怕他們逃,在這片沙漠無水食就算逃了也是一個死字。

堆了三壘火堆,官兵們自行攏斷了二壘,剩下三十幾個囚犯擠成一堆圍成堆,每個人都臉青青,唇白干涸起皮,抱著身子縮成團,盡量靠近火堆取暖。

夜里沙漠的氣候一個不注意就能要人命,靳長恭失了內力護身,身體感受自然跟普通人一樣寒冷,白日她戴著玄鐵鐐銬本來身體就很疲憊,所以她蹲在火堆處蜷縮著,望著火堆漸漸視線朦朧,闔上眼睛。

華韶冷清烏黑的瞳仁望向靳長恭,她身邊的位置總是比別人寬敞些,不知道是忌憚她,還是忌憚華韶和尚。

他從官兵手中「化」來吃食,兩顆饅頭,一紙包的牛肉,這種伙食可謂是跟那些官兵一樣特殊了,其它人都是一天一個饅頭而已,這樣的待遇令很多人既羨慕又嫉妒。

他攏了攏僧衣廣袖,席地坐靳長恭身邊,看她縮成一團,頓了一下,從包袱內取下一件僧袍披在她身上,然後將饅頭放在火邊烤著。

沙漠的黑暗一望無際,風聲嘯嘯刮面痛,四周黑壓壓的氣氛也令人畏懼,所有囚犯都是一種抱著腿縮坐著,不敢真正睡著,沙漠中的夜里特別地冷,至少零下二三十度,就怕睡著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華韶觀察著靳長恭手上的那副鐐銬,玄鐵金鋼制作,一般的刀劍根本砍不斷,那一雙纖細的手腕經長期的磨蹭都有一圈破皮印記。

這時,靳長恭抖了抖,華韶猶豫了一下,再靠近了一些,而半睡半迷糊的靳長恭,感覺到身邊有一團溫暖,雙手下有意識抱緊那溫暖的地方,腦袋爬上華韶的胸膛上,然後整個人縮了縮地窩進他懷里,還發出像小貓咪滿足似的嘆息一聲。

華韶萬年不變的表情微微綳緊,身體僵直地直起來,不敢動彈,他感受到一具冰冷的身體偎依在他身上,柔軟的發絲散落在他指尖,令他敏感地感受那絲滑。

他感覺靳長恭夜里的身體特別冷,這些夜里如果不是靠著他的體溫支撐過野,恐怕早就生病了。

可是他依舊會不習慣這種肢體接觸,佛曰——一切皆虛幻,他默念一遍靜心咒,很快就調適放松下來,一雙稚子般平淡的眸光,游離在她的側臉上,一張掩在長發下的小臉污臟、染滿黃沙,可是依舊掩不住的五官精致,眉目分明,他的手指遲疑了一下,輕緩地撥開她額頭那凌亂的頭發。

還只是一個孩子……

靳長恭想必已經睡著了,修長的身體蜷縮在他懷中之間一動不動,而那雙總是深邃的眼瞳也閉了起來,長長的眼睫安靜地垂在陷落的眼窩處,投下小小的陰影。

她眼形圓杏似龍珠,眼角微翹入發鬢,是一雙惹桃花的眼睛。唇形菱角分明,嘴角習慣性地抿緊,看起來是一個固執而緊定自己信念的人,鼻梁挺直,性格堅堅忍不屈,尖潤的下巴微翹,必然是一個擁有福氣的人。

他眸光幽幽,分析著她的面相。

他們兩人相擁而眠,在一堆人里也不算多惹眼,畢竟大家都以為靳長恭只是一名少年,這種夜里多了這種相互取暖的囚犯,他們不想死,便依靠在一起,熬過難熬的黑暗。

突地。

沉睡的靳長恭眼睫跳動了一下。

一直凝視她的華韶回過神來。

她漆黑如夜的眼瞳直直地看向前方黑夜。

此時大多數人都處於半醒半睡之間,四周除了柴火「啪嚓」燒斷的聲音,安靜得可怕。

來了!是什么?!

華韶一怔,看到靳長恭直接躍身而起,他順著她的目光朝著前方望去,前方黑寂無聲,可他卻也起身,靜靜地陪著她等待著。

很快,靳長恭確定了,可還沒有等到她示警給眾人,他們兩人就聽到在那片黑暗之中,有著一群急速奔跑前來的物體,正以飛快的速度接近他們這片死囚所在的位置。

「醒來!有狀況!」

靳長恭破空大喝一聲,立即眼明手快取出一根燃燒著的木棍。

一點,一點,再近一點。

靳長恭屏住氣息,看著聲音的來處。

刷!唰唰!

很快,首先是一只巨大的灰色影子挾著雷霆之姿,猝不及防地地從黑暗之中撲了出來。

「怎么了?!」

「發生什么事情了?!」一些驚醒的人茫然地四處張望,不明所以。

過於迅猛的速度甚至帶起了強大的氣流,將她的頭發卷得七凌八落,靳長恭迅速拉著華韶一個驢打滾,避開一爪。

眼疾手快地抓緊華韶,華韶雖然醫術高明,卻不懂任何武功,在確定華韶沒有受到傷害之後,靳長恭俐落地拂開粘在面頰上的凌亂頭發,為著剛才那一瞬間所看到的畫面所驚愣!

剛才她從風中嗅到一股腥臭味,她懷疑有什么危險的東西正在欺近他們,果然來了一頭狼沒有錯,而且是一頭非常巨大的狼。

頭狼,絕對是頭狼沒有錯,而且是這么大只的頭狼!

「啊~~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