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性本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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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老實說驚掉了一群老少爺兒們的眼珠子,那無論是前後變化差異巨大的雲狼,還是那將凶猛食人的雲狼馴服得乖巧的靳長恭,這一刻都令他們心有余悸。

然而當鷹眸老大的視線偶然掃到挨著靳長恭並肩而站的華韶和尚時,鷹眸一滯,表情有那么一刻愣了。

乖乖,眼前頂著個裎亮光頭,穿著雪白僧服的男人,真的是一個吃齋念佛的和尚嗎?!

眉目如畫,瀉水流線般的輪廓面容,一身白襟深衣,白紗籠罩似月輝,在風中翻飛。

宛如天人般的容貌,幾乎脫離了人類描繪的詞匯,它雪山般清冷的白皙的肌膚如同世界上最剔透的琉璃,在薄薄的余暉下近乎透明。

深邃卻不妖冶的黑瞳,散發著猶如冰雪般高曠,毫無雜質的清淡光芒。

他的面容令人不敢相信,世間竟有如此匯聚「色」的和尚,而他的眼晴,卻證明了他有一顆純粹向佛的心性,真是一個矛盾存在的和尚,

鷹眸男子深吸一口氣,迅速擺脫掉華韶和尚對他的影響,所幸他並不好龍陽癖,所以能夠鎮定地看幾眼便移開視線,再度關注地看著靳長恭。

剛才那馴狼少年的話他聽清楚了,也大概明白她代表給他知道的意思。

可是——到底還是稚幼了一些,在這片淪失道德,法治的流失之地,所有變故恐怕都沒有她想像之中那么簡單,如果她認為就憑一頭能夠滅絕他們的凶獸,就能夠生存在流失之地萬無一失,那根本就是妄想!

「這位年稚的少年,雖然在流失之地殺人是無罪的,可是如是你殺的人是那些擁有勢力的人招徠的,得罪了他們,那么你以後的日子,恐怕會不好過!」披著厚絨的鷹眸男子,環胸做出一個閑談的姿態,眯眼試探地打量著靳長恭。

年稚的少年,這個稱呼擺明了眼前這個鷹眸男子並末將她剛才表現出來的「能力」震懾,看來這流失之地的水果然比她預料之中,還要深得多!

靳長恭心中微微訝異,面上卻譏笑一聲,彈了彈指甲,隨意道:「那么請問閣下,現在死在這里的人——他們是誰的勢力呢?」

眼前這一堆罪犯,就像她沒有了內力,也能感受到明顯就是一群無武功的普通人罷了,如果他硬要塞這么個死耗子給她撕破臉皮,那么靳長恭真心覺得眼前之人太愚蠢了,白白浪費她剛才特地弄出來的動靜。

鷹眸一直觀察著靳長恭的神色,發現她臉上漸漸浮現一抹愚不可及,略帶失望的眼神時,心頭不知為何突然一震,鷹眸流轉幾番,便下了決心。

「呵呵~他們誰的勢力都不是,只不過是一群不長眼的普通流民罷了,這位少年,哥哥我對你能夠馴服這么一頭巨狼非常感興趣,不如去哥哥那里,咱們坐一塊兒喝一盅熱酒,算是為兄弟今兒個來流失之地,洗塵!」

那名披風男子突然神情一變,十分真誠地揚聲大笑,並且豪邁地抬臂一揮,示意靳長恭跟著他們一道。

剛才是他太自負了,眼前的少年,雖然看模樣不過十五、六歲,卻能夠跨過死亡沙漠,並且還馴服了雲狼的頭領,剛才他立在一旁冷眼旁觀,看著他的寵物殺了這么多的人仍舊面不改色,可見他並非什么良善之輩。

在他們這一群人到臨時,別人紛紛跪地表現出一副害怕膽怯臣服的模樣,他卻不以為然,甚至饒有趣味地跟他的狼談笑風生。

這一切,只要稍微有智慧的人都能夠猜出,這說明這少年不是有所憑仗就是愚笨地看不清情況。

可經過剛才他們一番言談中表現出來的事實,顯然他眸光精亮,說話清晰條理,舉止颯爽優雅,隱隱周身透著一種高位者俯視角度的態度,這都表示眼前這個神秘的少年不簡單!

