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零五章 歸途(大結局)(1 / 2)

風起龍城 偽戒 2624 字 2023-02-05

龍城,一間昏暗的酒吧內,余明遠坐在角落里,正一個人喝著烈酒。

自戰爭結束之後,余明遠整個人變得既沉默寡言,又異常頹廢。最開始,蘇天御有意想讓他接手協會的工作,因為在75年的大會結束後,大家心里都清楚,老黎下一屆必然要是要退的,而各單位分權後,余明遠是最適合這個職位的。

但很可惜,不管蘇天御怎么勸說,余明遠都不願意再擔任主要職位。最後沒辦法,狗六子給他在協會掛了個副會長的頭銜,但他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幾乎很少去單位,也很少在公眾露面。

大白為此還特意從巴拿城回來幾趟,專門又跟他喝酒,開導他。

但這倆人一碰上,一談起從前創業的時光,想起同輝,想起孔正輝叛變的事兒,以及那段美好的歲月,反而還一同抱頭痛哭。

蘇天御一看這么整不行啊,這余明遠的病沒治好,大白眼瞅著也要抑郁了。最後只能口頭限制白外長入境,不允許他再找余明遠玩了。

其實狗六子心里也清楚,余明遠是自己過不了心里那道坎,他在為很多事情自責。

……

酒吧內,蘇天御邁步來到酒桌旁邊,彎腰坐在了余明遠的對面。

余明遠醉眼朦朧地抬起頭,表情呆滯了三秒,才舌頭梆硬地問道:「你……你怎么來了?」

「想喝酒了唄,不然來這兒干嘛?我婚都結了,還敢泡娘們啊?」蘇天御松了松領口,扭頭沖著服務員比劃了一個手勢,拿起酒瓶子說道:「喜歡喝是吧,來,咱倆一塊喝!」

余明遠呆愣愣地瞧著他:「你不用總惦記我,我踏馬成年人了,什么事兒想不明白,還用你開導嗎?」

「我怎么那么稀罕你呢?」蘇天御撇了撇嘴:「你甩手了,但老子還一大堆事兒呢,我哪有功夫開導你啊!」

「那……真喝酒啊?」

「來,干!」蘇天御擼胳膊挽袖子,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酒杯,就跟余明遠一塊喝了起來。

酒吧內的民謠歌手,在台上唱著青春,唱著理想,唱著對這個世界的看法。蘇天御和余明遠沒說廢話,只沉默地撞杯,喝酒。

這天晚上,兩個人不知道喝了多少,只知道臨近尾聲時,酒吧內已經沒人了。狹小的桌面上擺放著各種烈酒,而擔憂二人的侯國玉,大熊他們也都進了室內等待,保護他們的安全。

凌晨時分,龍城的蘇總長已經徹底失態,喝到了桌子底下。他坐在地面上,像多動症一樣不停地揉搓著臉頰,聲音沙啞地說道:「你說,你要辦最後一件事兒,老子答應你了。可事情辦成了,你踏馬卻沒活過來!你啥意思啊,誠心讓我難受是不?」

余明遠聽到這話,瞬間淚崩,捂著臉頰哭著呢喃道:「踏馬了個比的,小御……我想同輝了,我想曉柔了……我也想他了!他是犯錯了……也死了,可是我們一塊走過了十幾年啊!!」

蘇天御聽到這話,坐在地上怔怔地回道:「明遠,有些事情咱得認命。最恨你的顧佰順,明明抓了你,卻沒有殺你。你我都是凡人,不是神,控制不了所有事情。咱們還活著,身邊還有在乎你的人,你廢了,能對得起誰?別人都不說了,你希望曉柔回來,看到你這個樣子嗎?!」

余明遠聽到這話,聲音顫抖,哭著呢喃道:「……曉柔有今天,也是被我連累的!她還能回來嗎?」

落日計劃,是余明遠一手操辦的,直接導致了大漢奸汪司令被狙殺,一區上一任軍政部外長被俘,甚至影響到了龍城的戰事走向。

這個事情是藏不住的,一區那邊恨極了余明遠,尤其是軍事單位那邊,更是想過要組織暗殺。只不過因為雙方的緊張關系,對方也怕擦槍走火,所以才選擇了放棄。

這就是為什么余明遠頹廢的原因,他覺得自己不但沒能救回溫曉柔,反而還害了她。

一區那邊知道二人的關系,所以到現在也不同意置換溫曉柔,而是繼續軟禁她。

昏暗的酒吧中,蘇天御緩緩抬起胳膊,伸手拍打了一下余明遠的臉頰:「哎,你看著我!」

余明遠目光呆愣地抬起頭,滿臉淚痕。

「你信我嗎?」

「我踏馬信,一直……都信你!」余明遠滿嘴酒話,意識模糊。

蘇天御摟著他的脖子,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活過來,我在三年內,一定想辦法把曉柔弄出來!」