所以他分析一圈下來,便心生獵喜之色,他有意招攬這少年能夠為他所用,在知道在流失之地,現在各大勢力除了爭女人,便是卯足勁地替各自地盤招聘人才,裝大自己的大本營,今天事發突然,若他能夠率先將他拉入自己營下,那便是大喜事一件了。

別的不說,光是那一頭攻擊力強旱的雲狼便能夠頂得上一名高手了!

男子鷹眸看靳長恭無動於衷地似笑非笑睨著他,頓時有種被人剝掉衣物,渾身看透的寒意,所以眸光一閃便轉開眼睛,朝著身後、長著一雙眯眯眼的斯文男子,低斥一聲:「愣著干什么!還不去給貴客們引路?」

「啊?哦,是!老大。」那名穿著縫補得亂七八糟顏色布顏的斯文青年男子,看到自己老大一臉陰沉,心中一個醒神明白過來,心中忍著嫉妒與無奈,只好上前討好地走到靳長恭與華韶面前,點頭哈腰。

「呃~兩位,請吧。」

眼前這兩家伙啥來頭,竟然能夠得到老大的另眼相看,竟然要派他親自來「請人」!

而跪在地上都原罪者,心中大震,眼中一片復雜之色,他們不敢相信他們的鐵漢子血性的老大竟然放下高傲的姿態,去邀請這么一個看起來弱小的少年喝酒,這太不可思議了……

靳長恭薄唇揚了揚,看著華韶平淡的側臉,一語不晌,僅淡淡頷首。

而雲狼則含帶著郁悶的表情,兩只毛茸茸的耳朵耷拉下來,尾巴無聊地甩來甩去。

「雲狼,你自個兒去周圍隨便逛逛吧,只是需要記得別離太遠。」靳長恭對雲狼跟小金是一視同仁的,屬於放養性,她從不約束它們的自由,只要在她需要的時候能夠回到她身邊就行了。

小金的事情她反復試驗過很多次都召喚不到它,靳長恭猜測它不是被暗帝抓住,便是發生什么意外了!

當然,前者可能性更大,畢竟憑小金的本能,一般人根本連它的影子都捕捉不到!

雲狼聞言,毛絨絨的狼頭一抬,灰眸一亮,咧開嘴伸出舌頭討好地舔了舔靳長恭的手背,「嗷嗚」一聲便撥腿就跑了。

而其它人則古怪地睨了靳長恭一眼,她竟然敢在這種敵我不明的時候,放了她的寵物狼跑了,難道不擔心等一下會發生什么危險的事情,到時候憑他這小身板兒,怕也等不及它趕回來救命吧?!

這一舉動是表示對鷹眸男子的信任,還是——

還是說,她對自己的能力抱有很大的信心?老大驚疑地觀察著一身淡然愜意模樣的靳長恭,發現自己越看越不懂她了。

不管如何,等一下的談話還是需要更為謹慎才行!老大打定主意。

眼看靳長恭跟華韶和尚他們要跟著這群看起來有來頭的人走了,那些被奪走一切東西,不著片縷的人,立即一慌,抖著白花花的身子,撲上來就跪在靳長恭他們面前,搶天哭地地喊道:「求求你們,求求你們發發好心,救救我們吧,嗚嗚~~」

有一個人哭求,便會有第二個,於是接下來三十幾個曾經與他們一路同行的囚犯,都跪在他們面前,意義不明地求著他們相救。

看著那一張張冷得發青發紫的臉,他們可憐無助地哭泣著,像一只只張嘴待哺的稚鳥,那么脆弱,那么無辜。

「大師~聖僧~,嗚嗚,求求您,求您發發慈悲吧,不然我們都會死掉的,您幫我們求求請,讓他們將我們的衣服還回來,求您了~」這些人雖然沒有任何能力,卻在生死之間練出一副看懂人情世故的眼睛,他們看見靳長恭一副鐵打不動無動於衷的冷漠模樣,便將希望希冀地投向華韶和尚。

他們相信修佛信神的和尚,都是慈悲為懷,生得一副菩薩心腸的,他們這么求他,想必最後他一定會心軟地幫助他們,勸那名冷漠的少年出面,替他們要回東西的。

剛才的事情他們都看清楚了,那名冷漠的少年明明有能力幫助他們打跑這群強盜,卻偏偏視苦無賭地任他們被欺負,被毆打侮辱,這令他們心中漸生一股怨恨情緒。

他們怪他太無情,太冷漠了,好歹大家都是同一批囚犯,況且還是同一個國家流放的人民,他怎么能夠這么自私!這么冷血!

所以剛才看到那一群人出現時,他們心中是存在著一種幸災樂禍,准備看靳長恭他們倒大霉的,可惜最終卻演變成這么一出跌破他們眼球的怪異事情。

既然情勢比人強,那他們便收起一副歹毒心腸,轉換成一臉凄慘可憐的模樣,乞求他們相助。

那名鷹眸老大嘴角掛著不屑,冷冷地看著眼前這令人發笑的一幕,而他身後的流民都帶著一種深刻的鄙夷與戲謔眼神。

這些囚犯真是太天真的,他們竟連自己現在是什么身份,淪落到什么地方都搞不清楚了,這里是流失之地,一個充滿罪惡與死亡籠罩的惡魔之地,而他們全都是被自己國家驅逐出境的一等罪犯,竟還想靠著乞求卑微的姿態來博取他人的同情,憐憫之心,借此獲得生存的能力,這——簡直就是一則天大的笑話!

在這里的每一個存活下來的人,哪一個不是被打碎了一身傲骨,踩碎了一地自尊,用盡一切辦法,鮮血淋淋地從地獄里一步一步爬起來的!

弱者——是不配活著的,因為在流失之地弱者是不會得到任何人的可憐,他們面對的只會是更加冷漠殘酷的對待。

而眼前的這一群人,便是徹底的弱者,是他們流失之地最鄙視類型,他們不願意痛,不願意忍受痛苦,只會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讓別人來替他們承擔一切。

憑什么!?那些一次次瀕臨在死亡邊沿活過來的流失之民,都仇恨地磨牙切齒,至少現在他們還有命存在,雖然失去了一切,可是如果他們想依靠別人而在流失之地活下來,那么即使現在他們僥幸活著,那么在下一刻也會死掉的!

弱者,就不配在流失之地活著!這是流失之地人所皆知的態度!

靳長恭負手靜靜立於一旁,她不會替華韶和尚做決定,在為她也想知道他對眼前這些人,究竟是個什么樣的態度。

華韶看著跪倒在他腿邊的囚犯們,此刻他就佛廟內裝飾神聖的一尊金漆佛像,他雖然能夠靜靜地聆聽眾生苦難的哭訴,卻不能真正代替他們改變那既定的命運。

他眼神靜靜流淌著一股清流,純然的善意與睿智的理智交融,交匯,最終融合成一種生生不滅,不哀不悲,不喜不怒,明明僅是淡淡看人,卻有著說不清的明澈,空曠無垠。

「我佛慈悲,諸位請起吧。每一個人的命運或許一半是掌握在上天的手中,但另一半卻是掌握在你們手中。貧僧與你們一般,無物、無勢、亦無用,且不能幫助你們,真正能夠拯救你們的只能是你們自已,當你們能夠學會用自己手中的那一半去贏取上天手中的另一半,那時候便算是真正得救了。」

他的聲音很平淡,就像在念佛經一般不存在多少感情起伏,個人色彩,卻偏偏是這一番朴實卻蘊含佛意的話,令在場所有人都為之動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