「你是安慰我。」

「我踏馬沖天發誓,三年內,她一定回家!」蘇天御瞪著眼珠子:「一區的新總長要解決這個爛攤子,成功贏回上一任軍政會外長,是一件極為光彩的事兒,你懂嗎?你好好的,什么都不用管,剩下的事兒,我來辦!」

「有……有機會嗎?」余明遠聲音顫抖。

「有,一定有!」

「好,好,好!」余明遠連說了三個好字,鄭重地點了點頭。

二人將桌面上的酒喝光,在侯國玉和大熊等人的攙扶下離開了酒吧。

剛出門,蘇天御就接了安七七的電話,他醉醺醺地按了接聽鍵:「喂,都說了喝酒呢,總打個屁的電話啊!」

「你跟誰說話呢?!」

「……不好意思,我以為是我閨女打的電話……」蘇天御一步三晃,立馬改口:「安長官啊,有什么指示?」

四年前,安七七和蘇天御正式結婚,並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男孩虛歲三歲,閨女剛剛滿一周歲。

安七七一聽到指示二字,立馬激動地在電話內說道:「我跟你講,這邊已經准備好了……」

不遠處,余明遠站在燈火璀璨的街頭,正看著一條街道發呆。很巧,那條街正是當初龍城五元老創業時,第一個辦事據點,最早的同濟會就是在那條街上崛起的。眾人有太多回憶和青春,都留在了那個不大的小院內。

「走了,兄弟們!再見啊!!」余明遠像個精神病一樣,沖著那條街道揮手,雙眼泛紅。

蘇天御掛斷電話,邁步走過來,輕聲問道:「你踏馬喊什么呢?」

「呵呵,沒什么……和過去好好說一聲再見。」余明遠摟住了蘇天御的脖子:「走,去我那兒,繼續喝!」

「喝不了,兄弟!我得回家,一周沒見面了,再不回去姑娘和老婆都保不住了。」

「……行,替我向他們娘仨問好。我也想他們了。」

「滾犢子!」

「哈哈!」余明遠大笑。

「行了,讓他回家,我們哥倆陪你喝。」侯國玉一把架住了余明遠:「你說怎么玩,我們哥倆陪著就完了。」

「好兄弟!」余明遠點了點頭。

就這樣,警衛把蘇天御送走了,而侯國玉和大熊,則是陪著余明遠去了警備旅,繼續喝酒。

……

昏沉的一夜過去。

次日陽光明媚,萬里無雲。

昨晚宿醉的余明遠,躺在床上緩緩睜開了眼睛,扭頭看向四周時,發現屋內環境極為陌生。

「這特么是哪兒啊?」余明遠坐在床上搓了搓臉蛋子,皺眉嘀咕了一句。

昨晚真的斷片了,他就記得自己和大熊,侯國玉一塊走了,但去了哪兒,又干什么了,完全沒有印象。

「哈~!」

余明遠打了個哈欠,拖著有些酸疼的身體,正要下床,卻突然發現自己穿了一套嶄新的西裝,而周邊的桌子上還擺放著一束鮮花,就連自己的襪子都被換了。

「……卧槽,還在做夢呢?!」余明遠產生了自我懷疑,他一臉懵逼,准備躺下再起來一次。

「咣當!」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大群人沖了進來。

「來來,快起來!」侯國玉咋咋呼呼地大聲呼喊,臉色非常急迫。

余明遠木然地看向他:「……你干什么啊?」

話音落,後面的大熊,秋哥,甚至是陸豐,蘇天北,蘇天南等人也全都來了。一群中年男人,都齜牙看著他,足足有二十多人。

「我……我踏馬的……我真沒睡醒?」余明遠不停的在心里質問自己,他覺得這是喝出幻覺了。

「出大事兒了,快起來!」侯國玉跑過來喊道。

「什么大事兒啊?」余明遠弱弱地問道。

「你踏馬結婚啊,這還不是大事兒?!」

「啊???」余明遠表情呆滯。

「把他抬起來,來兄弟們,搭把手!」